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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喬寧    


  畫下這張素描的人不是黎湛,而是黎之浚。

  這個重新洗牌的認知,衝擊著她的心跳,她一度快喘不過氣,單手緊按住胸口。

  黎之浚為什麼要畫下她的素描?他討厭她不是嗎?只要碰上她,他總喜歡羞辱她,或是拿她的格格不入開玩笑,他在所有人心中是王子,但是面對她卻像個勢利的混蛋。

  這不是黎湛的日記,而是黎之浚的,但為什麼會在黎湛手中?

  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無可自抑的在顫抖,她將日記攤在腿上,震驚未定的目光陷進文字之海。

  我看見她了,她就像闖進異世界的愛麗絲,那件水藍色禮服很美,但是跟她不襯,她的膚色合適淡粉色,她根本不曉得該怎麼樣讓自己變得更美。

  ……

  按照慣例,我走過去羞辱她,笑她是剛從大賣場的試衣間離開,告訴她這個派對的主題並不是廉價的美與醜,她氣瘋了,要不是我站得遠,她一定會將酒潑到我的身上。

  她還是學不會虛偽,總是輕易的流露出原本的性格。

  派對上所有人都戴著面具,只有她不會。我喜歡看她生氣的模樣,好真實,尤其是她瞪著我的樣子,那代表了她眼中只有我,我喜歡。

  喜歡又有什麼用?我不能擁有她,永遠也不能。她是一個笑話,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她靠著她母親的緣故才能踏進上流社會,她的出身不夠高貴,她只是約翰·艾爾卡特的繼女,頭上的皇冠是銅製的,她配不上我。

  我不能喜歡她,不能愛上她。除非我想毀掉一切,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以及將來可能繼承的,否則我最好離她遠一點。

  ……

  野蠻的小老虎長高了,兩年多沒見,她整個人變得很不一樣,她甚至學會了對我視而不見,假裝我是透明人的防守,我喜歡。

  聽說她拒絕了好幾個追求者。很好,即使我不能擁有她,我也不允許別人擁有她,雖然這聽起來很自私。

  我知道她討厭我,她的眼神祇要一對上我,就會變得憤怒又厭惡,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如果她用仰慕的眼神看著我,我想我會陷入瘋狂,會不顧一切的將她擄走,像個色情狂一樣在我的車上佔有好。

  我故意羞辱她、惹怒她,讓她離我遠一點,我才能保持清醒。儘管她總是入侵我的夢,在夢中世界主宰我的一切。

  除非我瘋了,否則我不可能自找麻煩,跟她在一起絕對會是我暴生最大的麻煩,只要我的理智還在,我都不可能容許自己接近她。

  我跟她處在不同的世界。我跟她不同。

  ……

  該死該死!小老虎今天是怎麼了?她正在發春期嗎?她居然對那個男人微笑!她怎麼可以!

  我是個白癡,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明知道不可能擁有她,她總有一天會屬於某個男人,但我還是忌妒,我詛咒那個男人下地獄!

  ……

  第8章(2)

  孟穎臻腦中的思緒被抽走,只剩下茫然的空白。

  她眨著眼,翻到日記第一頁,再次看清楚日記的擁有人,確認那是黎之浚的簽名與字跡。

  她過度換氣的喘息著,一股尖銳的刺痛穿透了她的心,淚水模糊了視線,那片文字在眼中劇烈搖晃。

  那個高傲的混蛋喜歡她,黎之浚喜歡她!

  她居然什麼都不知情,以為他天生就喜歡以取笑她為樂,以為他是勢利眼的混蛋,恨不得他能從雲端跌下來,跌得越重越好。

  將素描畫像塞回日記本,再將日記歸回原位,孟穎臻呆坐在椅子上,生平第一次慌亂得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又為何會感到異常的傷心。就算黎之浚喜歡她那又如何?那也改變不了他對她態度惡劣的事實。

  只因為他不准自己喜歡上她,所以他故意對她壞,讓妯遠離他,這種理由未免太可笑……她不接受這種說法,絕不!

  她不喜歡那傢伙,一點也不。她愛的人是黎湛,不是他,絕對不是。孟穎臻站起身,雙腳卻是虛浮的,必須用兩手撐住桌沿才能穩住。她在慌亂什麼?為什麼內心的動搖會如此劇烈?

  她必須冷靜,振作一點,這沒什麼大不了。黎之浚那傢伙是活該,他對她不曾好過,一次也沒有,他沒有資格喜歡她。

  安撫好就快崩塌的情緒,孟穎臻強迫自己走出書房,但是當她的雙腳踏上階梯時,膝蓋忽然一軟,她雙手抓住手扶梯,狼狽的跌坐下來。

  老天!她喜歡艾德格那個混蛋!

  從她踏進紐約的上流圈子起,那個男人,艾德格,便徹底佔領她的世界。

  無論是因討厭而起的在乎,或者不甘心被他瞧低的自尊心作祟,她的世界己經被那個男人佔滿。

  想的,念的,記的,全是關於他。

  每當她在各種場合巧遇他,她的胃部總會不自覺抽緊,腎上腺素激升,身體溫度比往常還高。

  她總是繃緊每一條神經,等著他前來挑釁或者下戰書,慢慢地,她的眼裡只看得見他,能被她全心全意記掛的男人,就只有他。

  她以為自己是厭惡他的,但其實內心深處,她渴望得到他的認同,渴望解除橫亙在彼此之間的敵意。

  甚至是,渴望能得到他一記深邃的凝視,而不帶一絲鄙夷,就只是單純的凝視。

  她喜歡他,她是喜歡艾德格的!不管他對她有多麼惡劣,他們之間有過多少不愉快,她都己經深深喜歡上他,只是不自知罷了。

  所以那時在溫莎小鎮,她才會將黎湛誤認為黎之浚,只因為潛意識裡烙印著他的身影太深。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人是艾德格,不是嗎?你會嫁給艾蒙,是因為艾德格的緣故嗎?」艾曼達固執的疑惑聲,此刻在她耳邊諷刺的迴響。

  別露出那種無辜的表情勾引男人,你一點也不適合。

  那晚在曼哈頓的書房裡,當黎湛抱著她釋放自己時,黎之浚傲慢的臉龐在她腦中閃現,清晰得讓她從激  -  情中驚醒。

  耳邊迴盪的黎湛的喘息聲,霎時間成了他傲慢的諷刺,清晰得彷彿他人就在她面前。

  「不……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將額頭抵住手扶梯的雕花鐵架,神情絕望的喃喃自語。

  她才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她假裝自己分得很清楚,但其實從頭到尾,她的潛意識裡一直將黎湛當成黎之浚。

  他的微笑,他說話的口吻,他挑眉的神情,他奚落她的那份傲慢……全都像極了黎之浚,真正令她動心的部分,全都是屬於黎之浚的個人特質。

  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回想,她想起的都是出現在黎湛身上,那些與黎之浚相仿的感覺。

  那些感覺像魔咒一般騙過她的心,她以為他不是黎之浚,自己便能夠放心喜歡他,結果到頭來,她喜歡上他的原因,卻是因為在他身上看見黎之浚。

  她害怕為黎湛生下孩子,因為潛意識早已看穿她自欺欺人的謊言,她愛的人是黎之浚,不是黎湛,她沒辦法接受自己生下黎湛的孩子!

  內心深處那一塊茫然的區域,終於能撥開漣霧看清,孟穎臻卻掉入絕望的深淵,被黑暗吞沒,看不見一絲光明。

  今晚的氣氛出奇安靜,黎湛一邊切割著盤裡的肋排,一邊抬眼看著長桌尾端的孟穎臻。她低著頭使用刀叉,將肋排上的肉逐一切下來,連配菜的甜蘿蔔也沒放過,全被切成細小的丁狀。

  她心事重重,臉色慘白得像病人,一整個晚上不曾主動開口,其至沒發現他一直在觀察她。

  「工作上遇到棘手的狀況嗎?」黎湛放下刀叉時,金屬碰撞著瓷器的尖銳聲響,劃破了寂靜的空氣。

  他看見她的肩膀微微聳起,掩在長睫毛下的眼眸蕩漾著驚悸,她抬起頭回視,慘白的臉色在柔和燈光下並沒有好轉,反而多了一股無助的柔弱感。

  「你還好嗎?」他推開椅子想起身走向她。

  「別過來。」她忽然揚眸喊住他,眼神盈滿了恐慌。

  他微愣,眉頭深駿。她不太對勁,難道是兆雪跟她說了什麼?

  「我有話對你說。」她的臉色虛弱,卻十分頑強。

  「有什麼話等吃完飯……」

  「我現在就必須說出來。」她反常的態度強硬,眼神含著幾分決絕的打斷他。

  「好,你說。」他沉定的回望她。

  「我想離婚。」她毫不遲疑地脫口。

  他一震,平放在桌面的雙手握緊成拳,俊顏微微抽緊,嗓音沉了好幾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要離婚。」她無比堅定的再次強調,然而顫抖的手指洩漏了內心的惶恐。

  「為什麼?」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怒意爬滿俊美的臉龐。

  「我沒有辦法繼續這樣下去……」她的眼眶泛起潮潤,嗓子哽咽。「是我的錯,我太慢發現自己對艾德格的感情。」

  他僵住,眼神變焊複雜,怒氣緩緩消除。「你想跟我離婚,是因為艾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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