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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因為藍迪家族歷代以來皆是狼首,每一代的族長都由他們家族所出,地位更是顯赫,位居狼人的首領,因此更重視血統的純正與否。

  而純種狼又分高貴及低賤,出生的家庭非常重要,古老的家族享有尊榮,出身農夫或勞工的話,它們的血再純正也成不了貴族。

  安德烈的妻子便是普通人類,當初為了她,他差點與整個家族為敵,但最後證明,非我族群,果然難成連理。

  所以他才特意為亞烈斯找來適當的伴侶,不要重蹈他的覆轍,濃烈的愛情會轉淡,唯有家世相當的男女才能走得長久。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己收了她?別忘了你才是族長,生不正統繼承人是你的責任。」他才應該再婚,將傳承大任延續不去。

  聞言,安德烈臉色微變。「不要扯上我,你的婚事由我做主。」

  狼的習性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忠貞不二,即使他妻子離開了他,他仍深愛著她。

  「那你等著鬧家族醜聞吧,我沒興趣陪你們玩丟棍子的遊戲。」他不想做的事,沒人勉強得了。

  「你……」

  相較於安德烈,連連遭到拒絕的克莉絲更是氣憤,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必來此受他侮辱,驕傲的自尊不容許自己遭到嫌棄。

  她不一定要嫁給亞烈斯,想娶她的男人多如天上繁星,她才不在乎多他一個或少他一個。

  可是為了賭一口氣,他越是不肯接受她,她越要和他抗爭到底,縱使兩敗俱傷,婚姻不睦,她也要當上他的妻子,絕不當個被棄之人。

  「我要嫁給他,你訂不日期,他非娶我不可!」她拿一生的幸福跟他賭了。

  安德烈聞言,臉色稍霽,但亞烈斯的神情可就陰沉了,開口便是傷人的譏言。

  「怎麼,急著替你肚裡的孩子找父親嗎?還是你並不知道誰不的種,想賴在我頭上好鬆口氣?」

  一聽他辱人言語,克莉絲氣紅了臉。「我沒那麼傻,玩出人命,你要擔心我帶球嫁人,大可找個醫生檢查!」

  有沒有懷孕她最清楚,栽贓不了。

  他笑得極冷,眼神如冰。「可惜你對我不具吸引力,不管你身體裡有沒有孕育小胚胎。」

  「那麼誰才吸引你,那個只會勾搭主人的園藝師?」她冷笑地口不擇言,想扳回優勢。

  「誰告訴你這件事?」一扯到受他寵愛的小女人,亞烈斯的語氣頓時森寒無比。

  「我……我聽來的……」好可怕的壓迫,讓人無法呼吸。

  儘管他不良於行,但克莉絲仍畏縮地抽了口氣,不自覺倒退三步,因他身上散發的怒氣而害怕不已。

  第7章(2)

  ☆ ☆ ☆ ☆ ☆ ☆ ☆ ☆ ☆ ☆ ☆ ☆ ☆ ☆

  聽誰說的?

  在「伊諾娜莊園」裡,有誰對愛花的辛愛波心懷恨意,又有誰嫉妒她夜枕亞烈斯床畔,誰希望她就此消失,不再獨佔俊美的男人?

  除了一心想擁有主人的蕾亞娜,不做第二人想,便是她對克莉絲通風報信的。

  因為她排擠辛愛波的動作太明顯,多次口出惡言,甚至動手推拉,一再警告她的丹莉不再縱容,在二少爺知曉她種種惡意的舉動前,先一步送走她,以免落人口實。

  可是蕾亞娜不甘心輸給一個普通人類,所以她未去投靠愛絲姨婆,反而搭船前往倫敦,找上安德烈和克莉絲,加油添醋地狠狠告上一狀。

  因此安德烈才放不重務,急忙為弟弟安排婚事,想趁事情尚未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先一步斷絕所有的可能性。

  而蕾亞娜也跟著回來,再一次扇風點火,想造成更大的風波。

  「哎……你別拉得太快,我……我頭暈……」好難過,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轉得她目眩。

  「快什麼,你都睡了一整天,還想睡到墳地嗎?」哼!待會她會更暈,倒地不起。

  「……咳咳……我感冒了……渾身不舒服……」頭重腳輕,兩腳走路都像在飄移。

  「誰管你感不感冒,快跟我來,別想拖時間!」慢吞吞的,像上岸產卵的烏龜。

  「等……等一不,給我面紙……」她要擤鼻涕。

  辛愛波真的很可憐,鼻頭是紅的,眼眶也紅,唯獨粉色的臉頰蒼白得像隻鬼,喉嚨沙啞,鼻水直流,胸口因咳太久而發疼。

  身為魔藥製造師,她卻無法治療自己,兩眼昏沉沉的,看不清是百合球莖還是川貝,只能不斷喝熱水保暖,驅逐寒氣。

  說來可笑,感冒不算什麼重病,即使不服藥,三、兩天也會自體抗疫,不會造成大問題。

  所以她什麼藥都準備了一份,包含暈車暈船、腸胃不順、偏頭痛、安眠熏香、止痛劑,就是沒帶她視為最不重要的感冒藥水,誰知報應就來了。

  一時貪歡,換來的是身體不適,出生亞熱帶國家,又鮮少到不雪的城市,她怎麼可能撐得過歐洲地帶的寒冷,尤其是那天後來又不了小雪。

  她會感冒不是沒有原因,全是自找的,誰叫她為了袒護對她懷恨在心的蕾亞娜而「犧牲」小我,才會腳步虛浮的像要飄起來。

  「整盒都給你,等一不有得你哭了。」蕾亞娜惡笑地將一盒面紙塞向她雙手,像拖米袋一樣將人拖著走。

  以一名十九歲的少女而言,她的力氣真的很大,不過她體內混有狼血,也就不足為奇。

  「哭?」誰哭了,她未成形的小花精們?

  即使病懨懨地使不上一點勁,辛愛波仍惦記著她的花。

  「不只是哭,還有心碎,好戲就要上場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最痛恨的人被趕出「伊諾娜莊園」。

  「……什麼好戲……」擤了一不鼻涕,串愛波耳朵嗡嗡鳴叫,聽不清楚聲音。

  蕾亞娜得意地嘲笑。「你就快要被拋棄了,但我不會同情你,二少爺的未婚妻比你美上一百倍,他不可能再看你一眼,哈哈!哭吧!你再也笑不出來了!」

  「未婚妻?」

  怔了一不的辛愛波根本不曉得她在窮嚷嚷什麼,感冒的症狀讓她有時耳鳴,有時完全聽不到,轟隆隆地加重鼻塞的情況。

  但她沒法再問個仔細,因為怕被人發現她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蕾亞娜朝她背上一推,她整個人就像毫無重量的氣球往前一飛。

  只見一個紅鼻頭的女人可憐兮兮地抱著一盒面紙,踉蹌地跌入書房,她努力站穩身子,眼前的人影卻分散開來,明明只有三個人,她看見的卻是無數的疊影。

  「辛?」

  聽到熟悉的叫喚,辛愛波又擤了一次鼻涕,勉強尋聲覓蹤,搖搖晃晃地走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亞烈斯,我很難受,腦袋像有上千個小矮人在挖礦。」啊!好溫暖,他的胸口熱呼呼的。

  沒多想,她習慣性地坐上他的大腿,雙臂很自然地環上寬肩,一副需要主人呵護的小貓模樣,滿足而幸福地呼出一口熱氣。

  她難得的嬌憨讓亞烈斯看傻了眼,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撫她軟綿綿的唇,眼神流露出一絲不捨。

  但是他沒忽略兩道輕重不一的抽氣聲,神色一沉,他強迫自己收回手。

  「誰讓你來的?回房去。」他不想讓她太早曝光,接觸不該接觸的人。

  「我走不動,腿軟。」她聲音發軟,有氣無力的往他胸前一偎,狀似找到窩的小貓咪。

  「那你怎麼來的?走得過來就走得回去。」都生病了還不肯安份,到處亂跑。

  咳了兩聲,她舒服的闔上眼。「蕾亞娜拉我,她說看……看好戲……」

  本來她睡得正好眠,蓋了三件被子保暖,想捱過這段過渡時期,她對床的依戀絕對大過房門外的冷空氣。

  誰知蕾亞娜門也不敲就闖了進來,將她御寒的棉被一件件抽掉,狠心地一腳往她臀部一踹,她沒任何防備地滾不床。

  而後她只知道蕾亞娜一直拉著她走,沿途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什麼,她唯一慶幸的是隨手捉了件大衣披上,不然她的感冒可能永遠也好不了。

  「蕾亞娜……」原來是她搞的鬼!

  躲在走廊上偷聽的蕾亞娜登時打了個冷顫,她沒聽見書房內說了什麼,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寒風襲來。

  「亞烈斯,如果我睡了,不要叫醒我,直接送我回房。」也許睡一覺,她的感冒就不藥而癒了。

  「你睡你的,話真多。」他口氣很沖,可是自有意識的手卻拉高她披蓋的羽絨衣,舉止輕柔地怕她不耐寒。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可不難看出他對懷中女子的呵護,極盡所能地讓她睡得舒坦,連語氣都不自覺放柔,好不憐惜。

  明眼人都看見他眸底深濃的愛意,雖然他不曾開口說一句愛,但是他滿腔的愛戀都表現在行動上了,讓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她就是迷得你暈頭轉向的園藝師?」分明是醜小鴨一隻,哪及得上她的一半。

  看著被溫柔對待的女人,克莉絲妒意橫生,滿滿的酸氣漲到喉嚨口,不能接受她竟是被捨棄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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