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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米恩 雖然福兒不會說話,但她一直有種感覺,蔭林的狼群,便是為了保護長春參而存在著,因此當福兒替她採來長春參時,她便知道,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寧兒,該走了。」不捨她哭花臉,安颯宇低聲催促。 金寧忙抹去淚水,她不想連福兒最後的身影都看不清,百般不捨的道:「福兒,再見了……」 福兒低鳴了一聲,似是與她道別,轉身之後,再一次回過頭凝望著她,那血紅雙目裡似流連著對她的不捨,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躍入林中,一眨眼便失去了蹤影。 望著福兒離去的身影,金寧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轉身偎在安颯宇胸前。 「嗚……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它了?」 安颯宇當然不會答是,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止住她的淚水,於是安慰道:「放心,等我的腿傷好,我會帶著十隻肥雞、一整頭生牛外加一群小羔羊,陪著你來看它,到時見到這麼多美食,就不怕它不出現。」 雖知他不過是在安慰她,金寧還是覺得很受用,破涕而笑。「嗯,到時我們再一塊兒來看它。」 兩人顧著說話,壓根沒發覺一旁的藍雨芬早在福兒離開時快速跑出了林子,等到金寧發覺時,不只找不著藍雨芬的人影,而且……「我的竹簍不見了!」她急白了臉,失聲低喊。 她慌得四處找尋,一抬頭,這才看見藍雨芬背著她的竹簍,跌跌撞撞的在前方狂跑。見藍雨芬沒跑遠,金寧裙擺一撩,就要追上去,「站住!不要跑——」 然而她才動作,卻讓安颯宇給扯了住。 「別追。」 她急得跳腳。「怎麼能不追?她拿走了長……」話音戛然而止,她瞪大雙眼看著他懷中的東西,驚愕地低呼道:「長春參?!這……這是怎麼回事?」 將懷中數株長春參收妥後,他才輕聲道:「那日在洞窟時,藍雨芬是裝昏。」他雖受傷,感官卻無礙,早知道藍雨芬在偷聽他們說話,也料到她定會偷取長春參,於是偷偷將長春參給調了包。 那日見了長春參,他竟發覺這神參竟與麗人參如此相似,而那麗人參好巧不巧就生長在洞窟外,於是他心生一計,悄悄將效用截然不同的麗人參放進金寧的竹簍裡,就等著藍雨芬行動,果不其然,那女人趁著他們不注意,偷走了假的長春參。 金寧聽了,忙又問道:「那竹蔞裡裝的是什麼?」藍雨芬偷了長春參,定是馬上進宮見賢妃,這蔭林裡多是毒物,若安颯宇調包的正是毒藥,皇上要是服了,事情可就糟糕了。 聞言,安颯宇雙眼一閃,站起身,讓她扶著走之後,才緩緩勾起一抹笑,說出讓她膽顫心驚的答案,「毒藥。」 尾聲 三個月後—— 「主爺,太子殿下正往這兒來,您可要起身迎接?」一名小廝急匆匆地來到庭院,問著正與金寧研習醫書的安颯宇。 一聽見太子殿下四個字,安颯宇一雙眉倏地擰起。「告訴他,我很忙。」 他話語未落,凌魆揚的身影已出現在月形拱門旁,有些哀怨的道:「颯宇,你還要忙多久呀?」做太子做到像他這般悲哀可真是世間少有,他不過是瞞著他,要他可愛的小妻子去替他摘長春參罷了,雖說過程凶險萬分,可不也平安回來了?這都過了三個月,他究竟還要氣多久? 明明聽見他的問話,安颯宇卻一個字也不回,仍自顧自的書寫著醫書,完全忽視堂堂一國太子的存在。 見狀,凌魆揚只好轉頭,求助的眼眸直直地望著金寧。 身為共犯,金寧的待遇可就好上不知幾千、幾萬倍,看見凌魆揚一副可憐的模樣,終是不忍心地問,「太子殿子今日怎麼有空來?」 凌魆揚雙眼一亮,忙順著金寧搭的階梯而下。「本太子今日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大消息。」 一聽,她停下正在磨墨的雙手,雙眼微亮地問道:「是有關賢妃?」 凌魆揚點頭,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回道:「父皇給了判決,賢妃與三皇兄被眨為庶人,奪去皇姓,流放三千里。」 三個月前,他為了沒能攔下藍雨芬,竟讓她被賢妃派來的人給截走,讓她帶著長春參進宮而大發怒火,為此殺了好幾名侍衛。誰知道後來情況會突然來個峰迴路轉。 當時,他以為大勢已去,不曾想安颯宇他們竟然還活著,甚至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藍雨芬一身狼狽的進了宮,賢妃得知她取得長春參後頓時大喜,召來三皇子,又宣了一干御醫,一刻也沒有停留,急匆匆的到了皇上的病榻前。 長春參雖是稀世之寶,皇宮裡只有圖像記載,一群御醫誰也沒見過正主兒,只在藥典上瞧過。 拿著賢妃呈上來的長春參,兩相比較之下,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細看後,發覺了許微的不同,藥典上詳記著長春參的花蕾應為鮮艷的大紅色,然而賢妃與三皇子帶來的長春參卻為暗紅色,為了這一點的不同,御醫們不敢妄自用藥。皇上纏綿病榻多時,好不容易見到一絲曙光,自是不想就這麼放棄,因此下令熬藥。 一個時辰後,藥煎好了,皇帝的吃食一向得讓身旁的太監先行試用,以防毒殺,因此藥一熬好,試藥的小太監便快步上前,輕嘗了一口,誰知下一刻竟直挺挺的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父皇認為賢妃其心可誅,膽敢用假藥蒙騙他,若非有太監試藥,後果不堪設想……」加上他隨後便帶著真正的長春參趕入宮,不僅親自熬藥,甚至親身試藥,父皇被他的孝心深深感動,相對的便對賢妃母子更為厭惡,而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落井下石是一定的,也不忘將安颯宇與金寧的功勞大大宣揚一番。 三個月後,皇上的病大好,雖然身子仍是虛弱,卻已能下榻行走,也能上朝,而皇上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處置被關進宗人府的賢妃與凌魃晨。 試君,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然皇上是仁君,只將兩人眨為庶人,凌魃晨則是褫奪皇姓,與他母親一家三百餘口人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入京。 既然有處罰,自然也就有賞賜,皇上擬旨昭告天下,正式封他為當今太子,不僅如此,還賞了安颯宇一個侯爵,而金寧則封為郡主,並撥了許多賞賜,當做他們新婚的賀禮。 這告示今日一早已貼出皇榜,可怎麼也比不上他親自上門道賀來得有誠意。 「株連九族的大罪,皇上聖明法外開恩,只判了流放,那麼藍家……」安颯宇淡淡的問,仍沒停下手上的動作。 賢妃的下場他早已猜到,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另一個人的下場。 凌魆揚見他總算肯同他說話,雙眸一亮,雖然他沒將話說完,可他卻明白他的意思,低聲道:「藍家與賢妃過從甚密,自是判了流放,而藍雨芬……她死了,被賢妃給活活掐死。」賢妃是高傲之人,容不下半點失敗,然而這次她卻敗得徹底,她將這一切歸咎在藍雨芬身上,據說不僅活活掐死她,甚至失心瘋似的在她身上戳了近百個血口子。 聽見藍雨芬淒慘的下場,安颯宇不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愉悅的勾起唇角,既然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他便毫不留情的送客。 「說了這麼多話,想必太子殿下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宮休息,來人!護送太子殿下出府!」 聞言,凌魆揚不禁有些愣住,急忙道:「說了這麼多話,你連杯茶都不給本太子,這樣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 「來人!送太子殿下上馬車時,順道奉上一桶熱茶,讓殿下潤喉。」他要茶是不?他就讓他喝個夠。 聽見這話,凌魆揚的俊顏倏地一垮,最後只能氣呼呼的走了,誰教他理虧在先。 待人一走,金寧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一桶?我還不知我夫君居然有這樣愛耍人的一面。」 見她笑得開懷,安颯宇雙眼一閃,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她輕攬坐至腿上,溫聲問,「寧兒,你可知道我謄寫這些醫書是要給誰的?」 她抹了抹笑得流出淚水的眼角,不解的問,「不是爺爺讓你謄成復本傳給底下大夫的嗎?」這些醫書是爺爺行醫多年的心血,爺爺將醫書交給安颯宇,不就是要將這些醫術傳給安府經營的藥鋪大夫嗎? 他深深凝視著她許久,才道:「事實上,爺爺想傳的,是咱們的永記藥鋪裡來的一位新學徒。」 「學徒?」金寧更加困惑。 安颯宇不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那學徒姓金,叫金玉寶。」 這話讓她一僵,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無蹤。 見她不開口,垂下小臉,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輕聲道:「若是你不想聽,那我便不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