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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董妮 聞言,她提氣、輕身飛掠到他乘坐的馬匹上,與他背脊相貼。「我主攻,你替我留心四下暗襲。」 「沒問題。」拚殺他也許沒力氣,但射幾枝箭他還是行的,重點是,他還有趙乙幫忙背箭囊,那攜帶的箭枝可比一般弓兵多出兩倍有餘。 嗚嗚嗚——又是一陣號角聲。 「將軍,左翼發現大批老弱婦孺。」有探馬來報。 「什麼?」余瑜一愣,戰場上怎麼會有老弱婦孺,莫非是蠻族詭計?「中軍不動,親兵隊隨本將壓上去。」 「是。」眾親兵應諾。 中軍像只釘子硬插在戰陣上,成尖錐狀,迎擊蠻族部隊。 余瑜率領親兵隊來到左翼,一看之下,差點昏厥。這近百名的老弱婦孺都是鳳皇朝百姓,是住在山林村落中被蠻族劫掠的倖存者;想不到蠻族不安好心綁了他們,讓他們在戰場上當炮灰。 「將軍,那些人……全是綠柳莊、二號村、王家屯那些受災地方的人,本來以為他們已經逃了,想不到……怎麼辦?」左翼先鋒也慌了。 「這群蠻子——」余瑜恨得咬牙,看著那些無辜百姓,誰殺得下手?左翼軍士已經節節後退。 但余瑜深知這一仗不能退,退了,不僅這些被充做炮灰的百姓活不了,今天在這裡的三萬鳳軍也沒一個人跑得掉。 「瑜兒,不能退。」慕容飛雲附在她耳邊說。 「我知道,可是……」她也沒有辦法殺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左翼不停地後退,已經擠壓到中軍的陣地,萬一被他們衝垮中軍的陣形,這場仗也輸定了. 「擒賊先擒王。」慕容飛雲比了比蠻族中軍旗下,那一身金黃色鍾甲,身高幾達兩米的巨形人猿。「蠻族貧窮舉世皆知,卻有人能穿著黃金鐘甲,一看就知道他是新崛起的暴熊族長,還是個好大喜功的傢伙。」 「兩軍交戰,卻禍及無辜,真真該千刀萬剮。」余瑜發誓要擰下他的腦袋。 「不過是個有點心機的小人,他要真聰明,就不會用這麼下流的方法: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高招。」 「好。」余瑜一聲大喝。「眾將聽令,壓住陣線,不准後退,違令者,斬!」 「但是那些百姓……」左翼先鋒還想說些什麼。 「在看著百姓的時候,也想想你身後的同袍兄弟。」余瑜不讓他說完。 「是,將軍。」左翼先鋒抱拳領命。 「你們盡力吧,能救一個是一個,但記住,不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余瑜對著準備離開的左翼先鋒說。 「是,謝謝將軍。」左翼先鋒笑了,這些父老鄉親個個都是熟人,要殺他們,誰不得了手?幸好余瑜仁慈,允許救人,眾軍也放下心了。 余瑜高舉砍刀,喝道;「親兵隊跟隨本將殺出去,斬了暴熊族長為我們的鄉親報仇。」 「得令。」一支全身黑色鍾甲、艷紅大氅,三百人上下的兵馬在余瑜的領導下率先衝了出去。他們就是余瑜手下最精銳的親兵部隊。 「飛雲,你留下吧!」千軍萬馬中取敵酋之首,說得簡單,實際上要做,卻是萬般艱難,她不想他冒險。 「放心吧!該走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延遲。」他笑著彎弓搭箭,只要羽箭飛出,絕不落空。本來弓箭這種東西並不適合近戰,你取箭彎弓,還來不及瞄準,就夠別人砍下幾刀,將你劈成碎片了。 但慕容飛雲的箭卻不一樣,他最多可以同時操控九枝箭,像暴雨那樣襲擊敵人,沒有一個活人可以靠近他身前一尺。 而且他一個人就帶了三壺箭,每壺三十枝,趙乙又幫他帶了十壺,那就是三百九十枝箭,足夠他發威了。 余瑜第一次見到他的神奇箭術,也不禁訝然。「我金箭之名應該送給你才對。」 「嘿嘿嘿……」他可不敢說,這一招是少年時為博花魁芳心特地練的。以前南朝風月地有個習俗,不管多麼有名的花魁,都不可以拒絕能在百尺外蒙眼射斷柳條的勇士邀約。他小時愛玩,成天都在花街柳巷中廝混射這些玩意兒,箭技如何能不精? 「好難得你不自誇。」倒是余瑜嚇一跳,以前隨便證他幾句,他就驕傲到屁股快翹上天,今日居然毫無動靜。 「什……什麼話?我為人一向低調、謙遜的。」 「嗯,現在我確定你是那個自大狂慕容飛雲了。」 「我說的是實話。」 「對,是實話,不過其中添了十成水分罷了。」 「你……不跟你說了。」慕容飛雲哼了一聲。「我箭用完了,那隻大猩猩就交給你了。」 親兵隊不愧是精銳,又有慕容飛雲和余瑜這兩太高手開路,勢如破竹般殺進蠻族聯軍方陣。 「沒問題。」余瑜纖手一拍馬背,從慕容飛雲背後躍起,轉而坐在他前頭。「你自己小心。」 「你也保重。」慕容飛雲說著,接過趙乙遞給他的長槍。這忠實的漢子只要還有一口氣:水遠都會跟隨在慕容飛雲身旁。 余瑜輕頷首,怒斥一聲。 「殺!」 親兵隊受到鼓舞,三百人齊號:「殺!」 一支黑色的鐵流悍勇難當地撕破一塊又一塊蠻族陣地,直取中軍。 「哈哈哈,兀那小娘皮,來了就別想再走。」暴熊族長一揮手。「兒郎們,開張了。」一出口就是黑道行話,果然是做慣搶匪的人。 「沒取你狗命,本將軍也不想走。」余瑜手上的砍刀往馬屁股上一拍,化作一道流星迎上前去。 嘟嘟嘟,回應她的居然是一排弩箭。 幸虧余瑜不是普通的軍士,她還是個武術高手,砍刀圓掄,化成刀幕,硬生生捨飛十來枝長箭。 「該死,竟是長弩。」余瑜幾乎氣炸心肺,這可是鳳皇朝禁軍才能使用的殺人利器啊!全體精鋼打造,威力無匹,想不到那些要錢不要命的混賬連這玩意兒都賣了,莫怪鳳帝暴怒,朝廷官員整個兒大換血。敢賣如此軍械者,確實該死。 但她擋得住如此利器,其它的親兵卻不行,轉眼就折了十來人。 余瑜不禁擔心身後的慕容飛雲。「飛雲,你怎麼樣?」雖然她擋住了前頭大半箭枝,但不知有沒有落網之魚傷到他? 背後久久沒聲,余瑜心臟差點被嚇停。 「我沒事。」終於,他出聲了。「別管我,這種長弩雖然厲害,但缺點是太過沉重,從取箭、彎弓、射出要一段時間準備,除非有足夠的長弩輪流發射,否則對我軍傷害不大。你看,蠻軍一輪齊射後就沒有動靜了,可見他們手中的長弩定然不多,我們要利用弩箭發射的空隙加緊進攻。」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瑜兒?」他納悶地頂頂她的腰。「你怎麼了?」 她聲音帶點哽咽。「答應我,千萬不能死,知道嗎?」 他一愣,真是的,她也太瞭解他了吧!他自信掩飾得很好啊,但她還是察覺到他受傷了。真是自作孽,誰叫他要把自己綁死在馬背上,遇到這種突然襲擊,只能成為活靶子,被一枝橫飛的利箭刺中大腿。 「放心吧!沒把你拐跑前,我不會死的。」 「你說的,我最討厭人家說話不算話,你千萬別給我追殺你入黃泉的借口。」 是要生死相隨嗎?他眨眨眼,感覺鼻子有點酸。「你知道嗎?鳳帝拿你威脅我就範時,我就是這麼跟他說的,我與你,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入黃泉,那便做一對鬼夫妻。」 「你的臉皮的確比城牆厚。」 「一般般啦!」可惜沒有厚到足可擋利箭的程度,要再練厚一點才行。 「旁的不行,就舌頭最厲害。」她揮刀策馬的同時,丟下一句話。「給我顧好你的身體。」 「放心、放心,絕不會誤你終生『性福』的。」更何況他還要找暴熊族長報這一箭之仇呢! 「我看你全身都爛光了,那根舌頭依然完好。」夾著一腔恨、一腔怨、和更多的憤怒,余瑜舉刀砍向了暴熊族長。 「來得好。」暴熊族長使的居然是根狼牙棒,也是金的。 這傢伙分明暴發戶一個,余瑜越看他越討厭,恨不能立時斬之而後快。 但是—— 鐺鐺鐺,暴熊族長的行動雖然緩慢,招式之間多是空隙,余瑜的砍刀屢屢避過狼牙棒,砍在那黃金鐘甲上,居然砍不穿,只發出陣陣火星。 「哈哈哈,小娘皮,你的刀是砍不透本族長的鎧甲的,這甲有一寸厚,天下間沒有人可以砍得動。」 余瑜差點吐血,這傢伙,分明一隻鐵皮烏龜,難怪從戰爭一開打,他動都沒動一下,舞起狼牙棒也是慢吞吞:穿著一身一寸厚的鍾甲,從頭包到腳,最少百斤重,他能靈活運動才是怪事。 但也正如他所說,這麼厚的蹬甲,什麼兵器才砍得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