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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橙諾 不知躺在床上陪棠棠睡了多久,何雅最後是因為始終維持側躺姿勢,腰酸背痛痛醒的。 她悄悄下床,舒展酸麻的雙臂與雙腿。窗外天色將亮,睡意漸去,有些口渴,索性走到廚房倒水喝。 白天時沒有好好端詳過廚房,現在無人打擾,才驚覺廚房空間十分寬敞。 開放式的廚房空間,有著猶如鋼琴鏡面般質感的吧檯、各種尺寸大小的餐具、五花八門的調味醬料、尺寸驚人的嵌入式烤箱,與許多她叫不出名稱來的……嗯……應該是烘焙器具吧? 暫且不管那些她不懂該如何使用的硬體設備,何雅打開冰箱,歎為觀止地發現裡頭有冷凍藍莓、葡萄乾、核桃、砂糖、奶油、麵粉、蜂蜜、芝麻粉、塔塔粉、玉米粉……砰!何雅迅速拿了冰水出來,七手八腳地把冰箱門關上! 太恐怖了!這根本就是個料理達人或烘焙高手的異次元空間,她怎麼會是這裡的女主人呢?三十歲的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她在這十年間到底都學了什麼啊?何雅坐在吧檯椅上大口豪飲冰開水,心魂還沒鎮定,眸光又被吧檯邊緣羅列的幾本書吸引—— 《快樂玩烘焙》、《躺著做甜點》、《新手零失誤的手感烘焙》。 三本書的作者都是何雅小姐,而且,第三本書的書腰上,還很威風地印著:預購即再版的療愈系幸福烘焙新明星——何雅最新力作! 噗——何雅嘴裡那口冰水險些噴出來。 這麼長的頭銜,都不怕壓死人的嗎?而且,療愈系烘焙又是怎麼回事?真有這麼神的話,她應該跟生命線合作,減少自殺案件吧? 何雅本來是決計不會把這些有著虛浮廣告詞的書拿下來看的,可心中惦著棠棠睡前那句「馬卡龍」,不禁隨手抽了本下來,想從書內找尋什麼蛛絲馬跡。 「小雅,你又來廚房找冰開水喝嗎?」 噗——這下何雅嘴裡那口冰水真的噴出來了。 這道低沉的誘惑聲線是誰的,她不用轉頭便能明白。 莫教授?天都還沒全亮呢!他竟然這麼早起?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何雅循聲望去,莫韶華倚在吧檯另一頭,一身橫紋船領衫與休閒褲的居家打扮,與平時總是西裝筆挺的幹練拘謹截然不同,令她很有與這男人「同居」的實在感,明明已經喝過了水,卻覺得比方才更燥熱難耐。 「沒有。」莫韶華搖頭。鏡片後的眼神依舊清清淡淡,微揚的唇角卻隱約透露些許笑意。 他已經站在這裡看了何雅好幾分鐘,可是那個臉上神情變來變去、表情多到不像話,幾乎像在演誇張默劇的女人渾然未覺他的出現。 真好,她又再度回到他的生命裡,以最燦爛怒放的姿態。 「你沒有吵醒我,是我一向少眠,我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並且幫前、後院的植物都澆過水了。」 「啊?」何雅小小低呼了聲,有些不可思議。 她的父親不是一個很好的樣板,所以她不太知道一般人的家庭生活該是什麼模樣?而丈夫與妻子的職責分工又是怎麼劃分? 但是,原來她住院的這些日子,院子裡的植物都是莫韶華親自在照養,不是交由管家處理嗎?妻子不在家的時日,他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看顧妻子種植的草木花卉呢? 「我確實很愛很愛你。」 「小雅,歡迎回家。」 莫韶華曾經說過的話猛然跳上來,驀地令她雙頰飛紅,瞬間又有快燃燒的跡象。 「你怎麼知道我來廚房找冰水喝?」何雅不願再想那些令人臉紅心跳之事,於是隨口揀了個最無關緊要的問題問他。 「你這清晨老愛喝冰飲的習慣倒是十年如一日,即使失憶了也一樣。」莫韶華唇邊勾掛著微笑,深睞她的說話口吻無比懷念,總覺有股說不出的眷戀纏膩。 每當莫韶華如此赤裸裸地用眼神或話語,明白表露出對她的依戀與疼愛之時,她總是心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雅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如同往常一般,試圖用說話化解心中微妙的緊張感。 「以前曾經看過一篇報導,說天才睡眠時間比一般人少……莫教授,你剛才說你一向少眠,又大清早就起來澆花,看來這篇報導所言不假。」 「小雅,我不是天才。」莫韶華溫緩地道。 「好啦,我知道,天才最不喜歡人家說他是天才了嘛。你不是天才,你只是跳級的資優生。」何雅皺了皺鼻子,對莫韶華如此行徑十分不以為然。就像考一百分的人老愛說自己沒讀書一樣,簡直是拿他們這些考六十分的尋開心嘛。 莫韶華望著她氣惱嘟囔的模樣失笑,走近,揉亂她前額的發。 「試想,與你同齡的人,因為被你衝在前頭,所以沒辦法用平常心面對你;與你當同窗的人,因為長了你好幾歲,也無法用看待同輩的眼光看你。被師長稱讚時,同學看你不順眼;被師長數落時,同學們暗地裡叫好,回家還得面對母親另一場更磨人的責難……小雅,這樣的資優生,你想當嗎?」 「呃?」沒想過莫韶華會脫口說出這些,驚覺自己無心之語踩到他痛處的何雅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何必道歉?我沒怪你。」莫韶華臉上的溫煦笑容依舊極其溫柔、雲淡風輕,確實毫不介意。 「真的沒生氣?」何雅狐疑地睞他。俏皮的眼、靈動的眉、揚高的聲線,在在顯露出二十歲女孩的活潑神氣。 第4章(2) 「真的。」莫韶華有些好笑地回望她,驚覺自己竟是如此貪看她活力四射的神情,停留在她臉上的眸光戀戀不捨放。「不生氣,倒是有些訝異。」 「訝異?為何?因為我太失禮了嗎?」 「不是,是因為你從沒如此說過。」 「啊?」何雅不懂。 「我認識的人,對於如我這樣的跳級生,大多數都有像你方纔的那般想法,也毫不避諱在我面前調侃挖苦,但你從來沒有,只除了剛才。」 莫韶華口中的「從來沒有」,指的應該就是這空白十年間發生的事吧?所以,她與莫韶華相識的這十年裡,從來沒有因為他是個年輕的教授與跳級資優生對他另眼相待,如今,她卻因為「失憶」了,對他如此口不擇言…… 「對不起,我真的忘了。」除了抱歉之外,何雅還是只有抱歉。 「別對不起了。」莫韶華輕輕地笑了,再度伸手揉亂她的發。「這樣重新向你介紹自己也挺好的。」 「呃?是這樣嗎?」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啊?何雅揚睫看著莫韶華,抬手梳理被他撥亂的發,越來越習慣他不經意的肢體碰觸。 「是啊,你從前總是太瞭解我,我不用開口說任何關於我的事情,你卻知曉得比誰都透澈明白,總令我有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幸福得太不腳踏實地……所以,我們像現在這樣重新認識對方也很好……讓我想想,你稍早時是怎麼說的?重新進入蜜月期或熱戀期?」 啊!話題怎麼會突然導向這種讓人臉紅尷尬的部分?莫教授真是太陰險了! 何雅難為情地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莫教授,你剛才說,你被師長數落時,回家就要面對母親的責難……你媽媽、不對,婆婆她……她是個很嚴厲的人嗎?」 「她確實是。」莫韶華鏡片後的眼神爍了爍,一瞬間閃過不安,十分後悔方才向何雅提到母親之事。 「也難免啦,婆婆她是國立大學的副校長,這麼厲害的人物,對孩子哪有要求不高的呢?你現在又這麼有成就,年紀輕輕就當了教授,婆婆一定很高興又很驕傲,捨不得再為難你的,是不是?」何雅邊說邊點頭,像是很滿意自己的說法,既給了婆婆台階下,又適度安撫了莫韶華受傷——假如他有受傷的話啦——的心靈。 莫韶華容光晏晏地瞧著何雅忙著安慰他的可愛神情,心中柔軟、唇間無語。 雖不喜與何雅談論到母親之事,但規避並不是長久之計,如今淺淡帶過也未嘗不可。 「對了!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婆婆呢。」何雅天外飛來一句。 「母親並不在國內。」莫韶華平緩地道。 「還沒有回來呀?」何雅意外地問。「我住院時,媽媽好像有說過,婆婆去參加一個什麼……」 「學術研討會。」 「啊,對,就是學術研討會!」這種文謅謅的名稱,誰記得住呀?「因為已經好幾天了,我以為也該回國了。」 莫韶華神色略顯擔憂。「小雅,你住院之時,母親沒有來探望你,並不是不關心你。」 「不是啦!莫教授,你怎麼會有這種誤會呢?」何雅連忙開口解釋。「我怎麼可能會以為婆婆不關心我嘛?我是想說,至少要打個電話給婆婆,好好謝謝她幫我安排住院的事,我住的病房那麼豪華舒適,不是她透過朋友幫我安排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