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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龍瑤    


  刑遠樹收回手機,笑著從她身邊走開,「運動有益身心,你別搞得像受刑一樣。」

  「問題是今天天氣很熱啊,而且我心情又不好。」連冰鎮礦泉水都變溫了,方可頤垂頭喪氣地把水瓶從嘴邊移開。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拖你來,劇烈運動帶來的疲勞,可以讓人忘掉很多事。」刑遠樹從她手裡拿走水瓶,不顧忌地就把剩下的半瓶「嘩嘩」倒在了頭髮上。

  方可頤剛想說「髒」,可是水一眨眼就倒完了,她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時,又有一大堆雲團遮住陽光,山頂上立刻變得涼快多了,而且山風一直不停的吹,方可頤舒服的想乾脆躺了下去。

  *****

  方可頤和刑遠樹回到飯店,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沖澡。

  幸好房間裡有兩間獨立的浴室,誰也不必跟誰搶。

  刑遠樹洗完後,換了身很隨興的行頭,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條米黃色的休閒褲,如果是在他的公寓裡,搞不好他會穿得更清涼,現在穿這樣全是顧忌到可頤,他可不想等會兒她從浴室裡出來就被他的「過於坦誠」嚇到哇哇大叫。

  不過,他這副清爽帥氣的扮相,有幸第一個欣賞到的卻不是方可頤,刑遠樹正琢磨待會兒晚餐帶她去吃什麼,服務生就摁動門鈴,把另一位客人帶來了。

  「我姐呢?」方韋伶得到許可,踏進門後就先找方可頤的身影。

  「她還在洗澡。」刑遠樹冷淡地往對面沙發上一指,示意她坐,然後自顧自的繼續用乾毛巾擦拭頭髮。

  他一眼看過去也是剛洗完澡的,這不由得讓方韋伶猜測著他們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這麼一猜測,她心頭的妒嫉感就更深了。

  「你是來親自向她道謝?」

  「不是她。」方韋伶馬上搖頭否認,幾乎在同一瞬間擺出一張甜美的笑臉,「我是來謝謝你的,畢竟項鏈是你出錢買的嘛,我姐她又沒有什麼功勞。」

  刑遠樹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你顛倒順序了,我跟你不熟,你是可頤的妹妹,我是看她的面子才買份禮物給你。」

  方韋伶被他說得好尷尬,但是立刻又笑了,「當我說錯了,反正都一樣啦,你和我姐應該不分彼此吧?」

  刑遠樹丟掉毛巾,蹺腳,環抱雙臂,冷冷地打量了她全身。

  可笑,她根本是想來勾引他!

  訂婚宴上還是一套粉色的禮服,短短幾小時後就換成了一條超短牛仔裙,短得僅能遮住內褲,一雙腿就完全是赤裸裸的,而上身的襯衫緊到胸脯那裡像隨時會爆開一樣。

  有夠惡俗的打扮!刑遠樹毫不客氣地在心裡給出了評價。

  方可頤若是換成這副德性,他當初肯花時間、花精力幫她才有鬼!

  「可頤很累了,也許打算在裡面慢慢泡澡,你要一直等到她出來?」

  他想她道完謝了,也差不多該滾蛋了。

  問話裡明顯透露出送客的意味,方韋伶只好訕訕地告別離開,她臨走前朝臥室方向連看了好幾眼,看得出很不甘心。要是方可頤現在出來,她就可以藉故多留一段時間了。

  留的時間越久,她才越有機會勾引多金的未來姐夫。

  可惜,一直到她磨磨蹭贈地走出門口,她想借的那個「故」也沒出現,氣得方韋伶關上門後立刻變了臉。

  哼!她才沒那麼快就放棄呢!

  那種發光體一樣的完美男人,憑什麼只有姐姐搞上手!

  而方可頤用的是臥房內的浴室,在方韋伶走後約三分鐘,她才推開臥房的門出來。

  「其實我也洗好了,一直在房間裡等,我……很怕面對韋伶。」

  她並不否認在心裡對這個妹妹已經沒什麼情義可言了,可是因為爸媽,她又無法對她拉下臉說話,只好鴕鳥心態地選擇逃避。

  刑遠樹聳聳肩,一副「我猜就是這樣」的表情。

  方可頤走去沙發,在他對面坐下,一臉沮喪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窩囊?」

  刑遠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身上,他認真地審視了她一遞後,才用漫不經心地口吻回應說:「沒超過尺度範圍。別人碰上你這種事,反應搞不好比你更慘呢!」

  方可頤不說話了。

  刑遠樹卻忽然又說:「你剛才沒看到你妹妹的打扮舉止,她大概想故技重施。」

  「什麼?」方可頤猛地抬起眼,一時沒能完全聽懂他的話。

  刑遠樹看著她的笑容有些複雜,有嘲諷、有悲憫,嘲諷是給方韋伶的,悲憫是給方可頤的。他想她們老媽的肚子真狠,生出來一個像天使,一個像惡魔。

  「她剛才想來勾引我。」他用很簡單的話語向面前的女孩陳述事實。

  方可頤吃了一驚,等她回過神來,才驀然發覺刑遠樹已經轉移到了她身邊。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為她把幾絡滑落的髮絲撥開,然後說:「可頤,你的家庭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佳軒只籠統說了你男友被搶的事,現在看來你的家庭更有問題。」

  方可頤沉默了良久,「我爸媽本來很疼我的,直到韋伶出生。」

  「為什麼?」刑遠樹伸手過去輕輕摟住了她的肩。

  跟方可頤在一起,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子需要依靠,她背負了太多的不快樂。

  方可頤並沒有推開他,她只是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因為韋伶是我媽懷的第二胎,之前生我時一切都很順利,讓他們有些麻痺大意,在懷孕期間有些該顧忌的他們都忘了,結果生韋伶時我媽難產,好不容易生下來她的身體又不好,小時候一直打針吃藥,所以我爸媽總覺得他們虧欠了韋伶,作為補償,就對她特別溺愛。」

  「連原本該是你的份也給她了?」刑遠樹專注地看著她。

  方可頤苦笑,「可能是吧,而且論年紀我比她大,如果我跟她起衝突,我媽肯定第一時間衝過來罵我,然後我爸又很聽老婆的話,也不敢為我說些什麼。」

  刑遠樹忽然像想到了什麼,突兀地問:「你妹妹很喜歡搶你的東西,對不對?」

  方可頤看了他一眼,勉強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她見不得你有比她好的東西。」刑遠樹輕扯唇。

  女人的妒嫉欲真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

  「那你那個前男友呢?被搶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忽然又問,一時想不清楚理由,反而覺得他想要瞭解方可頤更多。「你們明明在一起三年,他沒有腦子嗎?」

  方可頤嚇了一大跳!

  可是,並不是因為這個話題的尖銳,她驚訝的是自己內心的反應。她原本以為,如果有人這樣問起,她一定會很難受的,但事實證明,她此刻的承受力居然還不錯。

  她甚至可以平靜地說出一些當年他們交往時的狀況。

  其實,最讓方可頤糾結至今的是,樓定宇的分手理由有一條:她不肯跟他上床,而作為強烈的對比,韋伶和他暗中來往兩個月,就爽快地和他共享了rou體歡樂。

  「我不懂。」刑遠樹聽完,帶了一絲怪異眼神看她,「你當時不愛他嗎?你們是在大學裡談戀愛,論年紀早夠了,突破最後那道防線也是很正常的事。」

  反觀他,就算沒打起愛情的旗幟,他少爺也早拋不在室之身了。

  方可頤被說得有些窘困,「我不是保守的老古董,我只是……有我自己的考量。」

  「你在擔心什麼?」刑遠樹好奇地挑眉。

  「擔心小孩啊!」方可頤沒好氣地撇嘴,就曉得男人都只貪圖肉慾,「我只是怕懷孕,畢竟我們都很年輕,那種事……一旦嘗過了就很難再停止,如果常常膩在一起,次數多了就難保不會出意外。那時我們都還沒有畢業,工作沒著落,生活不穩定,萬一有了小孩會很麻煩的。問題是,我是絕不會去打胎的,因為我總認為把一個小生命打掉是一種很大的罪過……就為了這些考量,所以乾脆還是不要做那種事才最安全。」

  可惜,「安全」到男朋友耐不住的跟她的妹妹上床了。

  「吃一塹,長一智,那你現在想通了嗎?」

  「哪有想不想通的問題!」方可頤抗議刑遠樹對她的看法,「現在我早就畢業啦,如果有小孩也可以勉強應付,現在隨時都可以。」

  「隨時都可以?」刑遠樹勾起一抹邪邪的壞笑。

  方可頤接收到他戲譫的眼神才反應過來,立刻紅了臉,又羞又氣地推了他一把,「關你什麼事啦,笑這麼開心!你又不是我男友……」

  刑遠樹反退為進,掃住她的雙臂,故意說:「誰說我不是你男友?」

  小姐,他今天扮演的身份就是她的超完美男友,好不好!

  原本只想捉弄她一下,誰料氣氛在陡然間變得曖昧無比,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都說不出什麼話來,在方可頤想開口打破僵局前,刑遠樹卻覆下唇吻住了她……她被壓在沙發上,可是這個吻又讓她意亂情迷,幾乎在他俯首的一瞬間就繳械失去了抗拒的力量。他的唇纏著她,手也沒閒著,隨興又嫻熟地摸索進她的浴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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