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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瑪奇朵 韓枋宸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以為她是驚著了,不敢一個人進屋子,難得有耐心地道:「你進去休息吧,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等會兒我就把這歹人給帶走,別怕。」 阮綿綿覺得今天來上這麼一遭可真是值了,就衝著他這聲音裡帶著的溫和,她今晚作夢都能夠笑醒。 她羞澀的點點頭,一步一回頭的往屋子裡走,韓枋宸以為她是想要多些安全感,卻不知道她是想著多看一眼是一眼。 等她人進了屋子,門窗都關好了,韓枋宸睨著已經醒來卻還在裝死的王賜兒,冷冷地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起來跟我去見官,難不成還要我拎著你走嗎?」 王賜兒哪裡是故意裝死,而是他怕的女魔頭不走,他怕自己要是醒得不是時候,這個看起來單薄的秀才可能保不住他,說不定這次一刀下去,他的小命就沒了。 他一聽到關門的聲音就想爬起來走人了,誰知道還沒起身,就讓人給戳破自己裝昏的事,他顫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得衣衫不整了,扯著韓枋宸的褲腳嚷道:「秀才老爺,趕緊把我送官吧!我錯了!我不該來招惹這女魔頭,那哪是什麼小姑娘,嚇死人了!秀才老爺,我自願到衙門投案去,只要您趕緊把我給帶走,您說什麼我肯定都沒二話。」 王賜兒害怕的模樣讓韓枋宸挑了挑眉,總覺得小姑娘和這個採花賊之間似乎有什麼他不清楚的發展。 左右他只答應保了小姑娘周全,至於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他不想深究。 他低頭看著巴不得黏在他腳邊的男人,想起剛剛看見那白花花的一片軟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把衣服穿好,等到天明自個兒滾去衙門投案,若不然……那刀口可不會那麼剛好就只落在衣裳上了。」 他嗓音低沉,話說得不疾不徐,伴隨著那輕掃過來的深邃眼神,無聲的壓迫感讓王賜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看來不只屋子裡那小姑娘惹不得,這個看起來瘦弱的書生也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韓枋宸也不怕他跑了,在南陽城裡要找這樣一個人還是容易的,他要真的跑了,他反而還輕省許多,畢竟這城裡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有誰會注意到一個惹人厭惡的小混混就此消失了呢? 王賜兒覺得韓枋宸打量的目光跟看死豬一樣冰冷,凍得他差點尖叫出聲,雙手雙腳都用上了,狼狽地連滾帶爬出了阮綿綿的大門。 他也不管這還是大半夜的,恨不得趕緊讓縣令把他給關進牢裡,比起這兩個手段凶殘的人,他寧可在牢裡蹲著,起碼還能保住小命。 韓枋宸慢吞吞的往自己的宅子走,走之前還仔細替阮綿綿關上了大門,用了一點小技巧從裡頭把門閂給落下,對於這個小姑娘,他大約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許多年了,不曾回憶起的過去,在看到她的時候浮現腦際,即便只是巧合,那也算是一種緣分,所以他不希望她受到半點傷害,起碼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當他是自欺欺人吧。 那一日後,阮綿綿覺得自己跟韓枋宸的關係似乎有了不錯的進展,起碼在她偷偷摸摸跟著他一路回家後,可以看見他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直到她乖乖地進門後,才會聽見他開門進屋的聲響。 或者是晌午和晚上,她再也不用繼續想藉口,只要裝了個食盒,直接敲門送上,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堅持要付給她銀兩。 這樣……應該算是從陌生人進展到熟人的關係吧?她喜孜孜地想著,做起飯來也更有勁頭。 大半個月過去,阮綿綿早上捏包子做生意,午膳和晚膳則是花招百出,雖然一次頂多三樣菜,但幾乎都能夠玩出新花樣來,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飯,也讓她弄了不少好米翻著花樣的煮著,若不是她住的胡同本來就人煙少,只怕那日日不斷的香氣早已讓附近的鄰居抗議了。 阮綿綿這一日先揉好了隔天要用的麵團,然後關好門窗準備就寢時,後門傳來的聲響讓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該不會又來了?一個個連牆都不會翻,怎麼會以為這種半瓶水的功夫可以模仿那個遭通緝在案的採花賊? 人家採花賊別的不說,那翻牆的功夫肯定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抓不到人。 她想著今日看韓枋宸的臉色又更白了些,偶爾還會咳嗽幾聲,說不得是著涼了,看來不好因為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再讓他奔波一趟,乾脆自己出手把人解決了。 習慣性地抽出殺魚刀,她卻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不對,這組刀子可以說是日夜都隨著她一起的,袋子裡的每把刀有多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更別說她平日下廚早已練出一手秤重的好功夫,多一兩少一兩她都能夠知道,可現在刀子一提卻感覺重了許多,如果不是刀子有問題,就是她自己出了問題了。 她坐起身,發現不過才一會兒,就已經渾身發軟,手裡那把殺魚刀感覺比剛剛更加沉重,這時候如果她還不知道自己著了道,那枉費她在外行走多年了。 阮綿綿咬著牙,知道能夠在她敏銳的五感之下做出這等手腳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即使她勉強向韓枋宸求救,說不得只會拖累他而已。 她放棄了手中的殺魚刀,從布袋子裡摸出另外一把只比手心長一點的短刀,那刀子同樣輕薄,只是上面還開了血槽,即使以普通人的眼光來看,都可以看出它的不凡之處。 阮綿綿沒有浪費體力,而是靜靜坐著,她現在明白剛剛那聲動靜只怕不是來人的翻牆技術太差,而是想要確定她是否已經中招。 只是那人肯定沒料到,她的體質本來就比一般女子要好,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辦法瞞過她的五感,但是如果那人以普通女子被下藥後的反應來估量她的話,她也未必不能給來人一點教訓。 她沉下心,慢慢的呼吸著,手裡的短刀半掩在手心裡,打算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來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阮綿綿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冷意,紅唇緊緊抿著,心中緩緩細數著數字,直到算至二十有五的時候,窗欞的縫隙間伸進來一把刀,輕輕一滑,窗子悄無聲息地被打開,緊接著一道人影跳了進來,身形輕巧俐落,跟王賜兒可謂是雲泥之別。 她屋裡不習慣留燈,而來人打開窗子時,月光跟著照射進來,讓她能夠大概看見來人的長相。 看起來是個普通人,但身上那股怪異的味道讓她馬上明白,這人的面容只怕不是完全的真容,只是不知道對方這般遮遮掩掩的,到底是什麼大來頭。 她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眼也不眨,專注的盯著來人。 那人也看見她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忍不住笑了,用那比一般男人尖細一點的聲音說道:「喲,這還是頭一回見著中了我的迷香後還能夠坐著的,倒是不枉費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把藥給下在柴火裡。」 阮綿綿一聽恍然大悟,難怪她沒有發現,因為這柴火燒起來的時候,她都正忙著關注其他的味道,柴火每日都是從外頭買的,樹木不見得都相同,燒起來的味道偶爾有一點不一樣,她自然不會多想。 她心中忐忑,覺得今天晚上只怕自己討不了好,手下意識的把短刀握得更緊,即使那刀鋒已經微微劃破她的手掌,她也沒有察覺。 房間並不大,在她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中,男人也已經走到床邊了。 不像王賜兒膽子不大,廢話倒挺多,這人顯然老練多了,除了剛剛那些話以外,不再多說其他廢話,也不先解自己的衣裳,而是一上來就把阮綿綿給推倒在床上,俯下身,一股讓人厭惡黏膩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瞪大著眼,忍著把短刀插進他嘴裡的衝動,靜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這樣的情況,如果一次出手沒有成功,讓對方有了警惕,之後她大約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所以就算現在她噁心得都快吐了,也一定要忍住。 男人以為她是因為藥性發作,嘿嘿笑著,慢慢的從她的肩膀摸了下來,惡意逗弄的緩緩拉開她的衣衫,看到裹著大片白皙肌膚的桃紅色肚兜時,忍不住伸手磨蹭了一把,那滑如凝脂的觸感讓他滿意的點點頭。「不枉費我這些日子下的心思。」 阮綿綿在心中不停的安撫自己,再一會兒就好,再一會兒……她肯定要讓這個採花賊好看! 她瞪著一雙眼,氣得渾身發抖,就連眼眶也因為氣急而逼出幾滴淚來,可是卻不曾開口求饒,她硬是咬緊了牙,等待著最關鍵的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