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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頁 季可薔 「什麼計劃?」劉曉宣跟在他身後。「你要開會,陪客戶吃飯?還是……跟別的女人約會?」最後一句,聲嗓明顯結冰。 他霎時凝步,回過頭,打量劉曉宣不悅的神情,心下瞭然。「原來你都知道了。」 「飯店經理跟我說你是帶著一個年輕女人還有她媽媽一起來的。那女人是誰?」她不客氣地問。 「我前妻。」他答得直截了當。 「什麼?」劉曉宣驚駭。「你結過婚?」 「是。」 「什麼時候的事?離婚多久了?為什麼你們現在又會在一起?是她糾纏著你不放嗎?」 「這些不關你的事。」他不喜歡她質問的語氣。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呢?」劉曉宣不依地噘唇。「你明明知道我對你——」她驀地頓住,害羞似地睨他一眼。「討厭啦!」 若是別的男人,肯定被她這樣的嬌嗔惹得方寸大亂了,可他只是漠然整肅神情,以最禮貌疏離的態度定義兩人的關係。「我把你當朋友,曉宣。」 她霎時變臉。 怎麼可能?自從在倫敦初次見到他時,她便暗暗喜歡上他,千方百計接近他,費盡心思施展女性魅力,他對她怎能毫不動心? 「你騙人!」劉曉宣顏面拉不下,氣惱地指控。 「我沒說謊。」他很冷靜。 「你就是說謊說謊說謊!」她不相信!他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點喜歡她?她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多少男人爭著將她捧在手心,他憑什麼輕忽她?「袁少齊,你敢這樣侮辱我,信不信我叫我爸開除你!」 他聞言,面色一沉,而她也立即後悔了,她沒想過用這種手段威脅他,她只是太過無所適從。 「如果董事會因此開除我,我沒話說。」他冷然撂話。 「不是的!少齊,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她慌了,藕臂急切地攀住他,兩人拉扯之間,她一時重心不穩,身子往後仰倒。 千鈞一髮之際,袁少齊及時展臂相救,摟住她後腰,將她撈回自己懷裡。 她整個人嚇傻了,反手緊緊抱住他,他想推開,她卻如八爪魚抓著不放,兩人親密相貼,姿勢暖味。 這一幕,恰恰落入汪語臻眼裡,她先是怔然佇立,接著嗤聲冷笑。 這聲諷味十足的冷笑,驚動了袁少齊,他轉頭,發現是她,頓時大驚。 她橫睨他,沉默的一眼,卻似千言萬語,重重地壓在他心頭。 見她翩然轉身,他再也顧不得紳士風度,用力推開懷中癡纏的女人,跨大步追去。 「語臻,你等等!」 她不理他。 「語臻!」 他在一座跨越荷花池的日式拱橋追上她,自身後攬抱她的腰。 「你放開我!」她氣憤地掙扎。 他不放,雙臂更圈緊,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懷裡。「你聽我說。」 「說什麼啊?」她冷嗤。「你追過來幹麼?不怕你女朋友生氣嗎?」 他聽出她話裡浸染著醋味,不禁微笑了,慎重宣佈。「曉宣不是我女朋友。」 她諷哼,顯然不相信。 「我跟她是在倫敦認識的,當時她爸爸——也就是春悅集團的董事長想挖角我,約我吃飯,那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之後我回台灣,她便常找機會約我吃飯或參加宴會,但我保證,我只是將她當朋友看,沒別的意思。」 「幹麼……跟我保證啊?」聽他信誓旦旦地解釋,她的氣像是消了,原本僵硬的嬌驅也漸漸酥軟,不再抗拒他的擁抱。「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你是我前妻!」他粗聲強調,對她總是強力撇清與自己的關係感到懊惱。 「前妻也……不代表什麼。」她低語,嗓音逐漸細微,軟軟的,如一束融化的春水,沁入他胸房。 他不自覺地心動,低頭更貼近她,濕淋淋的髮梢逗惹她敏感的耳際,水滴順著她曲線美好的頸脖,滑落浴衣領內。 夕陽西沉,霞光剪著橋上他與她的姿影,襯著渲染迷幻色彩的天空,美得像一幅印象畫。 他不顧可能經過的路人,方唇不安分地啃咬她後頸,嗅著那性感女人香。 她陣陣輕顫,氣息變得急促,心韻迷亂。 「跟我說實話,語臻,你跟那個蔡睿安其實也只是朋友,對吧?」他胸有成竹地問,沙啞的聲調撥弄她心弦。 她暗暗咬唇。「你都知道了?」 「是寶姨跟我說的。」他輕聲笑。「她說蔡睿安不是你男朋友,你們比較像是工作夥伴,她還說,蔡睿安的確對你很有好感,所以要我多加油。」 「她在……胡說什麼啊?」她羞窘不已,細聲細氣地抗議。「幹麼要你加油?」 「因為她知道……」他懸疑地停頓。 她跟著屏凝呼吸。 他忽然轉過她身子,與她面對面,深湛的眼潭映出她慌張的容顏。 「語臻,這句話我本來想過一陣子再說的,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還沒成熟,重點是,我還必須跟你證明我做得到,所以——」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魯莽地打斷他,心亂如麻。 「我想說——」他深呼吸,凝聚體內所有的勇氣。「嫁給我吧!」 她駭然震住,腦海霎時空白,傻傻地瞅著他。 「嫁給我,語臻。」他熱烈地表白。「跟我結婚!」 她瞠視他。「你……瘋了。」 「我是認真的!」他握起她顫動的玉手,抵在唇前,綿密地呵護。 「你……」她一時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的求婚來得太突然,毫無預警,她不但沒有心理準備,也從不敢奢望。 經過一段漫長的靜默,她總算幽幽地揚嗓,逸落唇瓣的卻是連自己也料想不到的一句話。「這是你第一次……向我求婚。」 這是抗議嗎?抑或撒嬌?她茫茫地憶起許多年前那次婚姻,當時他本欲向她提分手,是她死賴著他,苦苦糾纏不放,甚至表明願意與他私奔。 她沒得到求婚戒,只有一枚隨手撿來的易開罐拉環,而且,還是她主動套住他。 是她主動的,是她厚著臉皮決定跟隨他到天涯海角…… 一念及此,汪語臻驀地笑了,笑中隱含的自嘲與傷痛,震動袁少齊,他怔怔地望她,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佔據胸臆。 過了好片刻,她終於收住那串令他神經緊繃的笑音,唯有一波波感傷的笑意,隱約在唇畔蕩漾—— 「我不答應。」 第10章(1) 「所以,她拒絕了你的求婚?」 乾脆俐落的結論。 袁少齊自嘲地抿唇,舉杯飲盡一杯酒。 喬旋看著他一杯接一杯,也不阻止,還體貼地為他斟酒。有時候,男人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只能好好醉一場。 兩人在飯店的酒廊裡喝酒,並排坐在面對落地窗的吧檯邊,窗外,燦爛迷離的流光暈著城市街景。 「我們已經將近兩個月沒見面了。」袁少齊黯然吐落。 「兩個月?這麼久?」喬旋驚訝。「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這大忙人,不是開會問政就是做選民服務,前陣子還出國訪問,我哪敢驚擾你?」 「可是這是大事。」男人掏出一顆真心求婚被拒,不論再堅強都要受傷,何況對方還避不見面。 「她威脅我,如果再去她家找她,她就偷偷搬家,讓我永遠找不到。」袁少齊長長歎息,大掌扣著玻璃杯緣,來回轉動。 「你前妻還真絕。」喬旋皺眉。「她就那麼討厭你嗎?」 「不,我想她不討厭我。」這點袁少齊還有把握,若是語臻對他有一絲厭惡,他不會感覺不到。 「那她為什麼拒絕你的求婚?」喬旋不解。 袁少齊沒立刻回答,恍惚地出神半晌。「我想,大概是因為這個。」他揚起手指,按壓自己的額角。 喬旋望過去,發現那是一塊小小的凹印,雖然隨著時光飛逝,疤痕的色澤已淡,但仍看得出當初受傷時,應是一道頗深的傷口。 「這什麼?你跟人打架受傷的嗎?」 「是語臻他爸打的。」袁少齊澀澀地解釋。「他拿高爾夫球桿敲我。」 「什麼?!」喬旋驚駭。高爾夫球桿可是金屬打造的,一個不小心,別說頭破血流,說不定還有性命危險。「他怎能那樣對你?」 「因為他說我配不上他的寶貝女兒……」袁少齊幽幽地敘述當時的來龍去脈,這是他從未曾對任何人吐露的秘密,就連語臻當年發現這道傷口時,他也只是三言兩語帶過,但他想,她猜到了事實真相。 「原來你……受過那種侮辱。」喬旋聽罷,為好友感到忿忿不平,他以前只知道他是因為前妻家人反對,才選擇私奔結婚,從不曉得他暗自承受如許傷痛。 相對於喬旋的憤慨,袁少齊卻是平靜。這一切,對他而言已事過境遷。「雖然語臻不曉得她爸爸媽媽私下跟我說了什麼,但她知道我不喜歡他們,甚至可以說是憎恨,所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