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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田芝蔓 「當然,我鬼點子最多了,所以你不准再娶其他女人,否則你看我怎麼收拾她們。」 上官震宇不但笑了,而且笑得樂不可支。 狄雪鴛又氣得瞪著他,「笑什麼?不信我的威脅?」 「不,我信,我只是覺得……你吃醋的樣子,我一輩子也看不膩,甚至還想著我要不要故意讓你多吃點醋。」 「你敢!你也想嘗嘗瀉藥的滋味是吧?小心我讓你連茅廁都出不了,看你怎麼去勾搭其他女人!」 狄雪鴛雖然眼角還是濕的,但臉上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說的可是真的,既然他讓她愛上了,她就要自己是唯一,不容許他變心。 「當年我就說了,我要當就要當你的皇子妃……」 「是,我的王妃,會對我下藥的王妃……」 她越會吃醋,便代表了她有多愛他,上官震宇一點不擔心她的威脅,反而樂得被她威脅,他知道懷中是世上唯一讓他動心的女人,以後不會再有。 既然不會有,還怕被她下藥嗎? 番外篇 在龍床上睜大了雙眼的皇帝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他作了很長的夢,夢見父皇駕崩、兄弟爭奪皇位,他所屬的軍隊失了主帥,眼見成了這場奪嫡大戰中弱勢的一方,然後,那個人出現了。 他的五弟,上官震宇。 他說如果他要擁立一個兄弟當皇帝,他希望是他的四哥。 接著他登基成了皇帝,看著五弟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樣子,他有時想相信他、有時又覺得猜疑,他不是沒想過五弟如果真要爭,根本無須如此委曲求全,在奪嫡大戰時他絕對有能力奪下他的江山,但天生的多疑多思讓他就是放不下心去相信五弟。 身在皇室,有時一個回頭,就是一道冷箭射了過來。 而後,他用移禍之法化解劫難,至今為止宮中再無異象、天下太平,就連年年氾濫的赤駢江都因為築堤完工而不再發大水,如今的他是可以安坐金鑾殿了吧? 那一日,狄雪鴛帶著她與上官震宇的兒子上官昂入宮向太后請安,而後他在御花園裡遇見了楚淳嫣帶著皇子上官皓與狄雪鴛一同散步,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玩在一起,就好像親兄弟一樣。 他走向他們,上官昂玩得開心,在御花園邊跑邊玩也不好好看路,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懷中,他扶好了上官昂,揉了揉他的頭。 見兒子衝撞了皇上,狄雪鴛連忙屈身行禮,「這孩子老是這樣毛毛躁躁的,請皇上恕罪。」 這些年,很多事不變,但很多事也變了,不變的是五弟與狄雪鴛的感情,變了的是狄雪鴛的個性。 看著狄雪鴛如今溫婉柔順的笑容,哪裡還有當年那個粗鄙丫頭的樣子? 雖然偶爾與五弟閒聊時,五弟總是會說狄雪鴛這麼多年了還是沒個長進,都當娘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但他卻覺得她已學會了在不同的場合表現出適當的行止。 「孩子就該這樣活潑,何罪之有?」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看著上官昂活潑的樣子,討好地笑著說:「奴才看如今世子的模樣,真看不出是不足月生下的,可見五爺及王妃費了不少心神照料吧。」 狄雪鴛臉上波瀾不興,心裡頭卻是驚嚇的,「自己的孩子,自然得好好照顧。」 皇上本是笑著的,可是越想越覺得古怪,笑意跟著慢慢斂去。 這孩子的確不像不足月就生下來的,太健康了,難道……他們背叛了他?光是這麼想,就讓他的心一陣劇痛,緊接著他眼前昏黑一片,失去了意識。 直到現在他才醒了過來,腦海中隨即竄進一個念頭,是不是他整個帝王生涯只是南柯一夢?他醒了之後依然還是皇子,父皇仍舊健在,皇子之間還是醞釀著奪取皇位? 「皇上!皇上您終於醒了!」 他循聲望去,看見了楚淳嫣就坐在床沿,臉上看得出憔悴,但也有見他醒來的喜悅。 「哭什麼?朕這不就醒了?」他記起來了,這一切不是夢,他是真的當了皇帝,他記得一切、記得楚淳嫣為他誕下皇子後,他封她為淑妃。 看著皇上不但醒了過來,還一如以往帶著調侃的語氣安撫她,楚淳嫣或許是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下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了。 「臣妾好擔心,皇上,您睡了好久、好久……」 他緩緩坐起身,靠著床頭,楚淳嫣馬上撲進他的懷中,他擁著她,輕拍著她的背。 是!他想起了一切,當然也想起了他昏倒的原因。 他發現上官昂根本不是早產誕下的孩子,發現了五弟及狄雪鴛在未出宮前就暗通款曲,這對他是背叛,儘管當年他並不想要狄雪鴛這個妃嬪,但她依然是他的女人,不容覬覦。 「愛妃,朕問你一件事。」 「皇上請說。」 「當年……你與並肩王王妃同住浴馨軒時,是否發現她與並肩王之間有私情?」 楚淳嫣緩緩坐直身子,他看見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皇上……您為什麼這麼問?」 「昂兒他……不像早產誕下的孩子。」 「如果世子真不是早產,那皇上打算怎麼做?」 「如果昂兒真不是早產,那就代表並肩王背叛了朕,更甚的,連並肩王妃也背叛了朕,他們一個是朕的親弟、一個是朕的後宮,犯了私通的死罪。」 楚淳嫣拭著眼角的淚水,她愛著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有時又好恨他的多疑,「如果是這樣……皇上想治五爺死罪嗎?那麼皇上不用愁了,因為五爺他……或許挨不過了。」 「什麼意思?」什麼挨不過?怎麼說得沒頭沒腦的? 「皇上驟然昏厥,御醫診斷是得了心疾,需以心補心……」 「以心補心?用什麼補?」他總覺得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御醫說,需要皇上的至親剜去心尖上一塊肉做為藥引,然而開胸剜心不是沒有風險,其他王爺們皆面有難色,只有五爺立刻說……剜他的心來給皇上入藥吧!」 五弟竟是為了救他,不顧自己的性命嗎?他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件事,如何看待他猜忌了半輩子的弟弟…… 「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御醫說取心很成功,縫合處也沒有感染,但五爺還是一直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王妃整日守在床邊照料著五爺,人都憔悴得不成人形了,臣妾怕……怕這次取心最後會要了五爺的命,五爺若是去了,王妃怕是也活不下來了。」 在養病的這段日子,皇帝常常看著窗外失了神,歲月更迭,他身邊的親人漸漸凋零,母親逝了、父皇駕崩了,他為了即位殺了那麼多兄弟,最後留在他身邊的親人,會有誰?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如今最希望能陪在他身邊的血親,竟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五弟。 這些日子,他想起了小時候他們因為年紀相近,一起做學問、一起學武強身、一起在郊外奔馬…… 皇帝不禁淌下了男兒淚! 五弟一直是最忠誠的啊,他怎麼能忘了從小時候開始,只要他一回頭,身後的人就一定是五弟。 於是皇帝拖著病體下床,不顧眾人的阻擋讓人擺駕,要前往並肩王府探視五弟,他不許他再睡了,他可還是食朝廷俸祿的官員,不能如此怠忽職守。 來到並肩王府,來到五弟的床邊,皇帝果然看見了憔悴的狄雪鴛,「朕要謝謝弟妹讓五弟為朕獻心入藥。」 「皇上別謝臣妾,臣妾從沒答應讓五爺獻心,是五爺說躺在那裡的不只是皇上,更是他的親兄弟。」 是啊,這才是狄雪鴛!皇帝彷彿看見了當年那個在大殿上故作粗鄙的秀女,他淡淡的笑了,其實有些事都清楚明白,是人自己生出了九轉心思,看不清罷了。 「五弟,你最好給朕立刻醒來,否則朕就治你心愛的女人死罪,怪她沒做好妻子該做的事,竟讓你做出這種蠢事,剜心?你不知道比干剜心的下場嗎?!」 狄雪鴛見都這個時候了,皇上還想要她的性命,她不是對世事絕望,而是她深愛的男人若一覺不醒,她也不想活了,「皇上將五爺比做比干,那皇上是當自己是紂王嗎?」 在場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深怕下一刻皇上就要砍了王妃的腦袋,怎知皇上竟然笑了。「朕的身邊只有賢妃沒有妲己,自然不會成了暴君商紂。」 「皇上剛剛還想以莫名的罪名砍臣妾的腦袋呢!」 「前提是……五弟他醒不來啊!」 突然間,皇帝的手腕被扣住了,他微傍,接下來意識到扣住他手腕的人,便是被他由無間喚回的五弟,霎時間,他臉上交雜了不少情緒,有狂喜、有安心、有感動,他低頭看著緩緩睜開眼的上官震宇。 「看來……你真的很愛你的王妃啊!」 「皇、皇兄……臣弟醒了……您不能殺她。」 「醒了就好,朕的下一道聖旨便是,你必須給朕好起來,朕近來總是覺得身子不爽,動不動就昏倒還得以心入藥,萬一朕沒等到皇子成年就走了,你可得給朕當這個攝政王,直到朕的皇子成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