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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佚名 「想試試嗎?」 「想。」 黃逸找出碟片。放進機子裡,在音樂響起前,他對周雨清說:「你最好閉上眼睛,用你全部身心去感受,你會深深沉醉。」 「嗯。」周雨清使勁點頭。 音樂聲剛起,她就把眼睛閉上,用心體會旋律中的情緒,不知不覺陷了進去,果然,那旋律就像風一樣,一時輕快奔跑、一時急速迴旋,一時又飄然拂動,周雨清感到自己彷彿成為風中的一片輕羽,隨風飛舞,無休無止。黃逸看著她,想著:她真美,面孔上籠著一層微光。 他把頭枕上擱在直立豎起的膝蓋上的手臂,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周雨清悄悄看他,看到他凝固不動的姿勢時猛然一震。為什麼他這樣的姿勢有著難以言喻的卿卿寂寞?為什麼他平靜淺笑的臉上有著莫名的淡淡憂傷?此時的他全不似平時的他,平時他疼別人、愛別人,而此時的他卻好似在呼喚別人來疼他、愛他,到底在音樂中他感受到了什麼?他思考著什麼?回味著什麼?他竟是這樣一個難解的謎啊!周雨清不覺向他爬去,想去撫摸他的臉,剛靠近他他忽然警覺地睜開眼,訝異地瞪視她,兩張臉近在咫尺,呼吸聲清晰可聞,脈搏加快、空氣升溫……周雨清身體一僵,迅速返回原位,強裝鎮定地堆出燦爛笑容,做了幾個不明所以的手勢。 黃逸搖頭,關上音樂,問她:「在我臉上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周雨清惱恨臉上的熱潮為何還未褪盡。 黃逸追問:「你對我很好奇?」 「恩……有一點……皺紋……」 黃逸笑她:「不愧有雙攝影機一樣的眼睛,連我臉上的皺紋都能看清楚。」 周雨清立刻乍開尖刺保護自己,說:「是的,一清二楚。」 「你把氣氛全破壞了,必須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 「什麼?」周雨清驚跳,「你不歡迎我我就走。」 「嚇成這樣?」黃逸笑不可抑,「我只是想叫你洗碗,你想到哪裡去了?」 第五章 啊!惡劣的男人!捉弄她捉弄得上癮了!偏不讓他如願! 「好!我洗!」周雨清立刻去廚房,「你一個人在那裡自得其樂吧。」 黃逸卻不安分,尾隨她進去,靠在早台邊看她忙碌的英姿,周雨清不理睬他,自顧自忙得起勁,三下五除二把廚房裡收拾得整整齊齊,然後洗淨手,問:「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啊!等等!」黃逸慌了神,不禁大叫一聲。 「怎麼?」 「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他那孩子似的哀求的神情讓周雨清心裡一軟又一甜,她屈服了,點一下頭,說:「可、以。」可恨哪!為什麼對他的要求無法抗拒? 黃逸四處看了看,問她:「不找個地方坐嗎?」 「不。」周雨清抱起雙臂,這是她殘存的自我保護方式,「站著說你會說得快一點。」 「好,站著就站著。」然後,他卻什麼也不說,看著地面上的某一處地方出神。 周雨清等了一會兒,自衛地說:「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啊,想到一個話題。」今天的他很想有她陪在身邊,她在,他不會想從房子裡逃出去,「你的家庭是怎樣的?」 「很有趣。」 「就這樣?」 「就這樣。」 「怎樣有趣?我不能分享嗎?」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恐怕說說到明天也說不完。」 「我想聽。」 周雨清想了想,終於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你請了我,我也該回請你一次,有空的話歡迎你去我家做客。」 黃逸驚喜地問:「什麼時候?」 「每個月的第二個週末,隨時歡迎。」 「為什麼規定日期?」 「因為我家情況特殊,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非常非常期待。」 周雨清臉上洋溢著風采,她說;「我也是,那是我家地『家庭日』,家裡的每個人都很期待。」 「『家庭日』?這麼有趣,聽起來很重要。」 「是的。」 「我很榮幸。」 「你不用自做多情,有相熟的朋友想參加我們從不拒絕。」 「呵呵,那一定很熱鬧。」 「不僅僅是熱鬧,而是……」周雨清微仰起頭,陷人回憶,「溫馨。」一個人。」周雨清看著他,他雖然在笑,卻笑得很無力,一瞬間,她很想抱緊他,但她愣住了,又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黃逸接著說:「我父親是個生意人,十天裡有九天再飯店酒店裡度過,胭脂叢中打滾、萬花園裡買醉,他有多少錢就有多少緋聞,所以七歲時父親離開了這個家,再也沒回來。很快我有了個繼母,沒幾年,她也走了,從此後,父親沒再娶。我所見到的都是逃跑的婚姻和遊戲的姻的夫妻,而我的血管裡也流著同樣氣味的血,」他聞了聞自己的手腕,自嘲地聳聳肩,「我不相信婚姻會給我帶來幸福,也不相信我能給婚姻帶來保障,我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所以我不從商,但我終究還是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了,擋不住美麗女人的誘惑,所以你看,我交往了很多女人卻從不給她們承諾,在確定關係之前我們就定下分手協議,我想這樣或許對誰都不會造成傷害。」 「你幹嘛對我說這些?我沒法同你交談下去。」 周雨清奪門想逃,黃逸拉住她,生氣地問:「我在跟你說心裡話你卻想就這樣逃走?」 周雨清同樣生氣地回答:「你要我怎麼樣?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地同情。」 「罵你?」 「我不想被人罵。」 「贊同你?」 「我知道你不會贊同。」 「那好啊,開解你怎麼樣?」 黃逸吼:「我只要你聽著就行了!」 「可我聽不下去!」周雨清昂首挺胸。 黃逸紅了眼,狠狠地盯了她很久,悶聲問:「你怎樣看我?」 周雨清慢慢回答:「你所描繪出來的你不值得我尊敬,也不值得我憐憫,我只想反駁你,又怕說得太重會傷了你,所以,我們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黃逸額上青筋暴起,他抓住她的手一再用力,她只皺著眉,並不喊痛,他猝然鬆手,她這才吸口氣,揉著被捏疼的手腕,說:「我該走了。」 黃逸平息怒火,替她找開一件雨衣,遞給她說:「你特別得令人心驚肉跳。」 「謝謝!」 黃逸送她下樓,在樓道口,周雨清停了一下,對黃逸說:「雖然你不是我欣賞的那一類人,但是……」她深吸一口氣,「我還是喜歡你!」 她披起雨衣飛快地跑開,跑出一段距離後在回身看他,他還站在原處,一臉笑容,見她回身,就向她揮手,大聲說:「合約我不會解除的,繼續加油吧!」 周雨清沒回答他,她跑得更快,不知不覺濕了眼眶。她已拉不回自己的心,愈掙扎愈向他靠近。 黃逸看著她消失在雨霧裡,心頭浮起千般滋味,這女人,尖銳粗糙的女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魔力,攪得他的心都亂了,不知何去何從。 雨一直下。紛亂纏綿。 周雨清一口氣衝回家,客廳裡沒人。她脫下雨衣,濕著頭髮敲了敲媽媽的房門,媽媽拉開門,瞭然地問:「看你這個樣子,又是要跟我說黃逸的事情了吧?」周雨清點頭。媽媽放下手頭的工作,在客廳裡坐下,說:「好,今天又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聽完女兒的敘述,她心平氣和地說:「人總是會變的,但要看用什麼方法讓他改變,你這個鹵莽的丫頭。」 周雨清伏在媽媽的腿上,歎著氣說:「媽媽,我想不明白我這是怎麼了,我就是望不了他那張有點傷感的臉。」 媽媽撫著女兒的頭髮,一下又一下。 蘭可的劇本終於定下來,是臨時請人量身創作的叫《尋樂》的故事,說的是一位舞技超群的仙子下凡尋找最好的樂器和最優美的曲子,在樹林裡被一陣吉他聲吸引,仙子走進樹林深初一座掛滿樂器的小木屋,與黃逸扮演的現代青年相遇,青年為仙子彈奏優美的樂曲,仙子在樂曲中翩翩起舞。整個故事不講邏輯只講意境,有的場景變換令人匪夷所思,故事情節也是奇峰異谷,裡面有大段的堵舞場面,全為表現蘭可而設。周雨清把劇本看完,放到一邊。 蘭可和黃逸都交際廣、朋友多,不費吹灰之力就拉來大批人馬,服裝、道具,燈光,化妝,一應具全,還挺像那麼回事。第一場在一座私家別墅的花園裡,繁花綠葉間有人不斷放煙霧,蘭可身穿古代女子的紗裙於冉冉煙霧中舒展妙曼舞姿,旁邊有人抱了把琵琶做出彈奏的姿勢,其實是錄音機在放音,然後蘭可對著鏡頭說幾句要下凡去找更美的音樂之類的台詞就行了。 這個場面很好拍,一次通過。沒戲份的黃逸站在一邊欣賞,什麼也沒說,周雨清與他碰面時,兩個人都客氣得很,也不過多交談,直到拍攝結束收拾東西準備換場地時,周雨清才在上車前簡短地對他說了句:「對不起,上次我的態度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