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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左薇 晚上,陳兆緯送來他愛人同志前幾日從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說是要謝謝她前陣子幫忙照顧那只毛茸茸的家犬。聽到她還沒吃晚餐,又很自動自發的說要留下來陪她用餐,逼得她不動也不行,只好去幫他張羅食物…… 「你上了你老闆?!」陳兆緯「一筷」插中盤子裡的白胖餃子,不可置信地盯著這個惦惦吃三碗公的女人,嘖嘖嘖,人不可貌相……她總算開竅了! 「請不要把『上』這個字講得那麼自然好嗎?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她撐著下巴,睨著他,覺得他褻瀆了眼前這盤神聖的水餃,有點替它們不值。 「OK。」他這人很好溝通,爽快改口——「你『吃』了他,怎麼樣……總經理入味嗎?」他勾唇一笑,慢條斯理地吞掉筷子上的水餃,優美的動作充滿曖昧的影射。 「……」她雙頰飛紅,下意識撫著高領毛衣下那些熱情的吻痕,腦袋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夜在床上,他對她這樣又那樣,幾乎「咬」遍她全身,正反面都沒遺漏…… 陳兆緯瞭然於心地又吃了顆水餃,覺得這滋味真是讓人無窮回味啊,嘿嘿嘿……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殘忍的現實,眨眼便降低了她臉上的熱度。 「還能怎麼辦。」她聳肩,也丟了顆水餃到嘴裡。結局只有那一百零一個,她早有準備的。 「不會吧,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打算下台一鞠躬?」 她歎口氣,搖頭。「其實我一步也沒有跨出去,反而是倒退了一大步才對。」 苦笑,但怪不了人,是她自己選擇的,寧願有一夜的燦爛,也不要在永夜裡黯淡無光。 「傻妹,你都跨到他身上——」 她一瞪! 「好好好,不管誰跨誰,但經過這種突破性的發展,爆炸性的轉折,他的未婚妻又提前出局,簡直是連老天爺都在幫你!你還不乘勝追擊,把握時機扭轉乾坤就太可惜了。機會、機會——這就是天大的機會啊!」 瞧他以慷慨激昂的語氣鼓勵她爭氣,用餐的儀態卻一貫地優雅、斯文。她一直覺得,這簡直是精神分裂的一種。 「那是你沒看到他的表情才會這樣說,他現在肯定討厭死我了,怎麼可能還讓我繼續待在他身邊。」想到他那臉悔不當初,恨不得能坐時光機回去殺了昨夜的自己的表情,她心頭一陣淒愴,用力嚥下沒嚼爛的水餃。 原本,她一點都不想被他討厭的,可是最終還是起了貪念,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好形象,大概也傷了他…… 唉,那男人可能會覺得自己被最信任的秘書給「坑」了吧。她自嘲地想道:心中竟也對他存有一絲愧疚。 「所以你就這樣死心了?在被人徹徹底底吃干抹淨後,一聲不吭地退場?」這跟「不戰而降」有啥兩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嘛?」就算她不自動請辭,也會被他一腳踢出去,到時候不是讓自己更難堪? 「要怎麼樣當然能怎麼樣,就看你有沒有心想怎麼樣。」他一臉受不了,才剛覺得她開竅一點,她又馬上縮回殼裡。 「那……如果有心的話,能怎麼樣?」她加入繞口令的行列,倒想聽聽他有什麼建議。 他放下筷子,慈眉善目地微笑,指指跟前的盤子。 「有心的話,就再去煮一盤水餃來,這幾顆是在喂鳥啊?」他以為那十五顆水餃是一人份,沒想到她也幫著吃,害他現在肚子空空,脾氣也變差,尤其面對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講了有用嗎?他這幾年裡都不知勸過她幾千百萬次了!哪次不是徒勞無功。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尷尬地笑了笑,本來自己沒打算吃東西的,但聊著聊著,就順口…… 「我煮非常好吃的海鮮烏龍面給你吃好不好?」 他盯著她那臉刻意討好人的表情,嘴形堅定地說:「水、餃。」 「……一定要水餃嗎?」她滿是為難。 「怎麼,你都把總經理整尊吃干抹淨了,我吃你幾顆水餃就那麼捨不得?」厚,他以前不曉得她是這麼小氣的人耶,剛剛看到明明還有一大包,難道她要留著當宵夜,把自己撐死? 「那包水餃不一樣,是他特地給我的……」他手受傷的那天,她去他家煮他最喜歡的味噌湯給他喝,兩人有說有笑,共進了一頓美好晚餐。她說喜歡吃他家的水餃,他就要她帶一包回家,不用客氣…… 是不是很浪漫? 「你智障啊,他家賣水餃的,放著也吃不完,隨手丟一包給你,你也爽成這樣,我家養的那條狗都比你挑食。」陳兆緯對她的「少女情懷」完全不屑,不過看她癡情成這樣,要是真的辭職,日後恐怕還得傷心好一段日子。 「禮輕情意重,這是心意。」她不服氣地反駁。什麼狗啊! 「我也有帶禮物來,所以快去煮,別囉嗦。如果太重色輕友,日後哭的時候可沒人安慰你。」 「我才不會哭。」她橫了他一眼,起身去廚房。 「那最好了。」他也希望是這樣,不過依他對她的瞭解,拋只是不讓別人看見她的眼淚,其實…… 她並不是那麼堅強的女人。 「要吃幾顆啦?」 隔天,氣溫沒有特別低,不若前日那般濕冷飄雨,只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冬日,但對一早進公司的韋倩琳來說,絕不尋常。 她一如往常地準備好他的辦公室,坐在位子上,捧著早餐,等他上班,面對自己不能逃避的這天—— 「早安,總經理。」她按往常那樣跟他打招呼,心裡卻不期待能得到他的回應。 「早。」倪光爵表情沉凝,但不至於冷冰冰的凍傷人。 她表面鎮定,內心卻有點詫異,他居然還會給她這樣的「好臉色」? 倪光爵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走到她桌前,更不可思議地交給她一個保溫瓶。 「……謝謝。」她遲疑地接過咖啡,又匆匆的把早餐遞給他。 他拿著,竟也沒拒絕,點個頭便走進總經理室。 她彷彿狀況外地盯著那扇門,想不透他怪異的「平常」。打開保溫瓶,就著那陣撲鼻而來的咖啡香氣,抱著珍惜又即將懷念的心情,輕啜一口—— 好苦!她急皺雙眉,半信半疑地再喝一口,咖啡裡依舊有砂糖蓋不掉的苦與澀,殘留在舌上。 這什麼?那麼難喝的東西,一點也不像他親手煮出來的咖啡! 報復嗎?因為她對他做了「無法挽回」的事,他就故意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整她? 放下保溫瓶,她吃著自己帶的早餐,「乾巴巴」地瞪著那杯難喝的咖啡,咀嚼著那杯咖啡裡的「不明意圖」,配了幾口溫開水,嚥下的,是不喝咖啡也嘗得到的苦澀…… 時間一到,她拿著準備好的東西走進總經理室。一眼就瞥見男人桌邊擺著沒動過的保鮮盒,裡頭的早蟹完好無缺,一口不少。 她眼一黯,心也涼,惱他既然不吃幹麼還拿!都不知道她有多用心做那些東西,又是用什麼心情做那些東西……他氣她也不必拿自己的胃發脾氣吧。 打開記事本,她按下心中的酸楚,開始向他報告一日行程,待他確認無誤後,再把一個文件夾遞到他面前,欠身告退。 「等一下。」他抬眼看她,抽出放在公文上的那張紙。「這什麼?」 「辭呈。」 清清楚楚兩個印在抬頭的大字,他當然看得出來。 「我是問你為什麼遞辭呈?」 「因為……我做了該遞辭呈的事。」這還用問嗎?多說多尷尬而已。想起前晚的事,她都不太好意思直視他的臉了,他又是在裝什麼傻。 倪光爵直盯她,微擰眉,沉然若定的黑瞳中閃過一抹思索,開口反問—— 「不是要我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是。」她答得有點猶豫,因為他這反應就跟那杯走味的咖啡一樣,都不像他會做的事。 她說歸說,可沒真指望這男人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讓她留在他身邊,於是很認分地打好這份辭呈,只希望自己能「走得有尊嚴」。 「既然什麼事都沒有,韋秘書只要像往常那樣,繼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何必要辭職?」他明明白白的要她留下,說明她沒有誤會他的意思。 這個大台階,如果她識相點就應該漂亮地走下去,拿回辭呈速速離開,暗自感謝他的不辭之恩。 但不知為何,向來識相的她卻突然變得很白目—— 「當初面試的時候,我曾經親口承諾,不會對上司存有任何私人感情,否則就必須放棄這份工作。」或許是想替自己被漠視的感情叫屈吧,她不惜「自取滅亡」的舊事重提,就是忍不住要在這個男人面前提醒——嘿,我愛上你了,記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