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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子澄    


  「嗯∼∼啊啊……噢∼∼Yes!」

  房內傳出曖昧的呻吟聲,於峻岳僵了僵,不敢置信地站直身軀。

  那是什麼聲音?

  感覺上竟很像在做某種「活塞運動」的呻吟聲,但丹綺一個人在家,誰能跟她做運動?

  難不成房間裡有男人?!

  見鬼!八成是他多想……不,一定是他多想了!

  說不出此刻內心的感受是什麼,他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像被人一拳猛力撞擊般的悶疼。他一時理不清自己這情緒從何而來,只覺得心頭異常沉重。

  他該不該開門?

  如果房內有其它男人,是不是就能順理成章和她結束這段荒謬的婚姻?

  昨天才剛結婚,今天就要談離婚,說不定這會是於家有史以來最短暫的婚姻……名留青史啊!

  如果他這預想變成現實——該死的!他相信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頭銜!

  他莫名地感到憤怒,在怒火攻心的狀態下,他不假思索地推開房門,可眼前的情景卻令他一驚!

  原以為自己會看見不堪的畫面,卻只見柳丹綺整個人盤坐在地,離電視好近,近得幾乎要將眼睛黏到屏幕上,專注得連他進門都沒發現!

  而那電視畫面……呃,就跟他想的差不多,不太有創意的「妖精打架」,是每個男人的成長過程都難免會經歷的影片。

  家裡有裝彩虹頻道嗎?他怎麼不曉得?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房裡除了她沒有其它人,更沒有他想像中的野男人,這讓他沒來由地鬆了口氣,自己卻未曾發覺。

  「好看嗎?」他以臂環胸,好氣又好笑地盯著她的頭頂問道。

  這女人真該抓起來毒打一頓屁股,害他在房門外胡思亂想,更差點嚇出心臟病來,實在糟糕透頂!

  「啊?」她嚇了一大跳,冷不防地抬起頭,不意眼前一花,整個人失衡地往後栽倒——

  「欸!」於峻岳見狀,還來不及伸手救援,慘劇已然發生。

  「啊!」

  或許是因為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加上長時間過度專注地盯著電視畫面,她突然變換姿勢,身體機能反應不及,導致眼花暈眩、身體失去平衡後仰的結果,就是後腦勺毫無防備地撞上身後的床鋪,發出一聲不小的聲響,連帶地她也因吃疼而驚叫。

  「笨蛋!搞什麼鬼啊你!」於峻岳連忙上前蹲到她身邊,將她傾斜的身體扶正。

  「等……你小聲一點,我頭好痛!」她兩眼蓄著一泡淚,頭昏眼花地撫著後腦,分不清頭是因為撞到而痛,還是因為他的大聲責罵而痛。

  「知道痛還有救,要不是有床墊擋著,你會更慘呀你!」於峻岳沒好氣地叨念著,體貼地翻開她的發,仔細檢查她是否撞出傷口。

  「就叫你小聲一點嘛,你非要像原子彈轟炸那樣大聲不可嗎?」她也來氣了,眼眶含淚地抱怨起來。

  「我已經夠小聲了。」他絕對是用正常音量。

  「嗚……」她撫額蹙眉,還是感覺很暈。

  「好點沒?」他問。

  「沒,很暈。」她老實回答。

  「先站起來再說。」老這麼坐在地板上也不是辦法,他先行起身,並試圖將她拉起。

  「啊∼∼啊啊啊……」孰料被他這麼一拉,她的腿還來不及伸直,已耐不住地哀叫連連,弔詭地和影片裡的聲音有著另類的異曲同工之妙。

  更慘的是,她整個人竟以惡狼撲羊之姿,大刺刺地將於峻岳撲倒在床!

  「嗯……」於峻岳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好不容易等體內的震盪停止,他瞪著天花板,差點也變得和她一樣暈。

  暈還不打緊,當他回過神,這才發現她整個人以極曖昧的姿勢壓俯在他的胸口,頓時令他心湖一蕩,慌亂地推了推她。

  「你鬧夠了沒?發什麼神經!」無法解釋心頭的緊張和慌亂,他羞極反怒地對她低吼。

  「我沒有……」她委屈地撇撇嘴,還眼花花的搞不清現狀。「我腳麻了嘛!」

  因為腳麻所以沒站穩,她才會不由自主地將他撲倒在床上?

  很好,他能接受這個理由,可為什麼自己的呼吸莫名其妙地亂了?!

  「好好好,那你先起來再說。」該死!她再這麼貼著他,連他的腦袋部處跟她一樣糊了!

  「喔!」她揉著眼,這才發現自己極其曖昧地緊貼在他胸口,她一緊張,趕緊想坐直身軀,偏偏小腿的麻刺感還未退去,反倒教她以更狼狽的姿勢,整個身體朝他滑去。

  這一滑滑得可准了,兩張臉在錯愕中越靠越近,在全然煞不住的衝力下繼續向前滑動,終止在兩人的唇貼靠在一起的瞬間——

  第5章(1)

  說貼靠是客氣,實際上是衝撞。

  那煞不住的撞擊其實是具有殺傷力的,幸虧柳丹綺在撞上於峻岳之前有稍微hold住些許力道,兩人才只是小小的撞了下,嘴唇雖然有點疼,好在還不到痛不可遏的地步。

  而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教於峻岳反應不及。

  他完全處在震驚的狀態中,從她開始朝自己直撲而來,他便一直無法回神,直到她貼上自己的唇,他的震驚指數……不,驚嚇指數瞬間破表!

  怎麼會?她竟然和自己接吻了?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你……」他困難地張開嘴,試圖與她溝通溝通。

  孰料這女人吻上癮了,他一開口,她的舌頭便蠢蠢欲動地鑽進他口中,雖然她的小舌一點都不靈活,甚至有些笨拙,但感覺得出來她很努力,努力想用心親吻他。

  他有點感動,甚至有些心動。

  她真有這麼喜歡自己嗎?

  喜歡到即使他都說得那麼白了,她仍不改初衷地繼續堅持著她的情感,教他既欽佩又感動。

  她為什麼那麼傻?

  萬一他自始至終都無法付出與她對等的情感,她該怎麼辦?

  難不成……如現下這般對他霸王硬上弓?!

  他心下一緊,霍地伸手推開她。

  「呃……」柳丹綺冷不防地被他推開,瞬間由他身上滾落,倒向一旁的床鋪,俏臉上除了訝然,更多的是尷尬。「峻岳?」

  「你以為你在幹麼?」於峻岳翻坐而起,心底為自己一時的意亂情迷感到自責。

  他怎能因突如其來的悸動而放縱,任由她親吻自己?要是沒有回過神來,他豈不是要失身在她手上?!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便難以自持地冒出冷汗。

  若他和她之間始終保持清白,萬一到了非離婚不可的境地,她受的傷害也會小一些,可一旦兩人越過那道界線,一切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萬萬不可因一時的意亂情迷而破壞兩人之間的純友誼,就算她的唇嘗起來是那樣甜蜜……

  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什麼?!簡直是見鬼了!

  「我們……我們是夫妻不是嗎?」她的嘴唇有些顫抖,臉色也顯得有點蒼白,但她仍試著把話說得完整。

  不管他對自己的看法為何,該爭取的她一定盡力爭取,即便被他看輕,她仍要盡其所能地表達出自己即將滿溢的愛情。

  「沒錯,我們是夫妻,但不是一般的夫妻。」他咬牙殘忍地將話說硬,就是想斷了她的幻想。

  不是有句話說,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或許她正需要這樣的重建,才會體會到他們倆之間的不可能。

  「為什麼?我們跟一般的夫妻有何不同?」對她來說,夫妻就是夫妻,哪有什麼分別!

  於峻岳神情複雜地睞了她一眼。「還要我說嗎?你明知道我們是為了什麼才結婚的。」

  就因為他們結婚的過程是如此與眾不同,他才更要處處謹慎,一點都大意不得。

  「那只是過程,重點是我們已經結婚,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她急得跳腳,據理力爭地想扭轉他的既定觀念。

  「不要再企圖說服我。」他擰起眉心,順勢從床上拉了一條被子到地板上。

  「你幹麼把被子拉到地上?」她愣了下,不明白他的舉動。

  「我睡地板。」他毫不遲疑地說。

  「……你一定要這樣嗎?」她氣昏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多可悲!沒想到連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他都不要,還甘願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彷彿是變相地恥笑她,恥笑她恬不知恥!

  「我說過了,我不會碰你,你死了這條心吧!」他和衣躺到地上,背著她低聲說道。

  「還不到九點你就要睡了?」她不依地喊道。

  「明早要開會,我先睡了。」他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最後,一切歸於沉默。

  柳丹綺呆坐在床,凝著他動也不動的背影——

  長夜漫漫,莫非是要她面對他的背影直到天明?

  這一夜,柳丹綺睡得相當不安穩。

  睡睡醒醒的,每醒來一次就忍不住看床下一眼,確定於峻岳還在房裡,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如此反覆不斷,直至天際微亮,她再度翻身醒來時,朦矓中她察覺地鋪上已然沒了丈夫的身影,睡意立即由她腦中一哄而散。

  她忙不迭地爬坐而起,揉揉眼再次確認,他確實已不在原先的位子上了,她失落地盯著那略顯凌亂的臨時床位,心情實在振奮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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