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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瑪奇朵    


  當她把兩人當初約好的事情拿出來說嘴時,袁熹明就像被一桶冷水從頭潑到腳一樣,發熱的腦子也冷了下來。

  「是、是我唐突了。」他頓了頓,眼神略微黯淡。

  塗千雪看他這副樣子,也覺得自己剛剛說得太過分了,咬著唇想要道歉卻又覺得古怪,便隨口吩咐了一句,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屋子。

  「你……新衣服在桌上,自個換了就出來吃中飯吧,其它的事,我們有空再接著說!」

  她跑得匆忙,因此沒見到那個她以為被傷了心的男人,其實正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許久。

  他笑容裡有著淡淡的誓在必得,和一點點的小算計。要是讓京城裡最熟悉他的兩個男人見了,馬上就能猜出來他肯定是認準了什麼目標,打算要下手了。

  袁熹明拿起被太陽曬過,帶著天然溫暖香氣的衣裳,手指輕撫著柔軟的布料,嘴裡低喃著,「是啊,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讓她有機會認為兩人是假夫妻了!

  就算她再怎麼跑,他也不想放手了,他要的不只是假夫妻,而是兩個人成為再也無法被拆開的真夫妻。

  分享了最重要的秘密後,塗千雪與袁熹明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只不過袁熹明對此並不滿足。因為這就像塗千雪為兩個人劃開的距離一樣,兩個人還是分房睡,甚至沒有更親密的發展,一切就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要不是之前她那個衝動落下的吻,讓他不斷在夢中回想起那抹溫度,或許他也會覺得當時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美好想像。

  袁熹明很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當他知道自己對塗千雪再也無法放手後,他就想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變成行動,賣力地想討好塗千雪,以求讓假夫妻變成真夫妻。

  想到自己回京之日,可以夫妻雙手把家還,他就忍不住有將嘴角往上拉起的衝他還在幻想著,旁邊正磨著黃豆做豆槳的母子三人看向他,一邊還小聲的說著話。

  「娘,袁叔又在發愣了。」最近又學會很多詞彙的塗露兒,最愛的是告狀這件事,一看到所有入都在忙,結果只有袁熹明一個人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馬上就通報給塗千雪。

  塗千雪看著那個拿著勺子,卻忘記往石磨裡加水的男人,除了一臉無言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最近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不是忽然傻笑,就是站在某一處發起呆來,還老是對她吟一些酸詩,讓她非常合理的懷疑,那個變身什麼的會影響智商,要不然怎麼一次變身後,這個書獃看起來比以前更呆了?

  她歎了口氣,把兩個說是幫忙,但實際上就是添亂的孩子趕出院子,讓他們自己玩去,這才板著臉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怎麼站著也能夠發愣?要是沒睡好,就回屋裡再睡一會,我自己忙就是了。」

  袁熹明一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走神了,手裡的勺子早就沒有水,眼裡閃過一抹尷尬,沉默著不說話。

  「不說話?不說話就是真累了,快去休息!要不然跟兩個孩子玩一會也好,就是別再看書了!我就不明白了,屋子裡就那四五本書,你天天看,內容也是一樣,怎麼還能夠看了一遍又一遍,難道多看幾次就能夠把那些書看出一朵花來?」塗千雪看著桶子裡的豆漿也差不多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叨念著他。

  給他書獃的封號一點也不委屈他,明明她屋裡就那幾本書,他整天捧在手上,也不像是裝樣子,是真的認認真真的在讀書,有時候一本書都已經看第二遍了,還能夠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袁熹明聽她一提到書那不以為然的模樣,馬上用最經典的兩句話來澄清他對書的熱愛。

  塗千雪嘖了聲,知道跟這書獃說啥都沒用,於是又轉了一個話題,「你上回說那黃祿子的事情還沒說完呢,後來怎麼樣了?」

  要說這段日子來,塗千雪真正覺得家裡有一個男人的好處就在這裡了,上回屋子外頭死了三個逃了一個,外人不知道,自然都以為是山上下來的野獸做的,但是他們比誰都清楚,那些人一開始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要是早先,她一個小寡婦去打聽,消息肯定也是不齊全的,但現在有了袁熹明,他一個說話有份量的讀書人,在外面行走也方便,很快就打聽出一二來了。

  話說逃的那一個,還是那天袁熹明先在屋後打暈的,本來想找到人後回來再問問他們到底有什麼企圖,沒想到後來發生變成狼的事,等想起那個人的存在時,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幸好袁熹明前幾天去鎮上打聽消息時逮到了人,威逼利誘好一通,這才讓那人老實招了,居然又是塗千雪手中的藥酒給召來的禍。

  塗千雪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歎了口氣,當初拿出藥酒來的時候,她就有些擔心,畢竟拿出一個從來都沒有的東西,有時候得到的不只是暴利,伴隨而來的也有高風險。

  只是當初她穿越過來後出了那一連串的事情,一個半大姑娘家住在一個幾乎連擋風遮雨都不成的小草屋裡頭,除了那些愚昧的村民外,還要應付像黃祿子這樣心懷不軌的人,除了用這種最快來錢,保證自己能夠好好活下去的法子外,她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但幸好塗千雪也知道,藥酒這種東西她雖然能夠拿出來,卻不可能做多,畢竟跟藥扯上了關係,她一個沒什麼人脈的山村小寡婦,要是太顯眼了反倒不好,所以只做了小量,在鎮子上的大戶人家流傳。

  她總共只做了兩種,一種是女人喝來補身子的,一種則是男人用的,只是若真有心要算計,就算她再怎麼低調都沒用,這是她經過此次事件後得到的教訓。

  一談到正事,袁熹明也正了臉色,「那人說過了,黃祿子應該是聽了他姊夫趙富貴提過,知道這藥酒的利益大,這才回去黃家村,喊了以前交好的幾個混混,打算大幹一票。至於這背後還有沒有其它的人指使就不知道了。」

  若沒有之前趙富貴上門逼買藥酒方子,這話或許還有幾分可信度,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再聽那人所招認的話,不管是袁熹明還是塗千雪,自然都想到一處去。

  這件事情跟趙富貴肯定脫不了關係!

  「我想不通的是,不過就一個藥酒方子,怎麼就這麼讓人不依不撓了?」塗千雪覺得這才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說藥酒在這個時代雖然是剛出現的東西,讓人挺稀罕的,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商人重利,自然是看中了其中有利可圖的地方。」袁熹明淡淡的道,看似解釋了一切,但實際上他自己也覺得怪異。

  因為這事情牽涉趙富貴,所以前幾日上鎮上的時候,他還特地打探留心趙富貴的酒鋪,沒想到真讓他發現許多的不對勁。

  趙富貴的酒鋪跟許多小酒鋪子差不多,都是從外面的酒坊進酒,然後自己勾兌了一番再賣出去的。

  就一般看來沒什麼不對,畢竟在這種小地方,老百姓有時候也就只是想嘗個味,酒被兌了水,只要不是太誇張,自然都有人買單的。但,也是碰巧了,他看到趙家酒鋪一輛往外地出貨的馬車,那份量幾乎就是趙家酒鋪進一個月的酒的量。

  以這個來推斷的話,除非趙富貴把酒勾兌得跟白開水一樣,只剩下一點的酒味,要不然絕對不可能光一張單子的份量,就把進酒和出酒的量給打平了。

  但他也讓人買點趙家酒鋪的酒來試試看味道,裡頭的酒味雖說不濃,但也絕對不是只帶了點酒味的白水,代表這兌水的比例的確不是他推測的那般。那麼,那些酒水進了趙家酒鋪後,到底是怎麼勾兌出來的,這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他越是查下去,就覺得趙富貴想買那藥酒方子的目的肯定不單純,只是現在這些都還只是他的猜測,他也就沒向她解釋太多。

  塗千雪想起以前打工過的那些老闆們,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這一回死了三個人,總覺得接下來不會那麼平靜。」

  這話讓袁熹明想起自己之前讓人送往京城盼信,心想這時候大約也該到了,輕輕一笑,「放心吧,趙富貴接下來說不得沒有閒功夫來找我們麻煩了。」

  塗千雪懷疑的瞅著他,「你說這話的時候,怎麼讓人覺得你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袁熹明一臉正經地反問,「我像是會打壞主意的人嗎?」

  塗千雪看他一臉的無辜樣子,忍著氣,細數他這些日子的搗亂舉止。

  「你大約已經忘記了,前陣子拿著筆沾了墨水在牆上亂畫什麼?那天還下了雨,把整面牆弄得黑麻麻的一片,就是地上也弄得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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