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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湛露    


  言蘿屈膝跪下,「父王傳見兒臣不知道有什麼事?」

  西嶽王看著她身後的官一洲,「這個人是誰?」

  「是兒臣帶回宮的傷患。」

  「傷患?」西嶽王不解,「朕看他不像是重病之人。」

  「他的肋骨日前被兒臣打斷,已經請名醫接骨,但還需調養。」

  「哦,」西嶽王本來陰沉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既然是這樣,你可以直接讓他去住太醫院,一個雲英未嫁的公主,身邊放一個小伙子,你就不怕會引起怎樣的非議。」

  「兒臣身正,不怕人說。」言蘿冷笑道:「而那些背後議論人者就真的行得正、站得直?」她的目光掠過李妃,盯得李妃不得不轉過頭去。

  「不要巧言詭辯,你要有自覺,如今我已經和吳王許諾將你許配給君澤,你的事情若是傳到吳王耳中,讓朕怎麼和吳王解釋。」

  「要怎樣解釋是父王的事情,兒臣從來沒有應允過這門親事。而且,聽說君澤被山賊擄了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未知,兒臣可不想嫁給這麼沒本事的窩囊男人。」

  「那你想嫁誰?」西嶽王怒目而視,「你若是不喜歡君澤的文雅謙遜,好,神武將軍的兒子剛剛受封副將,是個了得的文武全才,父王把他指給你如何?」

  「不。」

  言蘿的冷拒激怒了西嶽王,「這個你不要,那個你也不要,難道你要一輩子不嫁人嗎?」

  「兒臣本來就立誓終身不嫁,父王實在為兒臣太多慮了。」言蘿接著又道:「明日父王宣讀的聖旨如果是涉及王位繼承,兒臣就不出席了,王位向來與女兒無涉,兒臣不想遭其它人的側目。」

  」言蘿!朕是不是為你取錯了名字?」西嶽王垮下臉來,「從你出世到現在,未曾做過一件讓父王寬心的事情,難道父王上輩子對你有所虧欠,所以要你這一生來如此折磨我。」

  原來這個人世間,每個人都是被折磨的,每個人也都在折磨別人。

  言蘿忍不住回頭看了官一洲一眼。

  他一直在靜靜地聆聽,對視上她的雙眸時給她淡淡的一笑。這笑容極其輕鬆溫暖,讓身處壓抑氣氛中的她不由得心頭釋然許多。

  西嶽王捕捉到兩人的眼神交流,心中大為不安,一手指著官一洲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流連在公主身邊,是不是故意糾纏?」

  言蘿聽得笑了。

  向來都不苟言笑,冷如冰雪的她這突然而至的微笑,讓西嶽王、李妃,乃至旁邊的宮女太監都看呆住——原來公主也會笑!

  「這果然是個人人相疑的天下。」笑完她只淡然地說了這一句話,接著對西嶽王道:「父王,兒臣無能,不能為父王分憂,但是也請父王睜開眼,看清楚您身邊到底誰是親人,誰是敵人,起碼兒臣從來沒有算計過要從父王的身上得到些什麼。」

  見她又要走,西嶽王沉聲道:」言蘿,聽父王一次,不要太任性,今天就把這個人送出宮。」

  「為何?兒臣與他清清白白,就不怕被人說三道四,若是送走他,反而顯得兒臣心虛理虧,我不會給那些小人把柄對我妄自誹謗,而且,誰若是敢編派我的不是,我也不會放過!」

  最後那一句冷然生硬,彷彿平空落下的石板,將養生殿的地板都砸得噹噹作響。

  傲然走出養生殿,外面的明媚陽光讓言蘿第一次覺得心生溫暖。

  「對不起。」她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官一洲怔了怔,半晌後才回答,「是在和我說話嗎?」

  「嗯。」她轉眸望著他,「昨晚,不該那樣質問你。」

  他再一怔,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不管你來到我身邊是天意,還是人意,總是我命中注定的。」她垂下眼瞼,「我管不了別人的口舌,但我可以管自己的手腳,管自己的心。你放心,這宮中有我就有你,哪怕是父王都不能趕你出宮。」

  他的眸光跳躍,「我以為公主會希望一洲早點出宮。」

  「若是就這樣讓你走掉,不是太便宜你了。」她白他一眼,但目光早已不是最初的惡狠狠,冷冰冰。

  他暢然笑道:「既然如此,一洲有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她狐疑地看他。

  「可否請公主……」他拉長聲音,唇角輕揚,說出一句讓言蘿哭笑不得的話。

  「請公主以後不要再隨便打一洲的臉了,否則一洲怕有一天返回中原的時候,爹娘不認識我了。」

  「好,」她咬牙說:「你放心,我定然會給你留著這張臉。」

  若是他再把她惹怒了,不打臉,自然還有別的地方可以下手。

  只是……她自己也已察覺,如今她的心似乎不再是那麼冷冰冰的僵硬如石。若再想對他下手,可還打得下去嗎?

  一時失神,沒有留意到迎面走來的一對兄弟。

  「姐姐也來看父王。」漢王是趙妃的兒子,和奕王形影不離,但向來與太子及言蘿不和。

  言蘿自幼在宮中就看不慣他們,很少與之說話或往來,今日碰面也只是冷淡地點點頭就要過去。

  「這位就是母妃提到的那位會畫畫的小伙子吧,」漢王擦身而過時笑道:「果然長得很清俊,原來姐姐喜歡的是這一類的男人。聽說吳王的兒子君澤品貌兼具,姐姐嫁過去可是撿到寶了。」

  言蘿瞥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喲,姐姐難得回宮一趟,竟然都不理人。」奕王的年紀稍小,受不了言蘿的冷落,捏著嗓子奚落。

  言蘿停下來,漠然地回頭看他們,「我不說話,是因為你們還不配和我說話。」

  「什麼?」奕王怒而邁步上前,漢王拉了他一把,「弟弟,何必和她生氣,人家是皇后所出的公主,正統嫡系,我們是側妃所生的比不了啊。」

  「哼!皇后生的有什麼了不起?皇后都死了那麼多年,如今的六宮之主早就不是她娘了,後台都倒了,還有什麼可猖狂的!」

  奕王口無遮攔的一番話讓言蘿的瞳眸蕩出電光,眾人還沒有看清時她已經將奕王的領口揪住,縱身一躍跳上了高高的樹權。

  驚呼聲四起。

  漢王大叫道:「侍衛何在,快救奕王!」

  但是誰敢上樹去和公主對決。

  因為已是深冬,粗壯的大樹上幾乎落光了葉子,所以樹上人的一舉一動下面都看得萬分清楚,因而也更加為他們提心吊膽。

  言蘿將奕王的後背壓在樹權上,用冷得可以殺人的聲音問:「你,想死嗎?」

  「不,我不想,快放我下去!」奕王不諳武功,嚇得手腳僵硬,臉色慘白。

  「如果你不想死,就立刻向我的母后道歉,」她的眸子如水晶般明亮,一字一頓,「要大聲,讓整個養生宮的人都聽到。」

  「我,我道歉。」奕王哆哆嗦嗦地說出這幾個宇,但是字不成句,語調慘變,哪裡還能大聲。

  言蘿當然也不肯就此放過他,「再說一遍,讓你的母妃也聽到。」

  李妃得到消息已經跑了出來,看到這種情形嚇得差點坐倒在地上,連聲叫道:「公主!快放了我的孩兒,有話好好說!」

  言蘿慢聲道:「看,你的母妃多關心你,她生怕你會受到一點傷害,但是你卻給自己惹麻煩,如果我的手稍微用點力氣……」

  她的手腕多加了三分力氣,奕王已經聽到身下樹權開始斷裂的聲音,不由得驚駭得大聲喊道:「是我不對!我不該說先後的壞話、我錯了!」

  言蘿的手一提,人若翩鴻一掠而下,將奕王推進李妃的懷裡。

  「教好你的兒子,否則我不能保證下次會不會失手。」她抬腳就走,身後那些人的臉色是慘淡,是釋然,還是憤恨,她都不管了。

  ☆ ☆ ☆ ☆ ☆ ☆ ☆ ☆ ☆ ☆ ☆ ☆ ☆ ☆

  走回少陽宮,她淡淡地吩咐,「都下去,午膳叫御膳房做翡翠絲卷,蔥香餅,再來一個薏米粥就行了。」

  等到四周恢復平靜,她再次緩慢地開口,「看夠了戲,怎麼還不走,剛才路過鳳鸞宮的時候你就該走了。」

  「未得公主的許可,一洲怎麼敢跑掉。」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未曾離開。

  她轉身看他——帶著笑的臉,親切宜人,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全無關係,從未介懷。

  「到現在你還堅持認為這宮裡是個好地方?」她的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但是這一次嘲諷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剛才那場鬧劇。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只是宮廷,尋常百姓家也一樣會有這些事情,只是不要把自己的不開心都變作怨氣壓在心裡,或者發洩給別人。」他的笑容平靜中似有鄰階。

  「你不喜歡這裡,要逃到外面去當然沒錯,但是難得回來一趟,何必把所有人都當作敵人,或者是陌路人,比如你的父王,他雖然專制霸道,但處處為你好,並無壞心,你就算是不肯答應他的安排,也毋需給他那樣的難堪,好歹他是一國之主、你的父親,威嚴的面子總是要留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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