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席雪 > 讓我愛你好嗎?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0頁 席雪 他匆匆抬眸,撞見她臉上深斂的淺笑,被她那閃爍的眼角給抓住思緒——曾幾何時,在她的臉上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像是受傷了,笑比哭還悲傷,群耳卯獨家,他蠕動著嘴唇,卻遲遲只吐出她的名:「瀚儀……」 「留下來吧,和我一起住。」黃瀚儀淡淡的笑容,帶著不言而喻的包容與接納。 「不是說和我住的時候最輕鬆愉快嗎?」她舉起馬克杯,與他的相碰。「祝我們同居愉快,好朋友。」 陳日恆握住杯身的手一震,思緒紊亂的隨口應聲:「嗯,好朋友。」他啜飲一口自己最拿手的咖啡,苦味佔滿唇腔,久久不散。 「我就知道!」余育敏氣憤得拍桌,一聲驚響,引來了餐廳內左鄰右舍正在用餐的客人們側目。 「育敏,別這樣啦!」黃瀚儀尷尬地拉拉她的衣袖,企圖緩和她的激動。 但這並無法消彌余育敏勃然而發的怒氣,她甩開她輕柔的拉扯,放下手中的刀叉。 「薛凱傑對你根本就沒有心,而你,竟然還對他那麼信任?根本就是眼睛瞎了!」 「你怎麼這麼說……」皺皺眉頭,黃瀚儀覺得委屈,「我已經夠難過的了。」 抄起桌上的水杯,余育敏喝了一大口,不解地問道:「你好歹也是個當紅的羅曼史作家,怎麼會看男人的眼光那麼差?」 她小聲反駁:「這兩件事根本就沒有實質上的關係。」 「好,就算沒有關係,你現在的表情叫難過嗎?」她打量著她平淡的神情,完全不相信。「小姐,你這次灑了多少顆眼淚?」 鼓鼓頰,黃瀚儀抗議道:「余育敏!什麼叫灑多少顆眼淚啊?說得好像我很冷血似的。」 「你是啊!」余育敏雙手抱胸,實話實說,「你自己說,和前男友、前前男友……總之,和之前的幾任男友分手時,你有哭嗎?有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哭?」 「是喔?」余育敏不以為然的挑眉,擺出一副太瞭解她的模樣。「那你告訴我,你哭了嗎?」 「沒哭不代表不傷心啊。」她不滿的塞了一大口的豬排。 「你有傷心?」余育敏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她的胸口。「你確定你有?」 「育敏……」她再度一歎,有些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了。 「不是我愛念你,陳日恆看不出來所以不會這樣跟你說,誰不知道你最聽他的話了,但你好歹也挪出個位置把我的話給塞進心裡去吧?」 「我沒有不聽啊!」 「那你明明不夠喜歡那些男人,為什麼還要一試再試?」見她開口,她馬上知道她要說什麼,「你不要再說什麼不試試看不會知道的那種鬼話了!」 黃瀚儀垂頭,在她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會心痛的戀愛談起來有什麼意義?」她實在很不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你只是在浪費時間。」 「我只是……」黃瀚儀還想為自己辯駁什麼,卻發現她根本無法反駁。 「你只是忘不了陳日恆。」余育敏一語道破。 「育敏,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日恆只是好朋友!」 「你是在說給我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她認真的問。 她沒有回答她,只道:「總之,這件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說好要當好朋友又怎麼樣?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早在那之前你就愛上他了。」 她望向她,「你從沒和他說過,對吧?」 「我……」她咬咬牙,輕聲開口:「這件事他是不可能會知道的。」她不會讓他知道。 「為什麼?」她不懂,「是他擅自決定要劃清你們之間的界線,現在出現問題了,為什麼要你一個人承受?」 「問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出現了問題。」她搖頭,「育敏,我只是單戀,既然是單戀,他就沒有責任。」 「誰說他沒有責任?」講到這個她就氣。「你們關係曖昧的當朋友,把那些明顯產生的情愫全都給框進友誼的圈圈裡,讓你這麼痛苦,都是他造成的!說穿了,就是他太自私!他有顧慮過你嗎?」 「我不想讓事情變得太複雜,當不成情人……至少是永遠的好朋友,在朋友欄裡,只要我是第一位,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覺得這樣好嗎?哪裡好了?」這真的太離譜了,怎麼會有她這種傻瓜。「只要你一天不能忘了他,你就沒辦法過你的人生!就算談再多次的戀愛也一樣會失敗,你寧願這樣嗎?你忘記那些男人說了什麼嗎?他們說你和他們談戀愛根本就沒有用心!」 「我已經盡力了!」她置於桌下的手緊握成拳。「不然還要我怎麼樣?」 「瀚儀,愛情不是盡力就可以的!」 「我會忘了他!」 余育敏抿唇,望住她。 「我會忘了他,會找個值得我愛的人,用心支經營感情,我會找個能讓我忘了他的人,或者……找個很愛我的人,願意包容我一輩子的人……」 第6章(2) 余育敏低歎,「你真的可以做到嗎?真的願意這樣過?」 「對,我可以,我可以過得很好的。」 「算了……」擺擺手,余育敏眉頭深鎖的表情,黃瀚儀知道自己很不應該,老是讓好友替她操心,她也很不願意這樣,只是…… 童話故事很美好,她筆下的男女主角也總是能擁有幸福美滿的愛情,因為故事是用來投射人們心靈的寄托、渴望幸福的縮影,然而現實,卻往往不如人意,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和自己一輩子最愛的人結婚,但能有個學期於心的摯愛,又何嘗不該滿足了? 「育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讓好友為她的事這麼煩惱,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對不起。」 「把那王八蛋的手機號碼給我。」她突然向她伸手。 她愣了愣,「誰?」 「當然是那個劈腿又甩了你的渾球。」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要替你好好教訓他一頓啊!」她瞪大眼,一臉氣憤難當的模樣。 她被她的表情給逗笑,忙搖手。「別鬧了。」 「誰在跟你鬧?」她一臉嚴肅,「我是很認真,她欺負我姐妹,我要他身敗名裂。」 「不用了啦,我昨天已經把他的手機號碼給刪掉了。」 「真的?」她的手仍然伸著。「我不信,我要檢查。」 黃瀚儀邊笑邊掏出手機,還當真要給她檢查,拿到一半,鈴聲突然響了,她反手接起電話。「喂?婷婷啊……」 晚上十點,陳日恆頻頻望向客廳牆上的時鐘,在電視機前走來走去,就連此時撥放的世界音樂公演會的畫面也移轉不了他內心的煩躁。 他像個等候女兒返家的父親,眼看規定的門禁時間到了,卻遲遲不見女兒回家的身影。 當家門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陳日恆連忙迎向門口去,一顆心也沒由來的因此而恢復寧靜。「你回來了!」他望著她低垂的頭問:「你去哪裡?怎麼這麼晚?」掛心的口吻這回又變得像個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 黃瀚儀什麼也沒說,站在家門玄關靜默了一段時間後,才緩緩的抬頭。 陳日恆馬上就看見了她左臉頰上那道明顯的紅痕,緊張的追問:「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她撇撇唇,這才幽幽地道:「我幫以前的同學做媒,介紹男生給她認識,沒想到那個男生竟然劈腿,甚至搞大別的女人的肚子,所以……」 陳日恆不發一語地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客廳坐下後便轉身離開,不久,拿著包有冰塊的毛巾回到她身邊。 他在她身側中蹲下,輕柔地將毛巾貼上她紅腫的左頰。 黃瀚儀被動地讓他處理著她頰上的傷,小心翼地輕喚:「日恆……」 陳日恆嚴肅的與她對望,半晌後才徐徐開口:「即使是這樣,也不該反氣出在你的身上。」 「她只是……為愛失去理智了。」 「那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以愛為名,恣意的傷害別人。 垂下眸,她語調輕淡地道:「那只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為愛失去理智過。」所以才能說得這麼容易。 愛一個人愛到痛苦的時候,愛到被掏空一切卻徒留一場空時,再理智的人也會為愛而狂。 「不只有我,我想若聽到這件事情的人,也會認為是建倉女人太過分,你是無辜的。」 「我錯在不該把那個男人介紹給她,是我太天真了,雖然是大學時期認識的學長,但我對他畢竟沒有很瞭解,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應該雞婆。」 「對,你很雞婆。」 他毫不客氣的責備,讓她心底一陣難過,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個女人太傻了,那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愛,她該徹底的忘了他。」 聞言,黃瀚儀的唇角揚起了似有若無的苦澀。「如果忘了深愛的人有那麼容易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為愛傷神的傻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