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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瑪奇朵    


  「我只能說,你們這回可是打草驚蛇了。」提到正事,已經冷著臉的石垣跖更加嚴肅陰沉,「假酒一案牽扯太廣,尤其若這是真的……」

  「熹明這人辦事你還不瞭解?他捅出來的案子有哪一個是假的?」霍楠業忍不住先幫腔了一句。

  「就怕是真的,你們想過沒有,文武百官裡,可能有許多人因為這個而受到控制了?」石垣跖直接點出最重要的一點。

  假酒一案最怕的不是當下速死,而是怕蘭育成用這酒吊著人,就像頭上掛了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隨時懸於心頭,想要反抗又無法,最後只能成為他的附庸。

  他們現在要另找證人,但就算找到了,那些人若是受到蘭育成的控制,會不會招出對蘭育成不利的供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老實作證,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這個證人反過來指認他們,將會是污蔑他們誣告的最好人證,事情如果演變成這樣,不說想要把蘭家老賊給拉下馬,反倒又把他們給折進去了。

  「這也是我怕的。」袁熹明臉色凝重,「根據賬面上來看,這假酒的帳至少已經有五六年以上,不包含前兩年官員突然猝死人數最多的那一年。蘭育成年年送出去的酒不在少數,那麼那些人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是一個問題。另外就是三大學士雖然沒有議政權,卻能夠左右中書省的政事方向,若假設成立,那麼蘭育成是否已經依靠這些酒,開始在暗中左右政事了?」

  至於後面誅心的話,袁熹明沒說出口。萬一真到了那時,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是誰,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下頭的文武百官已在另一人的控制之下,到時這天下還會是大金皇族的天下嗎?

  其它兩個都是明白人,即使袁喜明沒把話說透,但是點到為止的話也讓他們同時沉默了。

  石垣跖皺著眉頭,「其實……真要我說,倒也不是沒辦法。」

  「有辦法就說啊,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性子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霍楠業最是耐不住性子的,連忙催促著。

  石垣跖的性子再冷,被這麼三番四次的催促,也將一把火給催起來了,忍不住皺緊眉,瞪了霍楠業一眼後才說:「這人你們也知道,就是教坊司裡的白子愈。」袁熹明沒想到白子愈這個名字會這麼頻繁地出現在耳邊,他看著從不開口誑言的石垣跖,直接問道:「為什麼?他不過是教坊司裡的一個琴師,就算再有能耐,也幫不了我們什麼。」

  「前提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琴師。上回你讓我幫忙查白子愈的時候,我偶然查到,他是自願以一個琴師的身份待在教坊司,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琴師,有可能任何事都按自己的喜好來?若入不了他的眼,就是公侯之家也請不動他,這樣的人能稱得上普通?」

  石垣跖頓了頓,掃了沉默不語的袁熹明一眼,「更別說我的人才查到一半,就全都被送了回來,我剛剛到你家前,還收到這張紙條。」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袁熹明,「你應該能夠看得懂。」

  袁熹明接過字條,看著上面簡單的兩行字,雙眼倏地瞇起,眸光中隱約透出一股銳利,他緊抿了唇,好半晌沒說話。

  霍楠業看好友說話沒頭沒腦的,就是沒把字條也給他瞧瞧,忍不住拿過了那張字條,看完之後,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吞下一顆雞蛋。

  「這……這是……」字條飄飄落下,兩行龍飛鳳舞的草書就這麼張揚且放肆地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人和前程只能擇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說明了他知道我們正在查什麼,所以才打這個啞謎,不過他口中說的人是誰,你心裡有譜了吧。」石垣跖淡道。看著袁熹明不豫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正在逼著眼前的好友做出最困難的選擇。

  袁熹明望向他,不答反問:「你說呢?我會怎麼選擇?」

  石垣跖知道這不是一個容易取捨的事情,因為這個問題問的並不是真的前程,而是許許多多的人命。

  沉默了片刻,他誠實的回答袁熹明,「我不知道,但一條人命和許許多多的人命,該怎麼選,我想你心中有數。」

  聽到這,霍楠業忍不住朝石垣跖齜牙,「胡說八道什麼!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那是你兄弟的妻子!犧牲自己的妻子,那還算是個人嗎?」

  「那看著那些人活在不知生死的未來,隨時有可能死得不明不白,明知能救卻不救,那還算是個人嗎?」石垣跖冷酷地反問。

  「這……這怎麼能拿出來比……」霍楠業結巴了。

  「是啊,這怎麼能拿出來比?可偏偏就是有人把它擺上來比較了。」

  兩個好友激烈的爭論著,袁熹明的臉上卻平靜無波,就像他只是個局外人一樣,直到那兩人鬥嘴完了,才發現正主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說,雙雙看向他。

  袁熹明站起身,淡淡一笑,「他自說他的,我又何必隨他起舞?選擇哪一個不是他說了算,不是嗎?」

  兩個選擇是白子愈給的,卻不是他非得要選的,更何況,這兩條路都不是他想選擇的。

  犧牲一人而救天下,他不反對,只是那人不能是她,不能是那個等同於他全部世界的塗千雪。

  若他拋棄了他心頭唯一的光,來救贖這世界上的黎民百姓,那又有誰會來拯救重新墮入黑暗的他呢?

  第10章(1)

  白子愈看見袁熹明一個人上門的時候,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一臉淡然地坐在蒲團上,身前擺放著一架七絃琴,手指輕佻抹捻,看起來悠哉閒適,一身白衣襯得他飄然似仙。

  「你來了。」白子愈看著他,像是沒注意到他陰沉的臉色,反而對於他試圖表現出來的平淡無波而覺得有趣。

  「是,這就是我的答案。」

  「袁大人,我以為你可能會是文武百官裡的一道清流,沒想到這次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真讓人有點失望。」白子愈的聲音輕柔,但那滿滿的嘲諷意味,卻極具攻擊性。

  對於他這樣的指控,袁熹明不以為意,只是冷笑以對,「在身為一個監察御史之前,我首先是一個男人,若是我為了自己的前程,要把我的女人拱手相讓,那這個官我不當也罷!」

  這句話似乎是挑動了白子愈的興趣,他正眼看向袁熹明,他身上的確有一股正氣,只是身上那小小的一點黑氣,讓白子愈頗感興味地笑了笑。

  「每次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變身,這樣的感覺不好受吧?」白子愈突然說道。

  他的一句話讓袁熹明臉色一變,但很快就又恢復正常。一個據說無所不知的男人,就算突然說出他隱藏的很好的秘密,似乎也不怎麼奇怪,更不用說秘密一旦超過兩個人知道,其實就已經不算是秘密了,不是嗎?

  「白師傅消息靈通,只不過那是我個人的事,跟我們現在談的事情半點關係也沒有。」

  白子愈勾唇笑了笑,「無關嗎?你說前程不能用人來換,那如果我說,我能夠幫你解咒呢?解咒後,你把人給我,如何?」

  不可否認的,在聽見他真的能夠解開自己身上的組咒時,袁熹明的確恍神了一下,但他馬上也沉下了臉,定定地看著白子愈。

  「白師傅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一再試探又有什麼意思?對你來說,或許她是一個可以被交換的對象,但是對我來說,那是我要攜手一生的人,她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夠拿來交換的。」

  看著他堅定的神情,白子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臉色一凜,嘲諷的笑容裡帶著冷意,「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有價碼。沒有背叛,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出到滿意的價位,你不換,不過是覺得我出的價格不夠高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訴你,人我是要定了!代價是解除你身上的咒語,還有假酒的人證、物證,我都能夠幫你找來,你覺得如何?」

  袁熹明不知道一個琴師為何能夠說出這些話,但是從石垣跖那裡查到的消息看來,白子愈絕對不是空口說白話的狂妄之人,雖然他為何會待在教坊司的理由還沒查清楚,但他手上能動用的力量不容小覷卻是肯定的。

  白子愈的話對別人來說或許有效,但是對袁熹明來說卻是一個笑話。那是他放在手心的心尖子,好不容易用盡心機把人給拐到京城,為的可不是要讓人半路攔截的。

  「看來白師傅不明白什麼叫做無價之寶。總之,在下今日就只是來告知這件事而已,先告辭了。」

  「等等,我說你可以走了嗎?」白子愈淡淡的說著,手指輕敲了琴桌下,「我說了,人我是要定了,不拘什麼條件,你就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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