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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佚名 在元潤玉心裡,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會被藏澈佔便宜,竟是一股腦兒地擔心起自己會不會趁醉,忍不住對他做出什麼不得了的表白…… 老天爺,我沒有對不對? 沒有對不對?! 元潤玉緊緊地揪著手裡的被褥,就像是揪住藏澈的衣領,想要從他嘴裡逼問出昨晚的真相,可是她很肯定如果是他本人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困窘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算能說出什麼,也一定是什麼抵死不認的話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女子嗓音從門外傳來。「元小總管,你總算是醒了!正好醒酒湯還微溫著,這可是澈爺特地交代奴家給元小總管準備的醒酒湯,在『待月樓』裡,必備著這一款湯,解醉的效果最好了。」 元潤玉轉眸望向門口,就見到蓮惜親自端著湯進來,貼身丫鬟就留在門外候著,見蓮惜笑臉吟吟,元潤玉連忙掀被下床,像是被瞧見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一樣,但是她臉色不顯,低頭找鞋時,發現自己不止是身上的衣裳下襠,就連襪子都未除去。 好吧!至少她可以確定,她沒對藏澈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在穿好繡鞋之後,再抬起頭面對蓮惜時,元潤玉已經恢復了七八分冷靜。 「元小總管真是澈爺的嬌客,今天一早,澈爺就派人到『待月樓』要解酒湯,可見對你有多慎重了,奴家待在澈爺身邊多年,可從未見過他這般將誰放在心上呢!瞧你臉色不好,可是頭疼了,快把湯給喝了吧!」 元潤玉看著蓮惜以青花瓷碗舀了一小碗湯,端到她的面前,她看著蓮惜臉上的盈盈淺笑,遲遲沒將湯碗接下。 「元小總管可是不信任奴家,怕奴家在這湯裡下毒嗎?」蓮惜唇畔的笑意略減了幾分,「這解酒湯可是澈爺專程為元小總管而準備,如果你不將這湯喝下,教澈爺怪罪起來,蓮惜可承擔不起。」 「他……藏大總管,沒留下什麼話給我嗎?」 聞言,蓮惜先是一陣啞笑,然後才從袖裡取出了一封書信,交到元潤玉手裡,致歉道:「瞧奴家這忘性,元小總管,這是澈爺離去之前,給你留下的一封書信,說你要是有任何疑問,見了信就會明白。」 「多謝。」元潤玉捏著手裡的信,見蓮惜沒有迴避的意思,想她與藏澈應該也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後決定在人前將信給拆開來看—— 元小總管如晤: 想你第一次長飲長醉,飲的就是酒勁頗厚的天香酒,見你醉得不省人事,怕是天崩下來,你都能夠酣睡如牛吧!如此醉癖甚好,省我不少麻煩,只是你醒後怕是免不了頭疼,讓人為你準備了醒酒湯,把醒酒湯飲下,頭疼會好過些,回去告訴蘇小胖,我不需要他擔心,日後,你也莫再來這裡找我。 藏澈字 見了信,元潤玉不知道自己該是哭笑不得,還是鬆一口氣,至少,從藏澈的遣詞裡,她可以知道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後悔莫及的蠢事。 元潤玉把信收好,接過了湯碗,分了幾口將尚有餘熱的湯汁飲下,味道不甚美,但湯汁落肚之後不久,頭疼確實紆解多了。 「謝謝蓮惜姑娘,時候不早,我就不久留了。」說完,元潤玉起身就要離去,卻在她就要出門之際,聽見了蓮惜一聲輕笑,嬌婉的嗓音像是一根利弦般高高地揚起。 「這樣好嗎?元小總管,你都已經是與人論及婚嫁的女子,像昨晚一樣與別的男人同處一舟,還醉得不省人事,在你心裡,不覺得有愧嗎?」蓮惜轉頭,正好與訝然回眸的元潤玉四目相對。 「元小總管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嗎?在我們樓子裡有一位姑娘,與『宸虎園』做事的一位老長工是相好,明明被交代了要保密,可是,這男人在床上嘴就守不牢,那個老長工說這事情到正式發帖子之前,問家夫人都不許人張揚,我聽說你的對象還是你家少爺呢!真是好命,從一個奴才爬上為『雲揚號』正室少夫人的位置,聽那個老長工說,你家夫人極疼愛你,簡直是視如己出,而你,就拿跟她兒子以外的男人獨處醉酒來報答她對你的恩情嗎?」 元潤玉的表情從最初的訝異,很快變得平靜,她只是心軟,從來就不是一顆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尤其是當人家欺負到她頭上來的時候,想到剛才蓮惜忘記把藏澈的信給她,只怕,也不純粹只是「忘性」大了而已。 驀然,她揉了揉眼睛,故作迷糊道:「奇怪了,我沒看錯啊!你是『待月樓』的蓮惜姑娘吧?!」 「是……沒錯。」蓮惜一愣,被她的舉動給弄糊塗了。「所以沒錯嘛!可是我聽你剛才說的話,還以為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我家夫人 還是少爺呢!對我有恩之人,是我家夫人,與我有婚約之人,是我家少爺,除他們之外,蓮惜姑娘,我不以為自己需要向你,或是以外的人,解釋我與藏大總管之間清白與否,因為那是我與他之間的事,與蓮惜姑娘你無關,不好意思,時間晚了,我還趕著有事要辦,失陪了。」 說完,元潤玉扔下一臉愕然的蓮惜離開,臨出門之前,看見站在門邊的丫鬟也是一臉訝異,似乎對她一個有婚約的女子,竟然可以臉皮厚到對自己傷風敗俗的作為沒有懺悔之意,簡直就是不要臉到極點。 元潤玉微昂起嬌顏,不在任何人面前有絲毫示弱,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穩定邁出的腳步之下,踩的是一顆忐忑不安且自責的心。 其實,不需要蓮惜提醒她,她自個兒也清楚,獨自過來找藏澈是她思慮欠周,今天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是她自個兒太仗勢夫人對她的寵愛放任,就算在她心裡只當藏澈是朋友…… 以後,同樣的事,也萬萬不可再做了! 第1章(2) 「好好好,澈兒,我的好侄子!你真的是老天爺從天上給我賜下來的寶,有了你的幫忙,今年的總商之位,就算我不能當上大總商,但是搏個四總商之末座來過過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至誠齋』內,藏良根笑得只見兩排不甚光潔的牙,已經不止一遍看過手裡的帳本數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千萬也想不到只是就以『至誠齋』幾處分號調動人手與經營方式,收入竟然可以翻倍。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導者,就是他面前的藏澈,『京盛堂』的前大總管,藏良根想『京盛堂』的雷宸飛以及李大掌櫃果然不簡單,竟然可以一手將他老大哥的兒子調教得如此嫻熟經商之道。 不過,如果不是藏家與『京盛堂』之間的過往恩怨,讓他這個侄子心裡有難解之恨,他也不可能白白佔了一個大便宜,讓藏澈願意捨『京盛堂』的總管之位,來到他這個規模不知小了多少的『至誠齋』效力,甚至於在他的大掌櫃蕭興成的反對之下,至今仍未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辦差位分,只是在幕後出謀劃策,但也算是盡心盡力,辦得十分出色。 藏澈站在藏良根面前,只是面帶微笑,一聲不吭。 換在半年前,絕對沒有人可以想像多年來在『京盛堂』說風是雨的大總管,竟然會像一名尋常的夥計般,站在於商場上位分根本就不值一提的藏良根面前,聽憑吩咐。 而這也是藏良根心裡得意至極的原因之一。 從前,他聽人家說藏澈在商場上有多威風能幹,如今在他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聽話的後生晚輩嘛! 藏良根放下帳本,輕咳了聲,很用力才收住笑容,在藏澈面前擺出了長輩的慈祥笑容道:「澈兒啊!你別心急,再過一段時間,讓我與興成說說,消除他對你的偏見,一定不讓你再吃半點虧,你相信根叔。」 「根叔,你能讓澈兒有安身立命之處,再不繼續留在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京盛堂』,我感激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跟蕭叔叔計較那一些虛名呢?日久必見人心,根叔對這一點只管放心就好。」勾在藏澈唇畔的笑,不增也不減,恰到好處得教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藏良根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日久見人心,興成遲早會知道,你是我藏良根的好侄兒!我的老大哥好福氣啊!竟然能生得你這個聰明卓絕的好兒子,根叔那幾個兒子無論哪一方面都不及你,澈兒,以後你可要對他們多擔待些,同是一家親嘛!人家不是說什麼、千什麼……」 藏澈淡淡地接口道:「千年之塚,不動一壞,千丁之族,未嘗散處,千載譜系,絲毫不紊。」 「是是!以前,你爹也常給我念這幾句話,說的不就是血濃於水的道理嗎?他大哥在世時,對我們這些晚輩幫忙可多了!要不,也不會有現在的『至誠齋』,你可知道,我這商號名字,可是你爹取的呢!」「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