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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湛露 「因為這是我的意思。」皇甫蒙看他一眼,目光之中的堅決不容置疑。 皇甫東雖然不解,但還是出門拍了拍瑞麟的肩膀,「皇子殿下,要不要跟我去騎馬?」 「騎馬?」瑞麟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白色的小馬嗎?」 「沒有小馬,只有大馬。你要想騎就跟我來吧。」 瑞麟伸頭向屋內的皇甫慧喊了一聲,「姐姐,我去騎馬,一會兒就回來,你不要跑掉啊!」 「知道了。」皇甫慧回應一聲,見他和四哥遠走了,這才小聲說:「二哥,我有件棘手的事情,必需求助於你。」 皇甫蒙往後靠坐在椅上,一手捧著茶盞,斜眼看著她。「什麼事能難倒我家七妹?該不會是又和五妹鬧彆扭吧?」 「不是,這一回是國家大事。」她一臉慎重地說,「昨天我叫太醫給瑞麟把脈,結果太醫說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皇甫蒙也是一驚,「何時中的毒?中的是什麼毒?」 「不清楚。太醫一時間也診斷不出來,我不敢驚動太多人,所以囑咐太醫不要聲張,然後一大早就來煩你了。 「二哥,我知道皇室之中難免會有陰謀詭計,但是瑞麟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陷害他能有什麼好處?他曾和我說起他因為母妃病逝,父皇不再疼他,而眉琳公主總是欺負他,所以他現在在西嶽皇族中可以說是毫無地位可言。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倘若再無緣無故地死於別人的毒手,實在是太可憐了!」 皇甫蒙冷眼旁觀,見她神情激動,便插話問道。「你怎麼這麼在意他?你別忘了,他再可憐也是西嶽人,總是我們的敵人,他的死活與我們無關。不過這件事你告訴我是對的,倘若他突然死在東嶽,倒是無端給我們惹上麻煩。我看當務之急是趕快把他們送回西嶽,也少添麻煩。」 皇甫慧聽了睜大眼,「二哥,你怎麼這麼冷酩?兄弟之中,你最有俠義之心,也最見不得這些陰險歹毒之計,所以我才特意來找你商量。不管瑞麟皇子是不是敵人,他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又從來沒有害你之心,你連半點同情之心都沒有嗎?」 皇甫蒙沉下臉,「七妹,你應該有所耳聞,父皇現在想把我的眸眸許配給這個瑞麟,眸眸是個多好的孩子,結果要淪為父皇的棋子,女家給一個白癡,你讓我怎麼同情他?我巴不得他早點死了才好,免得眸暉去西嶽受苦。」 皇甫慧怒了,「原來二哥以前口口聲聲的公正無私都是在說別人,輪到自己頭上,就可以犧牲任何人的性命。好吧!既然你一心一意只想保護你那個義妹,那我就去保護瑞麟!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於非命!」 她氣沖沖地奪門而出,跑到校場,看到瑞麟正開心地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跟著四哥跑來跑去。 她擦著腰喊道:「瑞麟,我們走了!」 「再玩一會兒好不好?」他哀求。 「你要玩就留在這裡吧,我走了。」她心中氣惱不已。自己為了他和二哥翻臉,他卻還在優哉游哉地騎什麼馬? 她也不等他,轉身向兵部大門走去,就聽見瑞麟在後面急得叫著,「姐姐,等等我!」緊接著「哎喲」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到地上。 她一回頭,只見瑞麟揉著腿坐在地上,那匹剛才還在他身下的馬兒已經跑到另一邊去。 她急忙跑回來扶住他,「怎麼這麼不小心?摔得厲害嗎?該不會摔到骨頭吧?」 「姐姐,別丟下我。我聽話,我會很乖很乖的。」他淚眼汪汪地瞅著她,一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襟,像是怕一鬆開手她就會棄他而去似的。 皇甫慧長歎一聲,「唉,你這樣離不開入,若是回去西嶽,誰會像我這樣疼惜你?真不知道我這麼在意你,是不是害了你?」 正說著,有人驚慌失措地跑到瑞麟的身前,「殿下,您怎麼了?摔傷了?摔得重下重?天啊!這要是摔傷了可怎麼得了?」 皇甫慧冷下臉來,因為對方是一直跟隨在瑞麟身邊的西嶽官員。她不願意看到西嶽人對瑞麟這副關心備至的樣子,因為她清楚這些人並非真的在意瑞麟。 瑞麟彷彿也不願意在他們面前示弱,便一手撐地,咬牙站了起來,「沒什麼,我是自己摔倒的。」他對著皇甫慧咧開嘴,偷偷使了個頑皮的眼色,彷彿在說:放心吧,我不會牽累你的。 那官員鬆了口氣,但還是扶住瑞麟,小聲說:「殿下,快跟我回騷館吧,咱們後天就要啟程回西嶽去了。」 瑞麟的臉色陡然一僵,盯著皇甫慧的眼神變得哀怨起來。 皇甫慧沒來由的忽然很捨不得他,想到他回國之後可能遭遇的種種不平等對待,尤其是至今她都無法查清他中了什麼毒,只怕這一別會是永訣。 「我和瑞麟皇子還有幾句話要說,麻煩您在這裡稍等一下。」皇甫慧拉著瑞麟,丟下西嶽官員,隨便找了間空屋於便鑽了進去。 「瑞麟,我今天和你說的話,你不能隨便說給別人聽,但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裡,你明白嗎?」她鄭重嚴肅的神情感染到了瑞麟,他的眸中也閃著隱隱的光澤,不再像平日那樣純淨得一無雜質。 「好……」他輕聲答允。 她深吸一口氣,用蟻納般的音量說:「有人要害你。」怕他不懂,她再補充道:「你中毒了,我還不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在你走之前可能也無法幫你解毒,但是我沒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你扣留在東嶽幫你解毒,所以一切全要靠你自己。 「瑞麟,雖然你的心智還小,但你畢竟是個大人了,你必須細心分辨周圍到底什麼人是好人、什麼人是壞人。信不過的人拿給你吃的東西,你絕對絕對不能亂吃,明白嗎?」 他的眼波閃爍,也許是屋子中的光線不好,皇甫慧忽然覺得他眸中湧動的幽光好陌生,就好像他上一次和她發脾氣時的那種冷淡,讓她不由自主地又加重語氣交代,「你千萬不要認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這是他關生死的事,等你回國之後,一切真的只能靠你自己……唉,也許我是在白費唇舌。」 她有點洩氣,指望對一個五歲的孩子說清楚人心的複雜,根本是妄想。 瑞麟悄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柔柔說道,「姐姐,謝謝你。」接著他微微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清涼的淺吻,彷彿羽毛拂過般癢癢的,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甜美。 皇甫慧愣住,她不知道他是否聽懂了她的話,這一吻或許只是一個孩子傻氣的衝動,但是那種羽毛般柔軟搔癢的滋昧,卻彷彿穿透到她心裡,讓她只能呆呆地看著笑得燦爛的他,恍惚間有種罪惡感,彷彿自己佔了他的便宜似的。 好可惜,他只是一個孩子,如果他是個正常人,說不定她會主動撲上去…… 想來想去,她的罪惡感越來越深,連臉孔都開始熱起來,她不得不低下頭去掩蓋自己的神色,卻看到他的手不知何時落在她的掌心中,和她十指勾纏,那樣的親暱讓她又失了神,沒有留意到眼前的他在這一刻浮動在眼中的是前所未有的深沉,黯沉如夜。 第3章(1) 陡地風波平地起,東嶽出大事了。 二皇子皇甫蒙突然帶兵離京,說是要駐守七台。這本是早已預定好的行程,並沒有什麼特別。但要命的是,皇甫蒙不是獨自一人走的,他還帶走了國主皇甫博本已暗中許配給西嶽的新公主周靜陽。 國王大怒,發下數道金牌召回皇甫蒙,但皇甫蒙置之不理,逞自前行,全然不把聖旨放在眼中。 皇甫慧也沒想到二哥會膽大到這種地步。雖有傳言說幾年前二哥還曾經持刀上殿逼宮,但是她知道,二哥不是莽撞行事之人,所謂逼宮之說,應該另有隱情。可這一次二哥出人意表的舉動,讓她不得不重新畝視自己向來欽佩的二哥。 他是故意帶走周靜陽的,也知道帶走周靜陽會惹惱父皇,因為這讓父皇對西嶽的承諾成了一紙空文,會丟盡父皇的頗面。若真的激怒了父皇,對二哥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都說二哥和大哥皇甫善為了皇位明爭暗鬥,難道二哥不想要皇位了?就為了那個貧家女孩周靜陽? 皇甫慧左思右想,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每次看到二哥照顧周靜陽,她都覺得好笑,因為二哥把周靜陽照顧得無微不至,就像是把她當作不懂事的孩子,為她顧前顧後,若是有人對周靜陽不敬,二哥就會板起臉來給人臉色看。她一直覺得周靜陽就像是二哥閒來無事養的寵物,可以逗逗玩玩,但不會認真。 但現在回頭去想,誰說二哥不是認真?或許他就是太認真了,才會冒著和父皇鬧翻的危險,硬是將周靜陽帶出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