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秋水 > 愛上陌生人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3頁 秋水 之前為了學生管教問題而鬧上新聞媒體,葉磊怕她心情低落,要她暫住他家,她也在他家住了半個月之久,雖然他上大夜班,真正能陪她的時間不多,但在心靈上,就是多了一個依靠,即使夜裡都是一個人睡在他的床上,卻會因為床單上滿是他的氣味,而讓她不覺自己是孤單無助的。 在葉大哥的保證下,她的心情穩定不少後,又回到自己的租屋處,就是從那時起,葉磊早上下班時間若沒拖延到,就會開車去接她過來學校。 她並不想這樣麻煩他,他卻說那是他身為男朋友該為女朋友做的事,她才發現他在面對女友時,其實是很黏人的。 很有趣啊,她怎麼也想不到他那種人一談起戀愛,會是那麼重視對方、呵護對方,甚至很黏纏對方。 他說下雨天搭車不方便,堅持開車送她,到了校門口,她匆匆忙忙就要下車,他卻一把拉住她,吻了她。 和他在一起後才發現,他很喜歡肢體相觸,牽手、擁抱是他最常對她做的事,而早上就是在他熱情的擁吻下,才忘了把傘帶下車。 稍早前,她下了課後,才發現外頭下著雨,沒有雨具的她只能站在音樂大樓門口等著雨勢漸歇。她原本想要是雨再不停,得打個電話讓葉磊進來接她,但她好運氣,遇上了也是剛下課,正要走出音樂大樓的文傑。 知道她沒有雨具,也知道她只是要到校門口而已,他便說要送她過去校門口,於是她和他共撐一把傘。 「我記得我以前唸書,我媽都要老師對我嚴厲一點,還會跟老師說盡量打沒關係,想不到現在的家長卻是連孩子被罵都捨不得,別說罵,只是提醒個幾句也會覺得老師太嚴格。」鄭文傑苦笑了聲。 「你也感受到老師的難為了嗎?」她笑睇他一眼。 「是啊,若不是家裡變成這樣,我真想再回去,把碩士學分修完。」他苦笑了聲。 「呃……」她大略聽他提過他學分沒修完就回台灣,是因為他父親生意失敗的關係,因為父親宣告破產,他只能放棄學業回來台灣,開始過著賺錢養活自己,也幫家裡還債的生活,但那些總不是令人愉悅的事,所以平時她不會主動提起。 「那麼家裡現在……好轉了嗎?」 他搖搖頭,苦笑了聲。「沒那麼容易,那是個無底洞,我這幾天甚至想過,乾脆把我那把大提琴賣掉換現金好了。」 「賣掉?那怎麼可以?」她驚呼出聲。對於一個從小就練琴的人來說,樂器如同第二生命,賣了不等於斷了這條音樂路?何況他那把琴還大有來歷,一直都是他很珍愛的樂器啊。 「不然怎麼辦?現在的我就算一天教十個學生,每天都教課,也要將近七年的時間才還得完那些債。我現在一天有辦法排滿十個學生嗎?你自己也是音樂老師,我想你很清楚。別說十個,現在一天能有五個就算很了不起了,不是嗎?」步出了校門,鄭文傑停下腳步,鏡片後的溫和黑眸有著疲倦。 「難道沒有親戚或是朋友可以周轉一下的?你爸以前畢竟是大公司的負責人,他一定認識許多有頭有臉的地方人士。」她側眸看他,那張一貫溫文秀朗的臉龐,何時也染了滄桑?她纖瘦五指貼上他的臉,有些心疼的。「你那個遠房表哥呢?他家不是上市公司嗎?你請他幫幫你們啊。」 那個遠房表哥是文傑的男友,兩人秘戀多年,是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正因為她知道了這個秘密,為了保護文傑這個好朋友,就算被人誤會她和文傑過從甚密也不要緊。愛情無罪,只要他和他那位表哥彼此相愛,就算是同性又如何? 鄭文傑搖搖頭,笑了聲,「我很久沒見到他了,我們……」鏡片後的眼眸微微濕潤。「我們的事被發現了,現在兩家人鬧翻,我也被禁止和他見面。你說,他要如何幫我?」 「這些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她仰著臉蛋,看著好友。 「家長會長那件事把你搞得很頭痛吧?我沒法幫你什麼,又怎麼能讓我自己的事影響你的心情?」 「你老是這樣,到底有沒有當我是朋友嘛!」她微惱地輕捶了他胸口一記。 「嗯哼,真是浪漫,雨中調情啊?」不知何時,葉磊出現在他們身側,他冰冷的長眸瞪著她。「何老師興致真好。」 瞧瞧,讓他撞見什麼了? 當他醒來時,已接近她的下課時間,他匆匆梳洗後,開了車就往學校出發。誰料到不過停個紅燈,車子竟莫名熄火,再也發不動,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他急急撥了熟識的車行電話,請車行的師傅過來幫他檢查車子。 車行師傅一到,他留了車鑰匙給師傅後,拿了她早上遺忘在他車上的雨傘,便攔了部計程車趕往學校,這種濕冷的天氣,他可不願讓她等太久。 他想的念的考慮的都是她,但他一在對街下了計程車,見到的竟是她躲在另一個男人的傘下,兩人相依著慢慢走出校門的畫面。他想,他是眼花看錯了,可匆匆過街後,迎接他的卻是更讓他憤怒的畫面。 她的手親密的貼上男人的頰面。 她的手還撒嬌似的在男人胸口輕捶一記。 這麼近的距離不會是眼花了吧?他真不敢相信,她仍和她的伴奏如此親密?若說之前他們未交往,她和她的伴奏要如何發展他都干涉不了,但現在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怎麼能再和這個男人這麼友好,甚至這麼親密?那他算什麼? 「葉磊?」何昀昀微地一征,見有水珠從他髮梢低落,她才發現他竟未撐傘,身上己濕了大半,「你怎麼不撐把傘,都淋濕了。」見男友模樣狼狽,她低首翻著手提袋,拿出面紙。 「撐傘?」他低嚀出聲:「雨中漫步嗎?抱歉,我沒有那種閒情逸致。」他頭一偏,避開了她拿著面紙欲擦拭他臉龐的手。 她微愕,手僵在半空中。步出傘下的面容被雨水打濕,她眨了眨沾了雨水而變得沉重的長睫。 饒是她再怎麼粗神經,也能從他的反應得知他在不高興。「葉磊,你怎麼了?是我讓你等很久嗎?抱歉,因為我沒有傘啊,所以我在音樂大樓門口等雨停,還好後來遇上文傑,他有傘,我——」 「你才能和他恩恩愛愛共撐一把傘,詩情畫意地在雨中散步?」 「不是……」原來他誤會了?他是不是在吃醋?「我和文傑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是因為我沒有傘,文傑知道你會在校門口等我,所以才送我出來。」 「只是送你出來,你需要摸他的臉?」他抹了把臉,雨水又重新落在他臉頰。 「那是因為……」 「好了,昀昀,別淋雨說話,傘就讓你們用吧,我等等坐上公車,也用不到傘了。」鄭文傑猶豫之後,還是舉著傘靠近兩人,傘面頓時納入這對情侶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不該介入他們的對話,不過這位先生似乎誤會他和昀昀,他應該過來解釋。 「淋雨說話又如何?至少不是偷偷摸摸的躲在傘面下!」他側眸看著靠近的男人,長眸陰陰瞪視著對方。「我就算要撐傘,也是自己撐!」哼了聲後,他把手中的折疊傘打開,撐開傘面,他力道有些猛,也忘了他頭頂上已有一把傘,於是他撐開的傘面硬是將另一把傘頂歪。 鄭文傑沒有防備,傘柄一歪,人也跟著向後踉蹌了下,那瞬間,他抱在左胸口的幾本單曲樂譜落了地,迅速被染濕。 何昀昀驚呼了聲,然後看著鄭文傑丟了手中的傘,彎身去救樂譜。 雨水打濕他的毛衣,輕瘦身形更被突顯,想起他現在的狀況,她滿心不忍,低下身子想幫忙他時,他已全數拾起。 那每一小本的樂譜都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單曲的樂譜本就不厚,又落在有積水的地面上,可想而知是整本都被雨水浸透。 鄭文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住那些濕透的樂譜,再彎身拾起傘。 「我回辦公室去,先把它們弄乾。」 「對不起,我也去幫你吧,這麼多本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全部弄乾的。」若不是葉磊把傘撐開,文傑的樂譜也不會滑落地面,她側眸看向男友。「葉磊,你也一起來幫忙。」 葉磊沉著臉看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和別的男人共撐一把傘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他去幫那個男人弄乾他的樂譜? 見他只是瞪著她看,她惱了。「葉磊,你要誤會我沒關係,可是你不能這樣對文傑,這些樂譜對他來說很重要的。」 樂譜對那個男人很重要?那麼他現在的心情就不重要了?他的女友和那個男人互動親密,他還要幫那個男人處理那些樂譜?這什麼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