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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這時,南懷秦身後的使者走了上前,身形異常高大,還長鬍鬚呢!兩隻粗壯的手臂快把衣袍給撐破了。 再仔細一瞧此人的面容,竟然是當初護送阿蘭公主陪嫁侍女車隊的哈扎將軍,他是北國南院王麾下的大將。 北國帝王之下分南院王和北院王,分別由有功將領或皇室宗親擔任,南院王是北帝一母同出的兄弟,領親王之職,在北方一帶的聲望不亞於北帝,更有凌駕其上之勢。 「你們死了多少人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們治理上出了問題,該好好反省要怎麼做才能少死一些人,本宮是婦道人家,能養得起一國人嗎?」就算有也寧可丟了餵狗,不給反口一咬的狼,真把她當有求必應的活菩薩嗎? 哈扎一聽她的推諉也不生氣,龐大的身軀往前一站,「所以我也不跟你囉唆了,除了燕平十三城,再把琅玡草原給我們吧!我們的羊有草吃了就不鬧事,你們也安心。」 「琅玡草原?」在哪裡呀? 皇后根本是一頭霧水,她連琅玡草原是犬部的領地也不知情,只覺得不過是座水草地,有什麼好爭。 殊不知她以為的小草原有一半的南國土地大,春季的水草肥美,地界遼闊,不僅能養活一族人,狼族、青羊部落也常過來依附,共享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不行,給了你們會掀起戰亂,北國諸小柄不服。」南懷秦驀地出聲,他可不是一槍在手,萬夫莫敵的晉王,殺神一出就令人聞風而逃。 他還沒那麼傻,他知曉琅玡草原的重要性,不會胡亂允諾給自己日後帶來麻煩的大事,到時北方諸國一亂還不打到南邊來,搶地、搶糧、搶女人的燒殺擄掠,他可得頭疼了。 「不給也成,那就送幾個會打鐵的鐵匠,打些馬蹄鐵給我們的馬用,這不為過吧!」他不要地,改要人。 多合情合理呀!他們也不為難人,牛羊馬匹是北國人的命,他們自己有鐵,缺的是打鐵匠。 可要是傻子才信了哈扎的話,鐵除了打成馬蹄鐵外還能製成兵器,北方的鐵礦是一整座山,四、五十個鐵匠加上學徒能打出上萬把刀劍,只要打鐵的技術在就有用不完的兵器。 於芊芊對哈扎的不要臉小小鄙視一下,暗自嗤之以鼻,她想南國的皇后和秦王不會犯傻,聽不出隱藏的陷阱,自取滅亡的給人家坐大的機會。 可是她猜錯了,真有傻到讓人想撞牆的呆子。 「好,本宮允了你,等本宮拿到兵符就讓你去挑匠人。」不就幾個人,她還捨不得嗎,先把兵權拿到手再說。 哈扎也不簡單,定好了人數還要求,「口說無憑,皇后和秦王得給我一個憑證,日後誰也不能抵賴。」 「你要什麼憑證?」南懷秦問道。 「至少要白紙黑字寫下來吧!你我兩方各一份,我好拿回去呈獻我國君主。」雙方往來需有印信。 急於想拿到兵符的皇后和南懷秦只想快點打發哈扎,由南懷秦代筆寫下兩相交易的書信,由皇后蓋上鳳印,一式兩份各自保管,簽下喪權辱國的賣國條文,還暗自竊喜。 「兵符呢!還不給我。」南懷秦伸出手,急著索討。 好處佔盡的哈扎咧開一口黃板牙,大笑地將於芊芊往前一推。 「於靈兒,還不拿出來,王爺等著呢!」 「是,這就取出。」 於芊芊裝模作樣的往懷裡掏,掏了老半天才從銀魚小袋中拿出赤銅色兵府,兵符上有赤色浮印「虎」字,她雙手朝前一送……正當他的手碰到兵符,激奮萬分地欲收入手中時,於芊芊捧著鐵牌的手又倏地往回縮,將兵符塞入銀魚小袋,南懷秦大喝。 「你幹什麼?」 「哈扎將軍,我的賣身契呢?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偷兵符,公主還我賣身契,事成之後一拍兩散,各不相干。」別想陰了她,她可不是這對沒大腦的傻子母子。 皮厚三寸的哈扎一副兵痞模樣的把手一攤,「沒帶來。」其實他還用得到她,以晉王對她的寵愛來看,沒了兵權的晉王雖然無法調兵遣將,可還是一頭拴不住的猛虎,對北國的威脅甚大,若能在美色的相誘下棄國投,何嘗不是一股南侵的助力? 反之,若是掌控不住則殺之,男人最沒防備的是枕邊人,**正濃時一柄利刃割喉,南國還有誰能守住門戶? 「沒帶來呀,那我這兵符就不給了,反正我、不、急。」於芊芊束緊銀魚小袋的袋口,卷在纖指上轉著耍玩。 眾人聞言,臉色驟變,對突如其來的轉變大為震怒。 「放肆,於靈兒,你想背叛北國?」哈扎臉色漲紅地揮拳。 她俏皮的一笑,身如流星一閃,「我是北國人嗎?」 「不要忘了你弟弟還在北國。」他不信她能狠下心棄弟。 「你確定?要不要托秦王安插在北疆營區的奸細飛鴿傳書回去問一問,看我家小弟在不在?」還拿於青松來騙她,真是有夠不要臉,這人真是不長腦只長脂肪,腦滿腸肥。 「你……」哈扎想問她為什麼知道弟弟已不在北國,但他大嘴巴才一張開就被搶白了。 「你怎麼曉得北疆大軍有本王的人,是誰洩露的?」南懷秦氣急敗壞,想將洩密的人碎屍萬段。 有些事可以做卻不能說,那是叛國的行為,若為皇上得知,他對皇位的野心也到頭了。 第14章(2) 於芊芊裝做很惶恐的縮縮肩,絕美容顏上卻帶著令人驚艷的笑靨。 「不是說晉王寵我嗎?把我寵到骨子裡,我扯著他的手撒撒嬌,他便什麼也不瞞著我的全告訴我了。」 「他……他知道什麼?」他的額頭冒出冷汗。 「王爺,要倒著說,他什麼都知道了,包括你通敵叛國,將南國兵馬的駐紮地、糧草的置放處,以及軍隊的行進路線和進攻時辰、戰術一併送到敵人手中,讓敵國預先做埋伏,攻其不備。」外頭打個要死,自家窩裡卻出了內賊。 「哼!他沒有證據。」他冷哼。 「不就藏在血玉貔貅紙鎮裡,將兩尺高的貔貅獸首往左轉三圈,紙鎮下方就會轉出圓形小洞,你那些往來的信件就捲起藏在那裡頭。」不多不少,二十一封,都落了款的。 「什麼?!」 她……她居然知道他把通敵信件藏在何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讓人伏擊晉王,致使他傷重瀕亡,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你兄弟,手足相殘何其殘忍,你怎麼下得了手?」天家無親情,一點也沒說錯,為了皇位,殺盡天下人也不足惜。 於芊芊說出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暗藏玄機,挑明了南懷秦和皇后叛國的諸多惡行,甚至藉機誅殺手足,她話中有話的說給某人聽,讓那人明白這對居心叵測的皇家母子做了什麼。 「拿來。」 「拿什麼?」沒頭沒腦的,誰曉得他要什麼? 「你偷走的信件和兵符,識相點全交出來,本王饒你不死。」南懷秦不笨,一聽她準確無誤地描述出藏物處,便知她備有後手,那些書信早被她或她的同夥取走了。 「王爺,你還認不清事實嗎?我敢來就一定有憑恃,就憑晉王對我的寵愛,如果我出事了,難道他不會追查到底?」天真,死到臨頭了還想威脅她,到底是誰該識相點? 「你……」這個該死的賤女人。 「給她,把那個什麼的賣身契還給她,我們只要兵符,其他一概不重要。」皇后一臉鐵青的發話,眼神凌厲得像要將於芊芊撕成碎片。 兵符一到手,她還活得了嗎?這才是皇后的原話。 南懷秦冷著臉,看向哈扎。 「給她,不要節外生枝。」 要對付一個隻身在外的小女子還沒辦法嗎?他多得是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覺得被自己養的狗咬一口,哈扎不太痛快地哼了一聲,「好自為之呀!於靈兒,希望明年的今日還能看到活著的你。」據說沒帶來的賣身契就縫在哈扎將軍的腰帶裡,他粗魯地扯開腰帶縫線,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嫌惡地丟出去。 於芊芊在賣身契落地前伸手一撈,看了看上面的字跡,確定是她的賣身契,小心的收好。 「你們要的兵符,拿去。」連同銀魚小袋,她爽快地拋出。 搶得快的南懷秦迅速收攏在手中,他冷沈的面孔露出猙獰。 「兵符在我手裡,你還活得成嗎?小美人。」 「行軍佈陣你比不上晉王,兵符在手有何用?難道你還能拿它逼宮,讓皇上退位嗎?」她故作不屑的輕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