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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明星 奢華寢宮內—— 「皇上,午膳已經備好,今天御膳房特地煮了您最愛吃的豉油皇乳鴿、酥炸鮮魷,白雲鳳爪……」太監德喜小心翼翼的開口,試圖引起主子的注意。 坐在案前,身著銀白色錦緞華袍男子,狀似漫不經心的把玩一塊上等美玉。 俊美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但若細看,漆黑深邃眼眸隱含傷痛。 牆上掛滿一幅幅仕女圖,畫中女子或喜或怒或嗔或癡,皆是同一人。 「朕不餓。」 年輕皇帝修長手指憐惜的輕撫著美玉,似在哀悼過去的某段回憶。 德喜看了,不禁輕歎。 這座思袖宮是瀛國孝賢皇后的寢宮,但主人早已不在人世。 七年前那場無情大火,殘忍的葬送了皇后的性命。 從那天起,瀛國尊貴無比的皇上皇甫靳,便像丟了魂似的,每天一下朝,便會來到這座空蕩蕩的豪華寢宮裡,哀悼令他魂牽夢繫的愛妻。 德喜心知皇上是在為自己曾經的任性贖罪。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內侍小心翼翼的躬身走進來。「啟稟皇上,司徒大人求見。」 「愛卿回京了?」原本沉溺在自我思緒中的皇甫靳抬眸,目光中染上一層淡淡的光彩。 起身,命侍衛擺駕,直奔養心殿,就見一個身材修長、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立刻跪安。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靳走上前,一把將他扶起。「平身。之前朕接到密報,說你中途染上重病,才耽誤了返京的日期,如今愛卿身子是否安好?」 司徒青雖年紀輕輕,卻已被任命為一品將軍,他武功了得,戰法如神,是皇甫靳登基後,培養出來的新血。 前段時間派他外出辦事,卻中途染病,據探子回報,當時他似乎病得不輕。 「多謝皇上關心,臣現在已無大礙,只是大病初癒,身子虛了點。」 打直身子,突然自司徒青懷裡掉出一塊白色帕子,他急忙彎身去撿,可帕子上幾道刺眼的暗紅,映入皇甫靳眼裡。 「愛卿,那帕子上染的可是血?」 司徒青微微一笑。「啟稟皇上,這上面的血乃是雞血,當時臣路過揚州,病得實在厲害,看了許多大夫都無效,幸好中途遇到一位神醫,因為當時沒有筆墨紙硯,所以……」 說著,他展開那方染血的帕子,上面用雞血寫著一帖藥方。「自從臣喝了那神醫開的藥方後,第二天病情便有了好轉。」 皇甫靳看著白色帕子上工工整整的字體,倏地微瞇眼看個仔細。 那字……為何如此眼熟?一筆一劃,連落筆的力道,都那麼熟悉。 「快告訴朕,那神醫長得什麼模樣……」 第1章(1) 揚州城,街頭巷尾一片繁華熱鬧景象,小商小販叫賣著自己的商品,街頭賣藝的也吸引無數民眾圍觀。 但街的另一側,卻上演著一出鋤強扶弱的戲碼—— 就見一個穿著花色袍子的公子哥被一個七歲小男孩踩在腳底,那孩子劍眉星目,五官絕美精緻。 小傢伙年紀雖小,但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懾人霸氣,表情極冷,漂亮的唇緊抿著。 「小爺,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被踩在腳下的男子狼狽的大哭大叫,臉上遍佈大小瘀青。 「哼!你這惡霸,早該廢了雙腿,才不會危害百姓。」即使小小年紀,男孩言語間卻儘是冷酷決絕。 「不要啊!」男子嚇得渾身顫抖,竟當著眾人的面,尿濕褲子。 圍觀的百姓見了,笑的笑、罵的罵,卻沒有一個人同情那哇哇大哭的公子哥。 就在男孩抬起手掌,正要劈向他時,手臂突然被人攔住。 另一個與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傢伙,面帶絕美笑容,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擋他的手掌。 「玄漓,何必心急?若你真的廢了他的腿,將來定會吃上官司,為這種人,不值。」 被踩在腳底的公子哥見狀,差點叩頭謝恩。「這位小爺真是菩薩心腸,若你放了本公子回家,本公子自當厚禮答謝……」 他不過是調戲了一名少女,就被冷面小子當街痛揍一頓。 想他風流一世,玩過女人無數,何時吃過這種虧?無奈那臭小子的功夫實在了得,也不知用了什麼招式,眨眼間,就把他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幸好,另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子有良心,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試圖博取那小子的同情。 只見男孩笑嘻嘻的彎下身,地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扇著。「這位公子,小爺我雖然不想打斷你的腿,但你調戲我家芸兒姊姊,嚇得她花容失色,實在罪不可恕,讓我想想,該怎麼懲罰你的無禮呢?」 他故作思考狀,突然眉頭展開,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漂亮的小臉上掛著無辜的笑容。 「你……你要幹什麼?」 下流公子猛地覺得他的笑容好邪惡,下一刻,那紙包被打開,一團白色粉末迎面撲來,還沒等他回神,就覺渾身上下奇癢無比。 他尖叫一聲,用力撕抓著自己的衣襟,癢得在地上打滾,樣子好不狼狽。 圍觀百姓看好戲,罵那公子哥罪有應得,沒有一個人同情他的遭遇。 皇甫靳站在人群中,細細打量著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尤其是那個拿著折扇的笑面虎,神情中,竟有她當年的影子。 而更讓他蹙眉的是,這兩個孩子的長相…… 他心底一慟,有些恍惚,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 「玄聿,你又浪費娘私藏的藥品了,像這種人渣,不如一刀給個痛快。」 「此言差矣,我倒覺得像這種人渣要慢慢收拾才有意思。」 男孩扇著扇子,笑容中,卻有著惡魔般的光芒。 「玄聿、玄漓,你們兩個小混蛋又給我出來惹是生非了是不是?」 就在兩人整人整得正興頭之際,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抹純潔的白映入視線。 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衣,清麗嬌俏的面容雖沒有任何粉黛修飾,卻依舊美得令人心驚,彷彿下凡仙子。 「是白神醫來了。」人群中,傳來百姓的低喃。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看到她到來,相互對望一眼,深知大事不妙,待女子走近,立刻雙雙低下頭。 「娘!」兩人異口同聲。「是他調戲芸兒姊姊,還把芸兒姊姊嚇哭了,我們才打抱不平的。」 白衣女子看了現場一眼,伸出修長食指,在兩個小傢伙的頭上一人各點了一下,沒好氣的哼道:「回家再收拾你們兩個惹禍精。」 說著,走向那仍在地上打滾的男子,也不知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沒多久,那男子便漸漸停止翻滾,但已累得姿態不雅的趴在地上喘氣。 瞧他的臉被自己抓得紅紅紫紫,好不難看,衣裳也扯得亂七八糟,有夠狼狽。 「這位公子,真是抱歉,是小兒不懂事,得罪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不,沒關係,我不介意、我不介意。」 被嚇得不輕的男子,見自己脫了險,也知道這兩個小孩惹不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白衣女子道謝,然後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雖然這一幕太過戲劇性,卻沒逃過躲在人群裡皇甫靳的眼,他震驚得瞪大眼。 白衣女子的音容笑靨,她竟是令他魂牽夢繫了整整七年的人兒! 他記得她的哭、她的笑、她所有的喜怒哀樂,直到那場意外的大火發生,奪去了她的性命,但也同時掏空了他的心。 「袖兒……」情不自禁喚出這個令他心跳加速的名字。 混亂的街道,圍觀的人群,喧囂的市景,在這一瞬間全消失了,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和白衣女子對望。 柳眉細眼,紅唇皓齒,顰笑間,流露出滿滿的自信。 對望只在瞬間,白衣女子秀眉一挑,唇角扯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這位公子,可是在叫我嗎?」 皇甫靳走近幾步,旁觀百姓紛紛打量他,約莫二十多歲,龍眉鳳目,長得好生俊美飄逸。 那一襲銀白色鑲金邊的袍子,是平凡百姓攢了幾年也買不起的上等織品。 黑髮束於腦後,身上所有的飾品都名貴得驚人。 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和霸氣,讓人見了,忍不住想要卑躬屈膝,不敢直視。 而他身後跟著幾個家僕打扮的隨從,眼神不時打量四處,謹慎保護主子的安危。 「夜楚袖,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無畏的迎向他的注視,眼底是一片清冷。「公子,小女子名叫白幽然,不是什麼夜楚袖,公子認錯人了吧。」 應對雖有禮,但眼底的陌生和疏離的語氣,已讓皇甫靳卻步。 他怔怔站在原地,就這樣和她四目相望,不知過了多久,他淡雅一笑,帶著幾分落寞和悲傷。「抱歉,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沒關係。」她盈盈一笑,毫不眷戀的轉身。「玄聿、玄漓,回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