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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奕安 「哈哈,四師兄,這見也有咱們大師兄的仰慕者啊。」 聽門口響起戲謔的笑聲,牧晚晴一楞,回頭看去,兩個青衫男子正走進屋來。 一個年長老成一點的推推那個正哈哈大笑的,小聲道:「五師弟,不要讓人家笑話。」隨即轉頭對牧晚晴抱拳道:「在下程釗,這是我五師弟蘇劍。」 牧晚晴無所謂地笑笑,也抱拳道:「牧晚晴。」 則、釗、劍,大師兄、四師兄、五師弟。她在心裡迅速盤算一下後,不由得問程釗,「你是慕容則的師弟?你年紀要比他大很多吧,這一位倒是挺像小師弟的。」她看看蘇劍,眉目清秀,斷定他還未滿二十。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慕容家弟子排行,不分年齡大小,只看入門先後。少莊主自然是大師兄了。」見她看著自己那俏生生的樣子,蘇劍微微臉紅起來。 「原來你們一直說的少莊主,就是慕容則啊。」牧晚晴上下一歸納,得出一個重要的結論。 程釗蘇劍師兄弟對望一眼,都是萬分震驚。慕容山莊既是江湖第一莊,江湖中人沒有哪個不知道現任莊主是誰,所以每每提及大師兄,總是要敬他一聲少莊主,這姑娘卻不識身份,還一口一個慕容則,真是大膽又無知。 程釗臉上不露一絲神色,只一雙鷹眼探究地觀察著牧晚晴。「牧姑娘好像與少莊主認識?」 「咳咳,都是聽說、聽說而已。」牧晚晴趕忙垂下眼睛。 「不知姑娘此來,所為何事?」 「哦,我是來幫駱老爺子修容的,我都在這兒等很久了。」牧晚晴不耐煩地皺皺眉,「對了,你們見過老爺子沒有?聽說滿慘的,情況到底怎樣?」 蘇劍沮喪地說:「不知道,他們只讓大師兄一個人進去看。」 「江湖中人,少一點好奇心為好。」程釗沉聲道,眼角卻不放過牧晚晴的一舉一動。 「他、他也來了?!」牧晚晴臉色突然刷白,提起箱子就往外走,「小玉,你跟周老爺子說一聲,這生意我不做了,抱歉。」 程釗身形一晃,攔在牧晚晴前面。「牧姑娘,怎麼這麼急著走?」 「呃,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不便留下。」剛踏了一步,程釗身子微動,依舊擋住了她的去路。 「莫非是牧姑娘害怕見到我們大師兄?」程釗疑聲問道。 「沒有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怎可能怕。」牧晚晴左跨一步,想從程釗身側溜過,不想他手一伸,纖弱的手腕就被牢牢地握住,腰側銀鈴叮噹亂響。 不顧她的提箱砸在地上,東西灑了一地,程釗手上用勁,凝神逼視牧晚晴。 「說清楚,你到底是誰?」 手腕彷彿被鐵夾鉗住,火燒般的痛。牧晚晴一怒,劈頭喝道:「你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一個大男人對弱女子動手動腳,不覺害躁嗎?」瞥到屋外廊上老管家周勤正匆匆趕來,更是大聲呼喊,「救命啊,殺人啦!」 周勤花白的鬍子一抖,人立刻閃到花廳。「程公子,有話好說,請先放手。」 程釗眼中厲色不滅,正要開口,屋外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 「四師弟,放開她。」 他趕緊鬆手任她跑開,垂袖恭謹道:「大師兄。」 周勤連忙解釋,「這位姑娘是府裡請來的修容師,可能和程公子之間有所誤會,由於牧姑娘並非江湖中人,倘有應對不到之處,還請少莊主和兩位公子海涵。」 「修容師……」慕容則蹲下身,將地上灑落的小瓶小罐一一撿起放好,「這行當也有女子為之?」 「周管家確定沒有請錯人?」駱天磊跟了進來,閒閒地插話。 周勤抹抹汗。「牧晚晴姑娘是曼迦城中最好的修容師,已有了五年經驗,就連死囚都見過好幾個。」請她的時候就不放心,現在果然出事了,這下只好用她自己的話來擋了。 「真是經驗豐富啊,牧、姑、娘。」慕容則冷哼一聲,持起收拾好的提籃,一步步走向躲藏在角落暗影處的牧晚晴。 程釗和蘇劍同時打了個冷戰。大師兄的聲音聽起來靜然無波,熟悉他的人卻能感受到裡面隱含著極大怒氣,這丫頭果真得罪過大師兄……那可慘了,蘇劍不禁暗暗為她捏了把冷汗。 牧晚晴顯然也聽出慕容則的怒意,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認錯人了。」相準他身邊的空檔,拔腿想逃。 慕容則將手中的提籃在桌几上重重一頓,斥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石膽、銀朱、粉霜,有毒的石粉你也敢胡亂用?死人中毒也就罷了,你就不怕自己也沾上?」 就知道就知道,每次都這樣,他以為自己是長輩啊?訓起人來這麼凶。 縱然心虛,也要死撐到底。牧晚晴烏溜溜的眼珠轉到眼角,瞄他一眼。「這些石粉不僅顏色鮮艷,更重要的是統統都可以入藥,沾到一點也沒什麼要緊,你這個外行人是不會懂的。」哼,脖子一梗、腦袋一偏,不看他青筋暴起的樣子。 這姑娘居然能輕易影響慕容則的情緒,駱天磊不由得好奇心起,過來打圓場,「原來牧姑娘和慕容山莊大有淵源,少莊主可否為我們引見引見?」 慕容則咬牙道:「她是……」 「姊姊!」牧晚晴搶著說道。 一干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非常。眾所周知,慕容則有個大他兩歲的姊姊慕容輕宛,但自幼體弱多病,更因中毒早早便去了。 莫非白日見鬼? 慕容則臉色鐵青,話音比寒冰還要冷上幾分。「家母族中表姊。」 是了,難怪姓牧,原來是牧菁菁娘家的親戚。眾人恍然大悟。 竟然說她是表姊?她和他的關係就這麼疏遠?牧晚晴大為不滿,但在他凌厲眼神的壓制下,再不敢胡言亂語。 「我去幹活了,你們不要跟來。」快步走出花廳。 慕容則第一個跟了上去。 接下來,駱天磊、周勤、程釗、蘇劍,就連丫鬢小玉也都一一跟上。 各人心中想法不一,有的在揣測慕容則與牧晚晴之間的關係,進而推測可能的事態發展,有的在想怎麼利用牧晚晴在慕容則心中的份量來辦一些事。丫鬟小玉想的則是—— 果然跟慕容少莊主一比,少爺真的遜色太多了。 第4章(1) 本來,牧晚晴幹活的規矩是不許有人在身邊,這也是為了修容秘技不讓人偷學去,現在可好,一二三四五六,以慕容則為首,花廳裡的六個人齊刷刷地圍在身邊,一個都趕不走。 他們就不怕打擾駱老爺子安眠嗎?牧晚晴哀怨地望望眾人,但沒一個有主動離開的意思,只好挑最好下手的開刀。「小玉,你不害怕?」 「小玉一定要照顧好牧姑娘,這是小玉的職責。」聲音抖抖的,明顯怕得很,卻賴著不走。 再看看慕容則,他瞳眸幽深,神色淡漠,看不出在想什麼,但是他站在那兒的架式,無言地透露出訊息——要我走,絕不可能。 哎,算了,就算這幾個人學到了手藝,也不怕他們搶自己生意,況且,自己這生意十有八九是做不下去了。牧晚晴認命地打開提籃。 剛掃了一眼駱九鶴的屍身,她像見到鬼一樣,突然跳開一丈遠,指著棺內,向著慕容則說:「他、他……他……」駱九鶴分明是中了慕月而死,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讓她見到了!她激動地上下排牙齒直打架,說不完一句話。 駱天磊疑心頓起。「牧姑娘識得家師的死因?」 慕容則微微頷首,柔和地注視著牧晚晴。 他的意思是不讓自己說出真相吧。牧晚晴心思轉得快,立刻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說:「什麼啊,駱公子我跟你說,我牧晚晴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卻是第一次見到駱老爺子這樣的,這麼多傷口,雖然小,修起來可是和大傷口一樣麻煩,這不知得修到什麼時候啊!我修十個死人都沒有駱老爺子一個這麼麻煩。」她重重地歎氣,擺出不願意接活的神情。 難道是死人自己想這樣的?駱天磊心裡火大,又不好發作,只好賠笑道:「無論如何麻煩牧姑娘了,工錢方面……」 「喂,你當我是為了錢才幹這個的?」其實,一開始還真是為了錢。 「江南牧家富甲一方,自是不在乎這點小錢,駱府自有計較,絕不會忘記姑娘的恩德。」駱天磊笑得臉都要抽筋了。他平時在駱家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居然要對一個小丫頭賠小心……這仇——他一定牢記心頭。 「唔,馬馬虎虎。」 不再多言,牧晚晴動手幹活,一邊修描駱九鶴臉上的傷口,一邊回味慕容則剛才的神情。 不容易啊,他那張千年殭屍臉居然也能有那麼溫柔的神態,這究竟是天賦使然,還是在家對著銅鏡練習很久的結果?再或者,他慣常對某人就是這樣的?嗯,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