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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朱妍 「沒錯啊!我要回家,當然朝我家的方向開。」 「什麼?我還以為你要先送我回家呢!你……算了!請你停車,我自個兒叫車回去。」她嘴上沒說,心裡可犯著嘀咕:這個平井灝未免太不上道,半夜急急如律令似的把她叫來,卻連送她回家都不肯? 「你可知,我為何非把你從睡夢中叫來?」 「我是你的助理,你闖了禍,當然要把我叫來一起善後,不是嗎?」 「……」平井灝笑著搖頭:「關於善後問題,公司自會派人處理,我一點也不擔心。我比較擔心的是,等一下,若叫醒我哥,告訴他我毆打記者還鬧上警局,他一定暴跳如雷,所以,我才把你叫來,希望你幫我安撫我哥。」 「這時候井澤睡得正酣,被你叫醒肯定老大不高興,要是再聽到你打架滋事,莫說是他,換作是我,也會暴跳如雷。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別告訴他,等明天他醒來看新聞,不就知道了?屆時,你再乖乖向他認錯懺悔,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不行。」井灝斬釘截鐵回絕,進一步解釋:「兩年前,我算準了我哥說什麼也不會答應我進入演藝圈,一個人偷偷跟唱片公司簽約,直到唱片公司開記者會讓我這個新人公開亮相,我哥看報紙獲悉此事,把我叫到他面前狠狠臭罵一頓,甚至,寧願掏腰包支付龐大的違約金,也不支持我當藝人,為此,我們兄弟冷戰半個月,後來,我主動向他求和,說明我真的熱愛唱歌熱愛表演,希望他能夠成全我祝福我,我哥沉默良久,最後,跟我約法三章,才勉強點頭同意我當藝人。」 「約法三章?」 「嗯!我哥要求我,凡是與我有關的消息,不論好壞,都要在第一時間告訴他,絕不能等他閱報或者看新聞才知道。」 「看來,你只好把皮繃緊一點,去叫醒他告訴他嘍?」 「我想也是。唉!」 「這麼晚了……喔,不對,應該說這麼早。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被井灝叫醒的井澤,漫不經心地隨手將白色毛巾布睡袍的腰帶一抽,走出臥房進入客廳坐了下來,過膝的陲袍隨著他坐下的動作,露出一截濃密鬈的毛腿肚,感覺很性感很陽剛昧,看得胡翾的一顆心怦怦搏跳。平井澤拿滿是憐惜的眼瞅著她。 「都幾點了,你怎麼還跟井灝在一起?老天!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助理的工作竟需這般夙夜匪懈?」他別過臉警告井灝:「井灝,胡翾若累出病來,我唯你是問。」 「累出病來?不會啦!我才沒你說的那樣弱不禁風。」胡翾開口為井灝緩頰。 「最好如此。」他扭頭問坐立不安的井瀕:「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非把我從睡夢中叫醒不可?」 「我……我……」平井灝支支吾吾半天,除了「我」,就再也擠不出第二個字,索性推給胡翾:「翾,你來說。」 「我?」胡翾拿食指勾點鼻尖,瞪眼下從:「這種事該由你自個兒說才對吧?」 「這個、這個嘛……」井灝又是搔頭又是抓腮。 「井灝,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哥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耐心。你再不說,哥的耐心很快就會被你磨光了。」 「這……那,好吧!」仲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井灝鼓起勇氣說道:「昨天晚上,我跟米靚……」 「……」平井澤神情專注地傾聽,當他聽到狗仔把井灝的車一直逼到險些跟機車騎士擦撞時,他的眉頭重重一擰。接著聽到井灝下車砸毀狗仔相機,他的臉色鐵青一沉,最後,聽到井灝動手打狗仔鬧上警局,他的俊臉閃過一絲的震驚,並末如井灝所預期的暴跳如雷,反而顯得異常冷靜,令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半晌,他開了金口:「井灝,被你打傷的狗仔是哪家雜誌社的?」 「真週刊。」 「真週刊?蘇寧乾爹旗下的雜誌社。」 「太好了!哥!我和蘇寧姐還算得上有幾分交情,晚一點,我會聯絡她,請她出面充當和事老,幫我和狗仔來個大和解。」井灝自問絕非怕事之輩,只是,個人演唱會即將登場,除了練歌練舞練體能之外還要仿造型要綵排……等等,分身乏術,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還要分心操煩打官司。 「哈!你跟蘇寧的交情,早在我跟她分手時就蕩然無存了。再說,以蘇寧愛恨分明的強烈個性,一旦得知你打了她乾爹雜誌社的狗仔記者,一定會纏著她乾爹,說什麼都不能和解,借由讓我最親愛的弟弟吃上官司來報復我跟她分手。」 「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和蘇寧分手,否則,這次的打人風波就可以歡喜和解了。」胡翾自責地紅了眼眶,心坎潮濕。 「翾,我不許你這麼說,更不許你把所有的責任通通往自己身上攬。」 「是啊!俗話說,個人造業個人擔,我平井灝闖的禍自會坦然面對,若狗仔堅持捉告就去告吧!大不了被關。不過,你要答應我,到時候一定要記得帶我最愛吃的東西來采監哦。」 平井灝嘻皮笑臉地叮嚀,逗得她破涕為笑,滿口答應:「一定!一定!我一定帶很多很多你愛吃的東西去看你。」 「謝謝!除此之外,還要謝謝你犧牲睡眠趕到警局陪我。現在,我開車送你回家。還有,我會幫你請半天假,讓你補眠一下,下午我們公司見。」 「井灝,翾是我的女朋友,送她回家是我的責任,你不要越位代包。」平井澤起身攔住井灝,轉而面對她:「我進去換套衣服,你我等一下。」 「好。」 第8章(2)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胡翾站在一旁看著井灝和舞群們在舞蹈老師的口令下,揮汗如雨排練舞步,經過一遍又一遍反覆練習,井灝和舞群們的舞姿從凌亂逐漸整齊劃……她悄悄退至茶水間,撕開三合一隨身咖啡包放入紙杯沖泡熱水,咖啡的香氣霎時瀰漫下到一坪的狹窄茶水間。她捧起紙杯喝一口,冷不防被手機鈴聲駭了跳燙到嘴,忙用手扇了扇嘴巴,才按鍵接聽。 「喂……蘇寧?我很意外你怎會有我的手機號碼……你打去唱片公司問到的……請問你打電話給我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出面當調人,化解井灝和狗仔記者之間的糾紛?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只要你肯出面,雙方一定可以順利和解……今晚,你想約我和狗仔記者到你家談和解條件? 沒問題!我會找井灝一起去……什麼?你認為先別告訴井灝,免得萬一和解不成害井灝空歡喜一場?可是,我這個小助理哪有資格出面談和解…… 我只是當信差,把狗仔記者開出的條件帶回去,至於,接不接受和解條件,等公司和井灝研究後再做決定……好!今晚八點,我會準時到,拜拜!」 胡翾關掉手機,難掩興奮之情地邊喝咖啡邊忖著:井灝打狗仔記者所引發的風波,由於狗仔記者態度強硬,任憑唱片公司高層出面斡旋,狗仔記者仍不願鬆口談和解,雖然井灝嘴上沒說什麼,但,風波一日未了,心裡頭難免牽掛,萬萬沒想到蘇寧不但沒有像井澤說的那樣從中作梗破壞和解,還主動釋出善意要當調人,可說是跌破胡翾的眼鏡。 「嘿!我這就打手機過去小糗井澤一番。」當胡翾興匆匆按到井澤手機號碼的第七碼時,飛快按鍵的手指頭遲疑地停了下來,心想:八字都還沒有一撇,還是等今晚拿到狗仔記者開出來的和解條件再說吧。 「你們……你們不就是之前要硬闖井灝慶生會的三個黑衣人中的兩個?尤其是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是你把鞭炮扔到我臉上炸傷我。」胡翾前腳才踏進蘇寧家金碧輝煌的客廳,一眼就認出當日那兩個黑衣人,此時,兩個黑衣人宛如哼哈二將般,直挺挺站在一張描金的昂貴單人座白沙發左右兩側,沙發上坐著一名穿著唐裝的男子,正以看待獵物的有趣眼神注視著她。 她覺得該男子看起來有幾分面善,好像曾在哪裡見過,偏偏一時想不起來,她調轉視線,質疑:「蘇寧,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沒看見狗仔記者陳浩之?」 「很抱歉,今晚我只邀請他們,沒邀請狗仔記者陳浩之。」 「什麼?你沒邀請陳浩之?」她微怔了下,倒抽口涼氣:「我明白了。你只不過是打著當事人,安排狗仔記者陳浩之和我到你家談和解條件的幌子,把我騙來?蘇寧,你這麼做到底有何居心?」她不由得想起蘇寧也曾拿唐三彩馬作餌,釣井澤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