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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溫妮    


  雖然薑湯裝在小茶杯裡是有些奇怪,但這並不會減損武青昊的心意,於是元湘笑咪咪地接過小杯,稍微吹涼了湯液,便一口飲下。

  然後,元湘毫無形象可言地將剛入口的湯液全數噴出──

  「咳咳咳……這什麼可怕的味道?!」

  元湘被滿口嗆辣的味道嗆得眼淚直流,又熱又辣的姜味令她難以忍受,她這輩子還沒喝過這麼可怕的東西。

  她自認不是什麼嬌生慣養,非上等食材不肯入口的千金大小姐,幾年前在鄉里學堂教書時,許多熱情的鄉親也招待吃市井粗食,元湘一向都能安步當車,但這一次……這次她真的完全無法忍受啊!

  然後她突然注意到屋裡靜得驚人,她抬頭,看向坐在對座的武青昊。

  天啊,他被她噴了一身的薑湯!

  「武、武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元湘臉色發青,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幹出這麼愚蠢的事,她居然用熱薑湯噴了鎮遠將軍一身?!

  就算他本來想與她交朋友吧,但發生這件事之後,他肯定不會再想理她了。元湘不由得悲慘想道。

  雖然她是眾人稱羨的新科狀元,可在朝中她根本沒有半個可以信任的朋友,她已經孤單了好一陣子,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交朋友的機會,卻被她自己搞砸……

  武青昊冷靜地抹掉臉上的湯液,然後為自己也倒了杯薑湯,嘗試地飲了一口,立刻皺著眉頭將那口薑湯吐出。元英說得對,這是什麼可怕的味道啊?!

  「看樣子我完全沒有料理的才能。」武青昊一臉正經地宣佈道。

  瞧他這副正經樣,元湘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了。

  「讓我看看這壺裡放了什麼東西吧!」元湘打開小陶壺一瞧,卻發現小小的陶壺竟幾乎被姜塞滿,就連掀蓋時,也因為卡到姜而差點掀不開。

  看來理由很清楚了,他放了太多的姜!

  「這壺薑湯已經毀了,元大人,你別喝這些東西,我上街買碗新鮮的回來。」說著,武青昊真的起身準備動作。

  「武大人不必了,如果你真願意當我是朋友,就別再麻煩了。」元湘阻止道。

  雖然這壺薑湯又嗆又辣,卻有著武青昊滿滿的心意,她不願就此放棄。

  「武大人,你這裡有紅糖嗎?我想,這應該還有救的。」

  元湘對他揚起一抹笑,因為這可是他的心意吶!

  第四章

  後來元湘重新添了水、再放進紅糖,那壺薑湯才勉強搶救回來。

  雖然湯液喝起來還是稍嫌辣嗆,但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完全不能入口,元湘再飲了一口,微微一笑,這薑湯就像她和武青昊的關係,一開始根本無法接受,但稍做改變之後,卻能夠溫暖人心。

  兩人挨著相連的桌角坐下,較先前的距離縮短許多,似乎也意味著兩人間的關係更加親近。

  元湘愉快地讓手烘著暖熱的爐火,雖然頭髮依舊潮濕,但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死命滴水,即使她很想趕快返家盥洗更衣,洗去一身的河水味,可她也不想現在就離開武青昊、不想讓才剛萌生的友情再次冷卻。

  好奇怪的感覺啊……明明她和他之間還有一樁殺馬之恨未了結,但在經過方才合作救人的事件後,元湘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我聽說武大人你駐守的關卡偏北,冬日應該也常有機會喝薑湯,怎麼小小一碗薑湯就難倒你了?」元湘輕聲取笑,從剛剛武青昊的舉動看來,他應該鮮少讓人服侍,所有事都是自己動手,也難怪他一臉無法相信薑湯竟被煮砸的表情。

  聞言,武青昊黝黑的臉皮似乎浮現一層淡淡紅暈。

  「其實我幾乎不會煮飯,飲食都由我的副官照料,今天是因為他剛好不在,所以我才自己動手。」本想一碗薑湯有何之難,偏偏它還真是難吶!

  原本府裡還有一名從邊關帶來的小兵,但小兵似乎也一同出門辦事去了,最後逼不得已,武青昊才自己親自動手。

  沒想到這小小的薑湯還是被他弄砸了。

  元湘微微挑眉,有些訝異會聽到這個答案。

  「嫂夫人呢?為什麼不讓她照顧?」

  「我還未成親,哪有女人會照顧我。」武青昊咧嘴一笑,也不知是否因為他的外型太過粗獷,總有人當他早已年過四十,不是該妻妾成群,就該兒孫滿堂,但天知道他還不到三十呢!

  「是、是這樣嗎?我失言了……」元湘乾笑兩聲。

  看到元湘又露出客套的笑容,武青昊直覺認為她似乎又要縮回自己的殼裡,他想也沒想地揮出巨掌,用力在她背上拍了幾下,大笑道:「別介意、別介意,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好在乎的?倒是元大人,你又成親了沒?」

  「我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再說才剛剛搬到京城,尚有諸多不適應,在此之前我暫無這方面的考量。」

  元湘隨口掰了個理由,雖然她希望跟武青昊成為朋友,但太過私密的事,卻說什麼都不能告訴他。

  「武大人,我想冒昧請教一句,你為什麼會選擇這裡落腳?」元湘連忙轉移話題,不想武青昊有機會再追問下去。

  再者,她的確也很好奇堂堂鎮遠將軍,為什麼會選擇這處略顯破損的大宅?

  武青昊似乎不覺得她的提問冒昧,大剌剌地回應道:「一點也不冒昧,我選這裡的原因是這裡租金便宜。」

  武青昊答得坦然,元湘卻聽得一愣一愣地,她從沒想過會聽到這種答案。堂堂鎮遠將軍,竟會考量租金問題?

  「……租金?」元湘覺得自己已經訝異到嗓音變得有些粗嗄。

  武青昊點了點頭,依舊坦率地說道:「附帶一提,租金便宜的原因是因為這裡鬧鬼。」

  「鬧鬼?!」

  元湘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聲調也無法自抑地拔高。這是什麼奇怪的地方啊?為什麼武青昊還可以如此冷靜地說出這些話?

  「據說這棟宅子的主人因病過世之後,沒多久宅裡的人也相繼過世,而後面搬進來的人也常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狀況,或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此後便盛傳這裡是鬼屋。庭院原來也有鋪設石板路,是後來被小偷偷走的。」

  武青昊好整以暇地回答。

  所以剛剛他們走的原來真是石板路?元湘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武青昊好似完全不在意這類傳言?

  「武、武大人,難道你都不怕?」元湘瞧瞧左右,他一提鬼怪之說,害她現在覺得渾身不對勁。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她還是會怕啊!

  說來可笑,讀遍聖賢書的她,根本不該畏懼任何神鬼傳說,可不知為何,元湘就是非常迷信這一套,以前在家鄉時,還因此常被弟弟取笑,說「女人就是女人,這種不存在的東西也怕得要命」。

  也不知是否疑心生暗鬼,在武青昊一說這屋子有鬧鬼的傳言後,元湘不由得暗暗左顧右盼,生怕角落裡會不會突然冒出個鬼頭。

  瞧元英怕成這樣,武青昊不由得失笑。

  怎麼這個新科狀元不但長得像女人,就連怕鬼這件事也像女人啊?

  「有什麼好怕的?每次我返京述職,都是暫居這裡,全京城再也找不到比這兒更便利、更便宜的地方了。」他大笑,武將的豪氣盡現。

  最初他也曾在別處尋找居所,但不知為何,鮮少能找到令他滿意的地方。不是住所太小,就是無法養馬,這麼一來,從北方帶來的馬車不就無處可去?

  後來發現這處方便地方後,他每回返京述職都乾脆在此落腳。對武青昊來說,這兒只是暫時棲身之地,鬧鬼之說他壓根不曾在意過。

  「武大人,將軍的薪俸應該不少,多請幾個僕傭整理宅子也不成問題,為什麼你要如此節儉?」最重要的是,他幹嘛住這種鬼屋啊?!

  「的確,我的薪俸是不少。」武青昊笑得輕蔑。「但司庫的人卻沒顧慮到我那些鎮守邊關的弟兄們,被他們一再削減軍需的行動搞得兵不兵、民不民,我練兵之餘還得帶他們下田農耕,他們是軍人,不是農民!」

  元湘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但她也強烈感覺到,他的怒氣並非因為自己也得下田耕作,而是為那些弟兄們不平。

  所以,即使武青昊的怒氣駭人,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元湘其實也曾聽聞過,由於近幾年四海昇平,外族不敢進犯,兵部似乎有意削減邊關的駐軍人數。或許,削減軍需正是他們的第一步。

  她也挺認同減少駐軍的想法,可元湘雖然想這麼告訴武青昊,卻又擔心自己與武青昊才剛起步的友情,會因為這件事灰飛煙滅。

  所以元湘只得緊緊閉上嘴,不敢洩露自己的心聲。

  但武青昊還是注意到元湘噤若寒蟬的表情,他苦笑,其實也多少瞭解一般文官對於邊關駐軍的想法,因為近年來的安和生活,讓多數人都忘了這樣的平靜生活,其實是靠大批駐關武力所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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