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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簡瓔    


  ☆ ☆ ☆ ☆ ☆ ☆ ☆ ☆ ☆ ☆ ☆ ☆ ☆ ☆

  渾身無力的醒來,裘依然只覺得口乾舌燥,皮膚痛痛的,頭暈暈的,心跳很快,甚至呼吸有點困難。

  她兩眼無神的瞬了瞬眼眸,房裡的捲簾全放下了,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她又眨了眨眼眸,覺得喉嚨痛,微微撐起身子,看到白聘旋坐在長椅中,闔著眼睛。

  發現她醒了,在整理房間的娜雅連忙走過來。

  「小姐,你在發高燒。」

  「發燒?」她這才看到自己手臂吊著點滴,她的視線睨向白聘旋。

  「白先生怎麼睡在這裡?」

  娜雅說道:「已經兩天了,你燒燒退退,白先生一直沒離開過,他很擔心你。」

  裘依然心中一陣動容。「娜雅,麻煩你拿件薄被給白先生蓋上。」

  她一向是個健康寶寶啊,怎麼會病了?

  這一病,就病了一星期,其中一度差點轉為肺炎,白聘旋索性請了醫師住下來,隨時為她診治。

  「杜玫瑰的後事……」自己都瘦到下巴尖了,她還掛心這個。

  「不用擔心,你只要專心養病,我已經派律師協助杜玫瑰的家屬,他們會給杜家人所有援助。」

  聽他這麼說,她就放心了,本來她打算去機場接杜玫瑰的家人,能幫忙的地方盡量幫,沒想到她反倒先病倒了。

  一個星期後,她的病情比較穩定了,同時也接到呂怡青的電話。

  「小妞,很遺憾,高層已經決定取消這部打算在曼谷取景的偶像劇了,你也知道他們向來很迷信,發生杜玫瑰不幸車禍身亡的事之後,上面認為這是個壞兆頭,所以把計劃取消了。」

  這個消息反而讓裘依然感到輕鬆。「這樣也好,我現在根本沒心情寫劇本。」

  況且這個劇本原是她跟杜玫瑰要一起完成的,現在剩下她一個,寫劇本的時候一定不免會一再想起她,更加觸景傷情。

  「你回來之後跟我連絡,公司會派新工作給你。」呂怡青叮嚀道。

  「好。」

  「對了,杜玫瑰的父母要我向你道謝,你朋友派人幫了他們很多忙,後事大致都處理好了。」

  她歎息一聲。

  想必白聘旋一定出了很多力,她不該懷疑他的,如果對杜玫瑰還無法釋懷,他不會主動幫杜家人處理善後。

  她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她和杜玫瑰正坐在曼谷新機場的三明治吧裡吃東西,計劃著到下榻飯店之後要先泡澡還是先去逛一逛……

  不可能了,她感傷的看著窗外的天空。

  永別了,杜玫瑰,願你一路好走……

  ☆ ☆ ☆ ☆ ☆ ☆ ☆ ☆ ☆ ☆ ☆ ☆ ☆ ☆

  幾天之後,裘依然的身體狀況好多了,不必再吊點滴,只要三餐固定服藥就可以。

  但她卻覺得很奇怪,這兩天怎麼沒見到白聘旋的人?

  當她病重寸,醒來總會見到她,現在她身體輕鬆多了,他卻反倒不見蹤影,這是為什麼?

  「娜雅,白先生在家裡嗎?麻煩你去請他過來,我想見他一面。」她終於忍不住厚著臉皮對娜雅要求。

  「白先生不在曼谷,他去清邁了。」

  原來是不在曼谷啊,難怪沒來看她。

  知道他人不在曼谷之後,她開始感到若有所失,到了晚上,她終於撥手機給他。

  他給了她手機號碼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打。

  等他接聽的時間裡,她有點擔心自己這不速來電會不會打擾他正在做的事?

  「喂——」他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來,她立即感到心跳為之加速,自己原來這麼想他,而想念一個人的感受絕對是甜美的。

  「呃……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你還沒睡?」

  「嗯,還沒睡,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她頓了頓。「娜雅說,你在清邁?」

  「在處理一些事。」

  「什麼時候回來?」她好想見到他。

  「過幾天。」

  「這樣啊……我已經好多了,也沒再發燒了。」她的語氣像是渴望他的關注,自己也不覺好笑,他的聲音令她渾身燥熱。

  「娜雅說,你吃的不多,要多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我知道……哦,對了,謝謝你幫杜玫瑰的家人處理善後,你一定幫了很多忙,謝謝你。」

  「我也正好要告訴你,車禍現場調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跟杜玫瑰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背景查過了,也沒有問題,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她的家人……」

  驀然間,她忽然聽到冠軍的吼聲,它頑皮時會故意來個河東獅吼。「冠軍也跟你去了?」

  「嗯……」他的聲音忽然含糊了起來。

  自己是不是耽誤他睡覺了?「沒事,我掛電話了,你早點休息吧。」

  「你也是。」

  唉,她也很想睡啊,無奈掛上電話之後,更難入眠。

  她蜷曲在長椅中看書,雖然軟墊很舒服,但她還是處處感到不對勁。

  一個小時之後,她倏然放棄了,索性起來到處走動,不意卻在經過泳池畔的時候,在花影拂動間,彷彿看到冠軍的虎紋,連忙倒退幾步。

  泳池裡在戲水的真的是冠軍沒錯,她是不是眼花了?冠軍不是跟白聘旋去清邁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心思一動。

  難道,他不在這裡也是騙她的?

  ☆ ☆ ☆ ☆ ☆ ☆ ☆ ☆ ☆ ☆ ☆ ☆ ☆ ☆

  房裡幽暗的大床上,白聘旋的嘴唇抿成一線,所有人都被他趕出去了,他咬緊牙根,吞下三顆止痛藥。

  嘲弄的看著自己胸前纏滿的繃帶,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除非他死,否則他們不會安心。

  然而,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身份還不夠「克難」嗎?一定要他帶著秘密躺進棺材,他們才會安心?

  這些,不都是金錢和權力在作祟?

  他累了,只想有一方小小安靜的天地,讓他閉起眼來好好休息,即使沒有帶槍保鏢和固若金湯的保全系統,也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他闔起了眼,渴望想像離開這裡之後平淡但安逸的生活,然而長年的灰暗讓他連想像幸福的能力都失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冠軍在泳池裡,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一道詫異的清脆嗓音在寂靜的臥室門口揚起,白聘旋訝然睜開眼睛,就看到滿臉驚訝的某個小女人。

  老天!她竟「無師自通」,自己找來了!

  他沒有派人駐守大門,理由很簡單,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會擅越雷池,然而他卻忽略了她,她可不是任何人。

  不想讓她看見的,偏偏曝了光……他苦笑,當她聽到冠軍聲音的當時,他就該有所警覺才對。

  「如你所見,我受了一點傷。」他輕描淡寫的說。

  「不礙事,所以你不要過來,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我很脆弱,不想跟你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裘依然揚起了眉毛。「你在開玩笑嗎?看見你這樣,我怎麼可能回去?」

  她才不理他的命令哩,筆直朝他走過去,很自動的在他身畔坐了下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試他額頭的溫度。

  「沒發燒。」

  他笑了。「我不是感冒。」

  「我知道。」她略略揚唇看著他,他的唇邊長著新冒出來的胡碴,是因為受了傷才沒辦法整理儀容吧?

  「剛剛我在門口看了很久,一直想著你受了什麼傷呢?竟然嚴重到要騙我你在清邁?我不太想朝某方面去想,但這繃帶的扎法,你是受了槍傷沒錯吧?」

  胸纏繃帶躺在幽暗的房裡,一繒髮絲凌亂的垂到了額前,他像個暗夜惡魔。

  「編劇小姐的觀察力都這麼敏銳嗎?」就因為是槍傷,所以要瞞她,他寧可自己在她眼中只是個富豪。

  「所以,我猜對了?」她頓時感到胃部糾結成一團。

  被子彈打中,這可不是等閒小事,什麼人會拿槍射擊他?他得罪了什麼人?是利益衝突嗎?

  「不要再問下去,反正沒人得逞。」

  白聘旋避重就輕的回答,「我沒有死,幾個星期之後就會康復到完全看不出來。」

  「你一定沒有報警吧?」她的眼裡蒙上擔憂。

  「是熟人所為?上次筆電爆炸的事,也是同一個人做的?」一抹模糊的笑浮出他的唇。

  「編劇小姐,你在編劇本嗎?」

  他終於動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打從她來到床沿,他就想這麼做了。

  「不是這樣嗎?」親密接觸使裘依然感到一陣心蕩神馳,他手心的熱力像是帶著電流,她的心跳飛快加速,眸子恍如星辰一般。

  「不必擔心我的傷,也不要想是誰做的。」他的手溫柔的滑進她的髮絲中。「讓我吻吻你,就會好多了。」

  她眩暈地看著他,他則望著她迷濛的眼睛,輕輕把她拉進懷裡。

  裘依然心跳如擂鼓地閉起了眼腈,她看不見他,但可感覺到他的體熱逐漸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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