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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童繪    


  「嗯?喔……撞月?」戴詩佳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

  徐光磊點點頭,「已經決定用撞月了,所以,謝謝你。」

  「真的?」那次約會他若有所思,一問之下原來是為公事煩惱,接著他就問自己的意見。戴詩佳想起大學時曾跟著法扶社到部落服務,卻因土石流卡在山上1個多星期而有機會完全融入原住民文化,於是就把聽過的杉樹故事說給他聽,想不到真的派上用場了。她很開心,開心的原因不是自己的點子被採用,而是竟然能幫上他的忙。

  她呵呵笑著,有些傻氣,徐光磊也被感染而失笑。對她來說可能只是隨口提的意見,然而對他來說,那個她為他放棄去排隊買劍道大師限量簽名書,他們一起泡在咖啡店絞盡腦汁的午後,是十分珍貴的。

  「那只是剛好啦!」他表現得好像這是多大的功勞似,但對戴詩佳來說,只是把聽過的故事告訴他而已。

  「是美好的巧合。」他糾正著。另一張會員卡也不是用原創名字,而是取自老闆慣用的墨名。那天提案上去之後才知道原來老闆娘的娘家這邊長期贊助一個基金會,基金會做的正是原住民文化維護工作,提案於是很快就被採用。

  「那……可以給我一張嗎?」她知道這貴賓卡跟一般的不同,大概不是狂買書積點就可以得到的,但撞月卡是他們一起努力促成的,所以她很不要臉地提出要求。

  「當然。」徐光磊點頭,「接下來還要設計圖案什麼的,等真的做出來,一定給你這個大功臣一張。」

  「你說的喔。」她學他的語氣。「好,忘了的話就再送十張。」「我要那麼多張做什麼?我只要你別忘記就好。」

  「好,我不會忘。」他捏捏她鼻子應承道。

  沿途的情侶不只他們,恐怖電影之後、寒流來襲的隆冬,自然最適宜彼此取暖。在計程車招呼站前排隊,徐光磊將她又摟得更緊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還是他們只顧著說話走得太慢了,排班的計程車一輛輛駛離後,剩下的三、四對情侶就怎麼也等不到車了。或許剛開始他們都甘願等待,就當是多溫存一陣子,但隨夜愈深、氣溫遽降,大家紛紛拿起手機叫車:偏偏適逢聖誕夜又逢週末,車不好叫。

  「好像真的叫不到車了。」徐光磊已經試了多次,叫車糸統一直回應無車可派,前面幾對情侶也開始討論回電影院或到附近的摩鐵過夜。

  「早知道就開車過來了……」戴詩佳有點自責,都是她提議晚餐到啤酒餐廳去,所以他們是搭捷運來的。

  「你體力應該不錯吧?」徐光磊忽然問。

  「嗯?」她不太明白他在問什麼。

  「從這邊走到我家大概要四十分鐘,你能走嗎?」回頭雖是一個選項,但電影院位在購物中心裡,他們看的又是最後一場電影,商場多半關門了,他有點潔癖又不想去摩鐵……就近能到的也只有他家了。

  戴詩佳當然能走,體力跟意志力是她引以為豪的。但……交往至今,徐光磊從沒有邀過她到家中,他說過,不太喜歡有人到家裡。

  交往對像不帶回家裡,這一點和老弟相同,所以戴詩佳倒也頗能理解這種對私領域的重視。然而眼下他們的選擇也不太多了,站在寒風中枯等不是個辦法,如果半路經過便利商店或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速食店,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

  「撐一下,好嗎?」她尚未回應,徐光磊說服道:「這個時間路上沒什麼車,如果走小路,可能不用四十分鐘就到了。」

  戴詩佳點點頭。

  第5章(2)

  圍巾圍在了她頭頸,大衣將兩人包住,徐光磊一路將大掌輕護在她額際,盡量擁她在懷中,不讓她吹風。

  路上的確經過便利商店,且還是有座位的那種:如果在裡頭買杯咖啡,就算一直叫不到車,至少不用吹風,等到天亮能搭第一班公車。但徐光磊沒有停下的意思,彼此依偎著繼續走著。他說的小路雖沒騎樓,夜間車少,仍算是好走的,約莫三十分鐘已到他家的公寓。

  那是只有樓梯的老舊公寓,繞了不知幾轉,當進到屋內、坐進沙發中稍事休息時,已近凌晨四點。

  環顧四周,是灰白色調的客廳。白色牆、窗框前漆白的書桌及椅子,就連現在坐的沙發也是白色木架套鐵灰布套:戴詩佳視線停在牆上幾幅全開的畫框,框住的是由上往下俯瞰的桌上風景,散開的明信片、地圖、水彩隨筆紙卡等物,黑白的畫面細看下才發現每一幅都有一個地點做為主題,澎湖、金門、綠島、蘭嶼、馬祖……東引?

  「這是我制霸外島的證明。」

  自嘲的語氣引她回過頭,徐光磊從臥室走出,手中捧著大毛巾和一套換洗衣物。

  「去洗個熱水澡,否則會感冒。」

  那是他私底下慣性的命令口吻,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聲音顯得有些溫軟,表情傭慵懶懶,令人聯想到剛起床的半夢半醒,一種親密又可愛的狀態。

  回想整晚的約會行程,從相約在她一直想試試豪爽乾杯的啤酒餐廳,到免費的恐怖電影,接著是寒風中等車,然後走了長長一段路到他家裡,坐在沙發裡看著他對客廳的佈置、與他對話……

  熱水從頭頂灑下,戴詩佳撥開濕發,抹上男士沐浴洗髮乳。

  如果說凡事的結果都是路程上累積而得的,那麼她是做了什麼,才得以一再發覺他不常示人的一面?他搜集旅行票券地圖、他擅長水彩速寫、他記錄足跡;他一塵不染的家、白淨的擺設,以及那既非平時偽裝的溫和,也非私下壓迫專制的說話方式……

  她仰頭衝去泡沬,口鼻間充滿屬於他的味道。瞬間滿腦子塞滿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擁抱……驀地她縮縮肩,是因想起了他的親吻——「啪!」雙手拍在兩頰上,她甩甩頭。

  天哪!長這麼大她不是沒為讀書或工作或劍道耐力訓練熬夜不睡,怎麼可能會累到神智不清,連洗個澡都可以胡思亂想?

  戴詩佳將熱水關掉,淋冷水清醒。

  洗完澡,套上徐光磊為她準備的鋪棉睡衣,她走出浴室時,他正好敲門進入。

  「來,坐這邊。」臥室昏暗,只有一盞小燈在床頭櫃上,徐光磊腳下一踩,亮起牆角的立燈對她招手,「喝點熱牛奶再睡。」

  暖色調的光線映在他側臉,戴詩佳應了聲。他也應該很累了才是,怎麼還去煮了牛奶……她在牆角矮書櫃旁的閱讀椅坐下,接過他遞來的馬克杯。

  「你手怎麼是冰的?沒熱水嗎?」徐光磊一皺眉,伸手摸了摸她頭髮。

  「呃,有、有熱水。」她幾不可見地一僵,心虛清清喉嚨,勉強自己把視線從他唇上移開,專心看著手中打了奶泡的熱牛奶,湊近喝了一口。

  「頭髮不能吹半干,否則會感冒。」徐光磊進浴室又出來,手中多了吹風機。

  他將矮書櫃上隨手放的雜誌移開,坐下,就這麼幫她吹起頭髮。

  掌心是溫熱的馬克杯,發間是吹風機的暖風,她渾身熱暖暖的,像是沒感受過如此的甜蜜溫柔,就快要被融化……她知道自己是很喜歡很喜歡徐光磊的,此刻她深深感受到他也正用萬分珍惜的心與她相處。她被戀愛沖昏頭了嗎?還是……她在作夢嗎?戴詩佳真想用力敲自己的頭。

  「怎麼了?」徐光磊握住她忽然往頭上打去的手,「頭髮我幫你吹就好了,牛奶趁熱喝完。」

  轟轟轟、轟轟轟,吹風機的聲音環繞,戴詩佳低頭乖巧地喝牛奶,他長指在髮絲間輕撥,細心呵護小寵物般。「好了。」

  他將她頭髮挽到耳後,她心跳加速,而他只是關掉吵鬧的吹風機,捲著電線。正當戴詩佳以為他收拾好要起身時,徐光磊盯著她不放。

  她的心跳又不穩了。

  徐光磊緩緩靠來,身體幾乎壓上了她的。

  就在戴詩佳感到呼吸滯悶那一刻,他從後方的面紙盒中一抽,疊起,為她擦拭嘴唇上方的白鬍子。

  「我自己來。」糗!那一瞬她還以為他要吻她了……戴詩佳一把抓過衛生紙抹了抹,夠了夠了真的該睡了,夜深人恍惚,再不睡她很可能會患上妄想症、呼吸急促症或是心律不整,甚至三症齊發。「咳咳,借張被子,我睡沙發。」

  「你睡床。」她說著要往門外走去,徐光磊將她拉住,「客廳比較冷,你睡裡面,否則感冒就不好了。」

  戴詩佳暗暗噢了聲,她看起來有這麼虛嗎?她很強壯的好嗎!「我不怕冷。而且今天臨時來打擾已經很不好意思,給你帶來麻煩了,我睡客廳就好。你也快去洗個熱水澡吧,不然會感冒。」才開口,她就被自己劈哩啪啦的發話嚇到,卻停不下來。她懊惱地別開臉。「……你在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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