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明星 > 馭皇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9頁 明星 那四個字如籐鞭般,狠狠抽打著他的心。 他幾乎站不穩腳步,恨意、怒意、瘋狂,一下子全找上他。 他紅著眼,死咬著牙瞪她。「好!好你個夜楚袖,你如此絕情決意,我成全你!」 皇甫靳已顧不得形象,覺得自己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孩子,此刻眼中只剩恨意和殺氣。 「關起來,給我關到冷宮,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如你的意,從此大家恩斷義絕!」 兩旁內侍看皇上怒紅了眼,嚇得不敢耽擱,夜楚袖死心的別過臉,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不必勞煩兩位動手,我同你們走。」 直到見不到她的身影,但仍隱約傳來彩琳的哭泣聲。 皇甫靳瘋狂的將慈雲宮裡所有的東西砸個稀巴爛,包括夜楚袖從前的字畫,也統統被他撕得粉碎。 深秋,冷宮四周毫無遮蔽,到了入夜,秋風瑟瑟,幾絲透骨涼意從窗口竄入,夜楚袖一陣瑟縮,不由得抱緊雙臂。 那日和皇甫靳的爭吵,彷彿還在耳際,但她被關在冷宮快一個月了。 從前錦衣華服,如今卻是一身素袍,一臉憔悴。 冷宮內,伊人消瘦。冷宮外,身著披風、頭戴珠冠的俊美帝王,痛苦的望著冷宮大門。 他知道自己是個傻子,她都已經不在乎他了,可還是會想著、念著她。 自從袖兒被關進冷宮後,他越發心浮氣躁,往日那個明理的帝王,突然間變得暴躁陰狠。 從前還顧及著臣子的感受,如今像沒了牽絆,做事越來越雷厲風行。 眾臣怕了,不敢再陽奉陰違,皆臣服於這少年天子的腳下。 那一句恩斷義絕,每天在他耳邊重複著,令他又恨、又氣,但一想到她,所有的氣和恨,都敵不過內心的傷痛。 一陣夜風襲來,又冷了幾分,不知道宮裡的她,有沒有蓋好被子,有沒有睡得安穩,有沒有……像他一樣,也在想著對方? 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推開那扇大門,可一抬起手,又慢慢放下。 他自嘲冷笑,他可是九五之尊,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也不知是恨她,還是恨自己,他猛然轉身,大步離開了冷宮。 回到他的寢宮,在內飾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躺在沒有她的被子裡,漸漸進入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嘶喊,使他睡得極不安穩。 皇甫靳皺著眉頭,試圖忽略吵鬧聲,可聲音卻越來越近。 「皇上……皇上……」 有人在叫他,他不想醒來,因為唯有在夢中,他可以和袖兒相會。夢裡的她,溫馴的窩在自己懷裡,毫無傷害的愛著彼此。 「皇上,皇上快醒醒!」 是伺候他多年的德喜,小心翼翼的在床側叫著他。 他終於不情願的睜開眼,臉色有些不耐。 就見德喜一臉驚慌,身子打著哆嗦。「皇上不好了!冷宮……失火了……」 皇甫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到冷宮的,身上只著褻衣褻褲,連雙鞋子也沒來得及穿上。 夜裡的風吹得他渾身發冷,雙腳踩在地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刺得血肉模糊。 可這些痛對已經失去知覺的他來說,根本無所覺。 他怔怔的、看著滅火後的殘破冷宮,一片狼籍,所有的一切全都化為灰燼。 地上平躺著一具被燒焦的屍體,此時已經看不出模樣。 只有那塊被燒得看不出顏色的暖玉,以證明它主人的身份。 皇甫靳不敢相信腳步沉重的走過去,緩緩跪坐在那燒焦的屍體前,雙手想要去碰觸,卻又停滯不前。 整隻手臂抖個不停,目光呆滯,像是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袖……袖兒?」他顫抖著聲音試探性的呼喚。 為什麼才一眨眼的工夫,冷宮就失火? 若他那時在冷宮門外能鼓起勇氣推門入內看她一眼,若他那時肯心平氣和與她溝通,或是向她誠心懺悔認錯,若他當初肯再堅持一下,不把那些女人娶進皇宮……「啊——」他突然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皇上!」身後眾人被這一幕嚇傻了。 只見皇甫靳不知是驚嚇過度,或是悲傷過度,竟在吐了一口鮮血之後,直挺挺的昏倒在屍體上。 同年十一月底,皇上因痛失寶貴妃,悲傷過度,不理朝政。 第二年初春,皇上下令大肆動工修建慈雲宮,並更名為思袖宮。 同年四月,皇上徹查冷宮失火案,蝶貴妃終日不得帝王寵幸,因妒生狠,所以趁著寶貴妃被打入冷宮時,派人火燒冷宮,打算斬草除根。 皇上大怒,將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所有求情的人,斬立決。 凡涉嫌縱火案的太監宮娥,全遭仗斃。 而主謀蝶貴妃,被判處凌遲,有史以來第一例嬪妃被判凌遲。 皇甫靳親自監督執法,直到她身上最後一塊肉被割下來,他才面無表情的起身離去。 一干官員被皇上此舉嚇得膽戰心驚,從那時起,便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同年七月,已故寶貴妃被追封為孝賢皇后,而思袖宮內雖奢華非常,卻盼不來主人歸來…… 第5章(1) 「袖兒,你終於肯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在夜楚袖那一句虎毒不食子的警告下,皇甫靳驀地笑開,機關算盡,只為這一句話。 眼前素面白衣的艷麗女子聞言臉色一凜,唇瓣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設下的圈套。」 皇甫靳不否認,雙眼直勾勾的死盯著她,生怕稍一失神,這個讓他想念了整整七年的女子會突然消失。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一手設下的圈套。 利用自己的身份,借住揚州知府府邸,費盡千辛萬苦,布下所有眼線,只為今天,只為此時。 先打探夜楚袖的兩個孩子,包括他們的二畫一行,得知那兩個小鬼想找到《絕世醫經》,他便命人天羅地網的去尋到這冊醫書。 接著放出消息,引誘那兩個小子來偷盜醫書,再來個甕中捉鱉,引夜楚袖上鉤。 用這種卑劣的方式逼夜楚袖與他相認,的確不夠君子。 可他已經等不及了,早在第一眼看到司徒青的那塊血手帕,認出那是袖兒的字跡時,那顆原本早已死寂的心,倏地復甦。 袖兒!七年前的那場大火,並沒有奪走她的性命。 記得當年親眼看到那具焦屍,他悲痛過度,曾一度喪失活下去的意願。 可當他逐漸冷靜下來,不免心生懷疑,袖兒雖然喪生火海,她父親夜平風卻莫名的從此銷聲匿跡。 他曾試圖尋找夜平風的下落,卻始終未果。 按常理來說,寶貝女兒去世,身為父親的他總該進宮問個明白,夜平風雖生性寡言,卻不失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袖兒死了,他沒道理不聞不問。 所以這些年來,皇甫靳拚命告訴自己,袖兒還活著,她那麼倔強,不可能輕易離開人世。 直到那塊血帖子出現,肯定了他的猜測。當夜,他便召集人馬,趕往揚州。 而更讓他意外的是,她不但沒死,還為他生下一對聰明又可愛的鱗兒,親眼看到那兩個漂亮的小傢伙時,他難掩內心激動,恨不能一把將他們摟在懷裡,好好疼愛。 可他知道,衝動只會搞砸一切,所以他忍,為的就是想讓她親口承認這一切。 面對她冷冷的質問,皇甫靳倒也不急,揮手示意兩旁侍衛離去,偌大廳堂只剩下他們兩人。 「知道你還活著的那一刻,我怕不是真的,直到那日在街上親眼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上天仍然眷顧我。」 他澀然的笑笑。「只是,當我叫出你名字,你竟然說不認得我,那一刻,我才知道……你究竟有多恨我。」 夜楚袖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堂堂天子之尊來到這種地方,使盡計謀逼得我兩個兒子乖乖就範,目的就是要我與你相認?如今大動干戈,皇上,您這樣做,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用字遣詞看似恭敬,但其態度疏離與不屑,尤其那一聲皇上,道盡往日情分早已不在。 皇甫靳向來鎮定的臉色,因為她的指責變了又變,整整七年的相思,卻換來這樣的局面,能怪誰? 「袖兒,你可還記恨著當年的事情?」面對她,一國之君的他問得小心翼翼。 當年,他為了顧及自尊,無情的將她打入冷宮,害她遭人放火暗害,雖然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逃生,但那時那種生離死別,是他這輩子的夢魘,今生今世,再不想經歷。 「我恨不恨你,對你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夜楚袖冷漠回答。眼前這男人,傷她一生,又險些毀她一世,那場痛苦的回憶,她再也不想記起。 「我們現在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你是當今天子,責任就是統治天下;而我不過是一介平凡百姓,留在揚州城裡救死扶傷,彼此互不干涉,不是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