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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瑪奇朵 如果是聶猛自己放的話,肯定不會找取出如此麻煩的地方,甚至還把蟲引放在高震陸身上,如此依靠外力,顯然不正常。 而現在胡同裡的屋子,大多都是以前范家宅子隔出來的,他和綿綿住的是正屋,那個大通鋪的位置依照以前的規劃圖來看,應該是下人房。 可即使是下人房,如果不是范家自己所建,也不可能允許外人在屋子裡弄一個那麼危險的地方出來,人有腦子,可那些毒蟲毒蛇沒有,還能夠分辨來人是誰而不亂咬。 「是啊,就是范家……只可惜死得早了,要不然……」他肯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聶猛咬著牙,恨恨地道。 范家當初也是他們合夥的對象,一來大家都是同路人,二來,范家有正當的渠道可以把手上這些東西給銷出去。 他們幹這行當的,拚著小命不要,冒著天下指責的晦氣做這些事情,不就是求個富貴二字嗎?除非是有人特意找上他們指定要挖的墓,否則通常都是他們去找,挖出來的東西再由范家找合適的買家銷贓出去,范家則從中收取一點好處。 范家早年也是這樣起家的,後來表面上洗去了土味,上岸像是專門做生意的人家,可實際上如果不是私下有這銷贓的渠道,讓他搭上不少富貴人家,他這南陽城首富的位置也不會坐得那麼妥當。 而天下間以利益為聯繫的關係本來就不長久,尤其是秦朝玉璽這樣的東西,一入手,就引起多方勢力的注意,他和范家人的想法不同,以致於好好的聯盟就此崩壞。 可是東西那時候已經落在范家手中,恰好京城正在調查范家的案子,他也就順水推舟,在范家還沒來得及找人想辦法脫身之前,就夥同聯絡好的買家將人全都送上了處刑台,而一屋子剩下的老弱婦孺,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可偏偏棋差一著,就在他以為料理了京城裡的事情之後就萬事大吉時,范宏的老夫人居然帶著一屋子的女人自縊,而且死之前,還把那玉璽給丟進范宏的養蠱池中。 他本身也有幾分養蠱的本事,可那是偏門學來的,比起是正統南疆出身的范老夫人,還是差上一截。 所以即使他後來想盡辦法追查到那養蠱池該如何才能夠破解,想要從中取出玉璽,可是那養蠱池本來就是范家豢養多年的殺手鑭,如果沒有范家特有的香料和新鮮血肉養出來的蠱蟲開路,根本就不可能完好如初的走進蠱池中把東西給拿出來。 而這個後招只怕是范家老夫人在聽見范家男丁在京城全部被殺之後,就已經做下的決定。 包括她自己,甚至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女眷,她都不抱著一絲憐憫,逼著她們一起赴死,只為了不給他們任何可能去養出破解養蠱池的蟲引。 只是范家男人花心浪蕩,最後還是讓他們找著了范老爺遺落在外的私生子,而他因為擁有范家的血統,搭配范家特有的香料養蠱,好不容易在今年得以養成,原本打算一併將東西取出,卻沒想到因為高震陸,引來司禮監的注意,讓他們多年的準備籌謀全都功虧一簣。 聶猛心中對於范家人到底有多恨,韓枋宸無法理解,只是想到天下人爭搶的玉璽如今就在那誰骯髒污穢的毒蛇毒蟲中,他也忍不住皺眉。 那玉璽必然是要拿回來的,可正如聶猛所說,那的確是個大難題,他也不可能如聶猛這般再去想辦法找一個范家血脈,然後再慢慢培養出一隻蠱蟲開路。 聶猛氣過了,又想著他拿不到,而眼前的人費了那麼多的心機也同樣拿不到,不免再次得意了起來。 「不過我拿不到,你也拿不到,就算我今日死了,倒也值了,至少我還能夠難著名揚天下的司禮監督主一個最年輕的督主,也是道上人公認的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往日江湖傳言莫多,誰也不知道其中是真是假,但今日自己受了這些拷問,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半塊好肉,他終於知道江湖傳言所言不虛。 他因為內腑受傷,說話的同時不斷從嘴裡咳出血來,映照著滿臉的傷痕和血污,看起來格外的猙狩狼狽。 「司禮監督主……呵呵……若早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讓老三來搭救老六那個蠢蛋。」 可惜世界上難有早知道,而他在明白這樣的道理時,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所有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 說完了這句話,一口血又從聶猛的喉間漫上來,偏偏這次他嘔不出來,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下意識掙扎著,想脫離這窒息的痛苦。 韓枋宸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對於眼前人如何,他已經不在乎,看著聶猛從劇烈掙扎,到最後無聲無息的垂落手腳,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動半分。 他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聶猛,淡淡的吩咐道:「處理了吧。」 他轉頭就走,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就連聶猛告訴他的消息,也沒讓他動搖. 在走出縣衙之前,他看著司禮監的下屬拿著令牌衝入縣衙後宅,在一片哭鬧聲中,押出了已經除去了官身衣袍的南陽縣令,還有一干家眷。 昔日堂上高坐,今日枷鎖上身,不管緣由為何,顯然他沒有借鏡當年范家犯事後那個縣令的下場,反而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如今會有這樣的下場,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韓枋宸邁步離開,風兒捲起了他褚紅色衣衫的衣擺,那些痛苦哀號全都被他丟在身後,就如同所有人為他所下的評語,心狠手辣。 可是等他走出了縣衙,冷肅的表情隨著他的步伐慢慢地化開,直到他見到等在胡同口的阮綿綿,原本的陰狠冷絕早已全數消逝。 「怎麼回來了?」 阮結綿對於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皺了皺眉,可聰明的什麼也不提,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有點嬌憨的撒起嬌來,「好幾天都不見你了,我想著義父那兒還有人照料我就回來看看。」 說著,她還是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不過那裡到底挖出什麼東西,簡直比類坑還要臭!你難道不跟我一起回義父那兒住嗎?這兒的味道實在太嗆人了。」 她覺得自己向來引以為傲、可以分辨各種食材味道的鼻子,都要因為這個臭味而失靈了。 在這裡待久了,大概所有味道聞起來都是相同的臭味吧! 「既然受不了,還不趕緊回義父那裡去?」韓枋宸無奈地牽起她的手往胡同外走去。 阮緯綿雖然也很想離開,可是她想起屋子裡還放了一個東西,堅持要回去一趟。 「哎呀!我今天回來也不單純是要看你的,那天你讓我跟著義父走,走得太急了,我落了東西在屋子裡呢!」 「什麼東西?」一聽到她不是單純為了他而回,他的臉色微微一沉。 「不就是之前那個採花賊來的時候,我看見他身上掉下一個東西,就撿起來了,結果發現裡頭居然是好東西啊!」阮綿綿一想起那個好東西,興奮得只差沒手舞足蹈了,可一看到他掃過來的目光,馬上又低下頭去絞手指。 「那種人的東西你也敢隨便拿?」他一根手指都要戳上她的額頭了,可是看著她可憐兮兮地不斷往後退,這才無奈地收了手,深吸了口氣後間道:「是什麼東西?」 說話間,他已經跟著她走進了灶房,她一臉委屈的從水甕邊上的一個小盆裡頭拉出一個瓶子,那瓶子看起來並不通透,卻是罕見的琉璃瓶。 然而讓韓枋宸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理由,並不是那個琉璃瓶有多罕見,而是琉璃瓶中,有一隻約有他兩根手指併攏那麼寬,他手掌攤開那麼長的蜈蚣,且它雖然被封在琉璃瓶裡,但仍在微微的蠕動著,看起來生機未斷。 「就是這個了。」阮綿綿看他不說話,偷偷覷了他一眼。吶吶的說著。 「你……」韓枋宸無言以對,咬著牙老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罵才能夠罵醒她。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樣的毒蟲你居然也敢自己養著玩!」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他真正發火,委屈的低著頭解釋,「我沒有養著玩啊!只是想著你看起來身體挺虛的,打算拿來泡藥酒嘛!可是這只年分似乎不夠,我就拿了藥材養著,放心,你別瞧它長得花花綠綠的,我已經把它的毒囊給拔了,我可小心了,包準沒傷到它半分,而且等我用藥材再把它好好養養,等到要泡藥酒的時候,可以讓它長得比現在還要大上一倍。」 說完,她亮晶晶的雙眼朝他眨啊眨的,像是想用自己良好的表現來求得他的原諒。 雖然這是別人家的蟲子,可是落到了她的手上,那人又沒回來找,這不就是她的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