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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朱妍 「翾姐,你真厲害!不卑不亢幾句話就讓那三個豎仔踢到鐵板,灰頭土臉走開。」工讀生小妹拉著她的手文叫又跳。 「厲害?一點也不。我只是硬著頭皮,唬唬他們罷了,其實,我心裡跟你一樣怕得直發抖哩。」 「真的?嚇?不好了!翾姐!你看,他……他們……」工讀生小妹突然面露驚恐地指著她後面。 「……」她狐疑轉頭,看見挑染金髮的黑衣人不知朝她扔什麼東西過來,旋即拔腿就跑。她略怔了下,等聞到一股刺鼻的煙硝昧兒,這才反應過來扔向她的是一串被點燃的鞭炮時,已是閃避不及,鞭炮就在她眼前「劈哩啪啦」火花四射炸開來,她臉上一陣劇痛,痛得她彎腰跪在地上,有那麼一秒鐘,她以為自己被炸瞎了。 「翾姐!你不要緊吧?」工讀生小妹扶起她。 「我?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麼了?別慌!你先試著將眼睛慢慢慢慢地睜開來。」 「睜開來?不,我不要!我怕……我好怕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炸瞎,再也看不見了。」她發顫的聲音透著無比恐懼,雙手更是捂著眼睛不放。 「炸瞎?可你臉部被嚴重灼傷的部位不是眼睛而是嘴巴耶。」工讀生小妹臉上掛著大大的問號……嘴巴炸傷會導致眼睛瞎掉?這、這、這什麼跟什麼呀? 「是嗎?」她作了個深呼吸,眼臉顫動了下,緩緩地張開眼睛……謝天謝地!她的視力完好無損,就是嘴巴痛得要命。 「翾姐,我進去告訴井灝你受傷了。」工讀生小妹說完,轉身要走。 「不可以!千萬不可以讓井灝知道。」她一把拉住工讀生小妹。 「為什麼?」 「剛才你也親眼見到慶生會進行得很順利,井灝跟粉絲們互動十分熱烈,整個氣氛可說是棒透了,這時候你若進去告訴井灝我受傷的消息,井灝極有可能為此草草結束慶生會,這麼一來,豈不是掃了諸多粉絲的興?」 「這……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依我看,就這麼辦吧。」她略思索了下。「你進去叫小胖出來守在門口,我自行去醫院敷藥即可。等慶生會結束後,你再告訴井灝整件事情的經過。」 「你隻身就醫,行嗎?」 「行!當然行!不就是嘴巴灼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去去去!快去叫小胖出來。」她咬牙忍痛,揮手示意工讀生小妹快進去。 「喔。」 「喀!」聽到鑰匙插入匙孔開門的聲音,獨坐客廳的平井澤抬起一雙點漆烏眸迎上走在前頭的井灝,以及跟在後面捧著疊得高出足足大半個頭大小禮盒的小胖。這些全是粉絲們送給井灝的生日禮物,滿頭大汗的小胖騰不出手,只好拿肩膀頂門再用腳跟吃力地把門踢關上。平井澤沒看見心中渴望的那抹纖影,神情難掩落寞。 「小胖,你把東西放下就可以回去了。」平井灝呈大字形累攤在沙發上。 「是。」小胖依言放下手裡的大包小包,臨走前,提醒平井瀕:「明天十一點有錄影通告,我會在九點半來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平井灝不耐煩地揮著手。 「那麼,我走了,拜拜。」小胖謹慎地隨手輕輕帶上門。 「井灝,你又換新助理了?」平井澤等小胖一走,立刻發難。 「是啊。」 「你……你說,胡翾究竟哪點不稱職,你要換掉她?」 「我沒換掉她呀。」 「沒換掉她?這麼說,是我眼花,把胡翾這個瘦女生看成胖男生?不僅如此,我還耳背,把胡翾銀鈴似的聲音聽成鴨公嗓?」 「哥,你既沒眼花也沒耳背,你看到、聽到的胖男生叫小胖,暫代胡翾當我的助理。」 「胡翾她……生病請假?」 「翾翾不是生病,是受傷了。」 「受傷?胡翾怎會受傷?她傷得嚴不嚴重?她人呢?住在哪間醫院?」急壞了的平井澤揪住井灝的衣領,像老鷹抓小雞般將井灝從沙發上提起來。 「哥,你幹嘛這麼緊張?你該不會是……」 「是什麼?」 第5章(2)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胡翾吧?」 「是,我承認我喜歡她,有意追求她。」 「那……蘇寧怎麼辦?」 「我跟蘇寧已經分手了。」 「分手?哥,蘇寧美麗、性感,多少男人想一親芳澤而不可得,你卻為了胡翾跟她分手?這太沒道理了。」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啥道理可言。好了!你不要把話題扯遠,快告訴我胡翾為何受傷?傷勢如何?」 「哥,胡翾被鞭炮炸開的炮花灼傷嘴巴,經醫生敷藥後並無大礙,已返家休息。」 「啥?被炮花灼傷嘴巴?」令人噴飯的答案,讓平井澤不架鬆手愣住……聽到她受傷,他的腦際迅速掠過摔傷、擦傷、扭傷、燙傷、撞傷,就是沒想到她竟是被鞭炮四射亂竄的炮花灼傷。唉!胡翾這丫頭怎麼就是不懂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害他的一顆心為她懸得老高。 「提起胡翾,我真不知道該稱讚她勇氣可嘉還是該罵她笨蛋才好。」 平井灝整了整被哥哥揪皺的衣領。 「你為何這麼說?」 「哥,你知道嗎?胡翾居然帶著工讀生小妹硬生生攔下三名惡少……」平井灝道出原委。 「老天!這個只長膽子不長腦袋的胡翾,這次被炮花灼傷算她走運,要是炸到眼睛,後果將不堪設想。井瀕!你把胡翾的住址抄給我,我要去看她。」他眉頭鎖上深深的憂急。 「好。」平井灝低頭在便條紙上寫下胡翾的住址。 「阿彩!」平井澤喊著印傭的名字。 「先生,你叫我有什麼事?」正在廚房洗菜準備做晚餐的阿彩聽到平井澤喊她,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邊走邊拉起圍裙抹乾一雙濕答答的手。 「你去冰箱拿一些適合熬粥的食材,跟我一起出去。」 「是。」阿彩應聲去準備。 「你要帶阿彩去熬粥給胡翾吃?」平井灝撕下便條紙,遞給平井澤。 「嗯。」平井澤點頭看著住址。 「哥,你把阿綵帶走,那我吃什麼?」 「吃什麼?隨你高興叫外賣還是自個兒出去吃,若兩者都不要,我想,一餐沒吃,絕對餓不死人的。」 「哥,你說這話,簡直是有異性沒人性。」 「隨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平井澤無所謂地扁了扁嘴,揚聲問道:「阿彩,拿好了沒?」 「好了、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阿彩提著一隻籃子走出來。 胡翾伏在梳妝台前,朝鏡中的自己猛搖頭直歎氣。所幸唱片公司有先見之明,准她病假,叫她在家好好休養,不然,她若頂著這張丑不拉嘰的「燒焦香腸嘴」陪平井灝跑通告到處趴趴走,不嚇死一拖拉庫路人才怪!還有,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哥哥在一個星期前被廣告公司外派常駐上海掌理分公司業務,否則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被灼燒成這副醜八怪模樣,在心疼之餘說不定會逼她辭掉工作……想到這裡,胡翾不由得在心中捏了把冷汗,直呼好加在,隨即自作聰明地念著:「多擦一些藥膏說不定可以早日消腫。嗯,就這麼辦。」她旋開白色圓蓋子,掐起一坨透明藥膏對著鏡子均勻地塗抹在嘴唇,定睛一看,差點沒暈倒! 「噢!怎麼嘴巴看起來好油,很像是吃了一大塊肥滋滋的腔肉卻忘了揩嘴般油膩膩。天啊!我到底要被這張奇醜無比的嘴巴折磨多久啊?」她哭喪著臉,這時候門鈴「叮咚,叮咚」響起。 「一定是我的那些助理同事們來看我了。」她趿著拖鞋匆匆穿過玄關,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打開鐵鏤門—— 「嗄?怎麼是你?你走!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你!」赫見平井澤站在門外,胡翾反射性地左手掩口遮醜,右手奮力要把門關上,然而,平井澤豈是她叫他走,他就會乖乖摸摸鼻子走的?只見他一派輕鬆,單手撐著鐵鏤門,不慍不火地回說:「要前來關心你的人吃閉門羹?胡翾,你的待客之道,真教人不敢恭維。」 「不敢恭維大可走開。」胡翾沒好氣地使盡吃奶力氣要關門,誰知動作太大,導致用來掩口的左手不小心滑開,露出油膩焦黑的香腸嘴,站在一旁默不吭聲的阿彩見了,先是「啊」的一聲驚呼,接著爆出咯咯笑聲。 「你……不對!我不該怪阿彩,要怪就怪你!」橫豎被瞧見了,胡翾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雖說阿彩的爆笑聲像把利刃刺傷了她的自尊,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阿彩是平井澤帶來的,這筆帳就該算在平井澤頭上。她眸底竄起熊熊赤焰,指著他的鼻尖開罵:「你這個人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可惡,自個兒跑來看我的笑話嫌不夠,還帶著阿彩侵門踏戶來躇蹋我?我……我這是招誰惹誰啦!受了傷既要忍受皮肉之痛,還要遭受這等羞辱,你、你、你未免欺人太甚!」她氣到牙瘁想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