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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岳盈    


  果然不是攤牌的好時機。

  「沒什麼好恭喜的。」她聽到他充滿自制力的聲音響起,手掌滑過她的鎖骨,往下采進領口,撫摸她飽滿的乳房。「不過是樁生意。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

  其是遺憾。為新娘感到悲哀,當然,還有點幸災樂禍啦。

  「不管怎樣,結婚總是件好事。」

  「好事?」他悶哼,手指摩娑著她胸前的凸起,讓她發出愉悅的輕喊。「嫚嫚,你到底想說什麼?在新聞媒體前說恭喜我,現在又這麼講,你是真心的嗎?」

  「為什麼不呢?」她自嘲地低喃。「不然我該怎麼辦?那些人全等著看我笑話。大概希望我當場崩潰吧。不過,他們看錯我余了。大抵也在這圈子混了六年,難道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就算我其的很傷心,也會躲在自家棉被哭,哭給他們看做啥?」

  「你可有一丁點傷心?」他合著她的耳垂問道,大手更掌握住她飽滿的胸房。語氣雖然刻意裝作不在乎,還是聽出底下的不平靜。

  「一丁點絕對有。」她試著以戲謔的語氣沖淡兩人間的緊張。「畢竟你是個很好的情人,找他會捨不得。」

  「真的嗎,?」他的低語近乎嘲弄。「你會拾不得我嗎?最抬不得我哪一部分?」

  「都有吧。」她才不會丟臉地說他最想聽的那部分呢。「不過,這樣也好。以結婚來畫上完美的休止符,符合我們最初的協議,好聚好散……」

  「我有說要散嗎?」他惱火地道,懲罰似地咬著她的香唇,警告道:「依照我們的協議,除非我要結束,否則你永遠是我的人。」

  吃痛,但不甘示弱地提醒道:「協議是這麼說沒錯,但你忘了一項但書。一旦你結婚,我便不再是你的情婦。你親口答應的事,忘了嗎?」

  照天瞪著她,他是答應過。

  「嫚嫚,你不喜歡我了嗎?」他改以柔性攻勢。「你不是說抬不得我嗎?反正我跟對方完全沒有感情,我們又在一起得這麼好,何必改變?」

  「完全是兩回事。」見他想耍賴,有些火了。「原則就是原則。我當時便說了,不與有婦之夫牽扯。如果你結婚,你便是有婦之夫,不管我有多捨不得你,還是得忍痛放棄。」

  「你為什麼在意這點?」照天狐疑地瞇起眼,腦靈光一閃。「是為了你母親

  「你調查我?」怨恨陡然而生,不堪的過往重新躍人記憶,令她胃抽筋。

  「是。我想知道你提出那項但書的原因。」

  「既然你知道,就該明白我非得這麼做。」小心控制脾氣。「這是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反悔。」

  「我沒有要反悔!」話雖這麼說,一股想要挽回的衝動仍自內心深處席捲向他。照天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打算放棄。「是的,我們之間的協議將在我結婚那刻取消,你不再是我的情婦。不過,,你注定屬於我,不管你怎麼抗拒都改變不了。」

  他堅定的眼神有著勢在必得,令氣憤起他的霸道決定。

  「我還是那句老話,我不跟有婦之夫牽扯。」她仰頭看進他眼,不顧他眼中的氣惱,起身想離開。

  照天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扯進懷,讓她從頸部以下與他密密貼合,凝視她的眼光交織著數種強烈複雜的情緒。有短暫的片刻,不確定他想做什麼,直到他寬長的眼睛變得出深,燒起兩簇火焰,她才意識到他的怒氣已被yu/望所取代。

  「我現在還沒結婚。」他氣息不穩地道,厚薄適中的嘴唇揚起一抹性感誘人的邪氣,眼光充滿挑釁。「你還是我的人。」

  嫚嫚氣憤他老是想用性來解決一切,不甘示弱地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奉陪到最後。算是職業道德吧。」

  職業道德?敢情她把情婦當成一種職業?

  惱怒於她竟如此看待兩人的關係,照天任怒氣席捲他的理智,粗魯地吻住她。他不顧一切地需索,乒乓匡郎的聲音,源自餐桌上被掃下地四分五裂的精美餐具。細嫩的臀部肌膚被桌巾粗糙的質料摩擦生疼,身上的睡衣受照天摧殘,如一捆破布丟到地面般餐具的命運。

  接下來是幾近慘烈的一場性/交,勾起被埋藏在深淵的痛苦記憶。他曾經以同樣的無情傷害過她,那是場她感覺不到一點溫柔的性愛。強烈的沮喪幾乎要燃燒盡她偽裝的堅強。他又這麼對她一次,可悲的是,她同樣為之癡狂,無法阻止血液為他澎湃激動。

  原來性真的可以跟愛一點關聯都沒有,肉體在享受,心靈卻放逐到遙遠的天邊。她納悶這樣機械化的交媾有何意義?

  她對照天的意義僅止於此吧,他洩慾的玩物。她頓時意興闌珊了起來,對於這樣的命運選擇忍受。反正,地也陪不了他多少時候了,不是嗎?

  ※※※

  第6章(2)

  這是一場隆重肅穆的婚禮。地點就選在一座典雅華麗的大教堂,由受人敬重的神父主持。觀禮的來賓全是政商界有名的人物。第一排坐著新郎的祖父──在政商界有呼風喚雨能力的星聯集團主席黎冠毅,灰白頭髮下,是一張耿介而清瘦的臉顏,輪廓似刀斧鑿出,刻盡皺紋的眼窩射出炯炯的銳芒,神情十分健朗。

  當悠揚的樂聲揚起,新娘的父親依照傳統挽著新娘走到聖壇前,將女兒交給新郎。身為新郎的黎照天表情嚴肅,眼神和他祖父一般炯炯,從那雙斜飛入鬢的漂亮眉宇,及俊雅出眾的臉額上,應不出一絲新郎的喜氣。他只是優雅有禮地接過新娘的手,連看一眼面紗下的美麗容顏的興趣都沒有,轉身等待神父證婚。

  冗長的稿證在講什麼,照天全沒聽清楚,只是希望這場婚禮趕快結束。當神父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新娘成為他的妻,還有什麼無論貧賤富貴之類的,他趕緊答願意。反正他不是天主教徒,事實上,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這些誓言約束不了他。

  輪到新娘回答時,面紗的人始終噤聲,長達一分鐘的緘默,使得賓客們議論紛紛,就連新娘的父親也忍不住示意伴娘提醒女兒回答。

  正當新娘顫抖著唇準備開口時,一聲悲嗚自教堂門口發出。突然闖進教堂的年輕男子長相極為英俊,身穿著皮夾克,安全帽仍戴在頭上未及拿開。

  只見他神情悲憤地大步走來。

  「心肜,你不可以嫁給他!」

  宛如電影畫面,新娘輕喘一聲,身軀搖搖欲墜,但愛情給了她勇氣。她旋轉身,看著心愛的情人朝她一步步走來,模糊的眼瞳更加模糊了。

  她撩起面紗,在確定眼前的人果然是她夜思日想的人,斗大的淚珠終於滾落眼眶。

  「心肜……」男子大跨一步與新娘擁抱,令新娘的父親氣急敗壞。

  「來人呀,快把這小子攆出去!」

  可惜沒人聽他的,他只能氣得原地跺腳,親自過去拉開兩人。

  無奈真心相愛的情侶,情比石堅,任他怎麼謾罵、用力拉扯都沒用。

  「對不起,爸爸。我不能依您的意思嫁給我不愛的人。」廖心肜扯下頭上的婚紗,青天霹靂地宣佈。

  她不管父親的表情有多難看,與情人挽著手奔出教堂,所有觀禮的來賓看得目瞪口呆。坐在第一排座位的黎冠毅臉色鐵青,眼光從追著新娘跑的廖父背影,移向聖壇前沒什麼表情的新郎身上。

  從那張無動於衷的臉容上,他只看到一抹胸有成竹的自信,以及嘴角似有若無的詭笑,哪有一點被人拋棄在禮堂上的憤懣。

  ※※※

  衣香鬢影的宴會來賓,二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觥籌交錯間交換著私密的話。

  這是位於比佛利山莊的豪門聚會,出電影界大亨為新出爐的坎城影后蠃瑩舉行的歡迎會。

  與這位大亨是在坎城相識。當她為了逃避黎照天的婚澧帶來的衝擊,在睿中安排下來到洛杉磯,這位舊識立刻熱誠地說要幫她辦個歡迎會,將地介紹給好萊塢的名人。

  這是個好機會,無奈的心情始終振奮不起來,為一種川寂寞的情緒困擾住。

  或許是身在異鄉的關係吧,安慰自己。加上睿中和淑儀都不在身邊,才會令處身於外國人間的她頓覺不知所措。

  儘管她的外語很好,周圍的人也很親切,還是覺得無法融人。她只是禮貌地對所有的人微笑,強烈想著台灣的一切。

  有五個製片和三個導演對她提出邀約,但對角色感到猶疑。大部分都要她脫光衣服,不然就是演出性壓抑的東方女性角色,令地無法接受。

  這些都是她不曾嘗試過,加上對方瞇起的眼光飽含的性暗示,更讓她避如蛇蠍。

  獨自閒蕩了一周,才發現以前被保護得太好。所有的事都有專人處理,廣告和戲劇合約像從天下掉下來,從不需要她去爭取。如今雖是頂著國際影展影后的光環,然而來到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國度,還是有無處使力的挫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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