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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火雁 「你是?」儘管不滿有人打斷他與齊君蔓的對談,但素來冷靜自持的喬仲桀可不會因此失了該有的禮節,他鬆開了對齊君蔓的箝制。 「你好,我叫……」 「你幾點下班?」他直接打斷她的話,問道。 「啊?」女主管以為他在問她。「六點,是六點。」 「六點準時在樓下等我,否則,你知道後果!」他卻是對齊君蔓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人。 如同以往,收拾善後一向是她分內的事。 他從來就不讓她好過……思及此,一股酸澀就往她眼眶裡衝去,讓她無法為他的「喝令」做出回擊。 他為什麼就不能多體貼她一點?一定要這麼逼迫嗎?連給她自由呼吸、過過幾天沒有他的生活都不行嗎? 非得……在這個時候逼她給他一個交代!她…… 「齊君蔓,你怎麼認識喬氏科技的執行長的?」女主管見喬仲桀走出視線,忙問。 「我曾經在喬氏科技上過班。」當初為了避免麻煩,自己的履歷表是沒寫出這段經歷的。 「你在喬氏上過班?」 「不好意思,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得回座位了。」齊君蔓不想再多解釋什麼,兀自打斷女主管的話,話罷轉身走人,也顧不得後果了,就喬仲桀丟下的難題已夠她煩心好久好久。 尾聲 中午休息時間,齊君蔓見到手機上有卓芸的來電,正好她也有事想跟卓芸說,便回電了。 「君蔓,喬仲桀居然殺過來我這裡逮你耶!你最好下班就趕快走,免得被他堵到。」 「來不及了,他已經出現了。」 「什麼?動作這麼快!」卓芸在電話那頭的驚叫聲,讓她知道卓芸真的很驚訝。但別說是卓芸了,就連她也感到訝異。 「是你告訴他我在這裡上班的?」 「我只告訴他你在X光上班,他可能是自己查到地址的。能查到我的就一定查得到其他的……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只叫我下班後在樓下等他,不然後果自負這種警告話,他應該還不能接受是我先提分手吧!」 「沒看過這種不服輸的男人。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得想想。你打給我就是為了通知我嗎?」 「是呀!」 「哦!你沒告訴他我住在哪裡吧?」 「沒有,我沒有講。」但講了別件事,卓芸在心裡暗道。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 掛掉電話,她滿腦子想著該如何應付他,她下班時他一定會來,也猜他不能接受她要分手這件事,但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誰先說分開很重要嗎?她想或許是他的男性自尊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吧! 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也承認自己勇氣欠佳,總之能讓她避開他,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她都不在乎。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四點半,她向女主管說明自己沒辦法擔任這個職務,提早離開。 這樣一來,她就不會被喬仲桀逮到…… 「這麼早想去哪裡?」 這聲…… 她的背脊一僵,完全沒有勇氣回頭確認,那人、那聲……除了喬仲桀,還能有誰? 誰像他那樣氣勢凌人?誰有他那又低又穩的嗓音?誰會知悉她想法如他?她又得在這一回合敗下陣來。 是了,她怎能忽略掉他對她的熟悉,他根本是除了她之外,最瞭解她的人。 「你想逃走。」 不錯,但現在卻被你逮到了,她在心裡想道。 「我說過要你準時等我,否則後果自負。是你忘了還是沒將我的警告當真?」 他當然知道不會是前者,只是她心虛自己背叛他,才會做出脫逃行為。 幸而他回到公司也沒有心思辦公,早早就到這裡來等她,否則她又想偷偷溜走,就像那晚從他家溜出來一樣。 他不會再讓她溜掉了,有了那麼一次經驗之後,他知道自己得看好她。 「我忘了。」這句話說得心虛,要是真忘了,她不可能提早離開公司。 「既然你忘得一乾二淨,我倒要好好幫你恢復記憶。」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 「你、你要做什麼?」 「說了要幫你恢復記憶。」他拉扯著她往車子停放的方向走。 「不用了。」她根本就沒忘記他,談什麼恢復不恢復的。 「那好,省了我的事。現在你跟我回去,隨隨便便要跟別人結婚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她輕輕地甩開他的手,不跟他走的態度很明顯。「我沒有隨隨便便跟……」她倏地住口,他是誤會了什麼嗎?「誰告訴你我要結婚的?」 「你不必管。」 「我當然要管,結婚這件事我可是主角。」是因為她要結婚,所以他才會做出這些奇怪的行為嗎?到她工作的地方堵她,糾纏著她不讓她有機會過新生活……胸臆間湧著莫名的激動和希望,是不是他願意改變主意了? 但,她想到了蜜雪兒,希冀很快就失去火焰,有了蜜雪兒,他根本無須去考慮婚姻的事,她輕搖著頭,暗斥自己想太多。 「沒有我,你結不成婚的。」意思是他絕對不會容許她跟其他男人結婚。 「誰說的,我就——」 「我說過幾次不准,你一次都沒有給我聽進去?」喬仲桀勃然大怒,面色陰鬱可怕。「你要結婚也只能跟我結。」 「但你說了不要!你——你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該死的你只能跟我結婚。」 「你願意結婚了?」她驚訝地重複。 「如果這就是你要的,那麼,對。」他咬牙,彷彿結婚會要掉他的命一樣。 「把他的電話給我。」 「誰?」 「該死的,那個你要嫁的男人!把他的電話給我。」到現在還想保護那個男人嗎? 他又不是要殺了他,她擔心什麼?只是要告訴他,他們的婚禮取消了,她現在要回到他的身邊。 「我……不要。」 又沒有,要給什麼。 「你說什麼?難道你覺得嫁他比嫁給我好?」他大吼。陰狠的他好比一頭猛獅,現正發狂中。 「至少他是真心想要娶我。」她才不要一個因為被逼迫而非自願跟她結婚的男人。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真心?」他衝口道,「該死的你,我想跟你過生活,沒有你的家不是家,我根本就不想回去。」 「有蜜雪兒陪伴你不會孤單。」 她才不會被騙呢!拐她回去後繼續晾在那裡,繼續過著同居的生活,她已經倦了。 「你跟蜜雪兒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都是同居人不是嗎?」 他定定地看著她,忽而,抓起了她的手擱在他的胸膛前。「在這裡的位置不一樣。」 放在心上的位置不一樣,她在他心裡最中央的位置落根,蜜雪兒連闖入他心裡都辦不到。兩者差別之大,他再遲鈍也知道不一樣。 他難得的感性讓她禁不住地抬眼凝看他。 「我為你破了這麼多的例,你還感受不到哪裡不一樣?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同意結婚,想想做你的老公應該也不錯,這個時候你居然又不願意嫁給我,什麼道理,你自己說說看。」 「可是你不介意我離家,也明明和蜜雪兒一起出入飯店,你做了我不會原諒的事。」他說愛、說結婚啊!她盼了好久才盼到的,以為會欣喜若狂的,此時卻沒有一點點喜悅,因為這一切都太遲了。 「是你自己要離家出走的,不是我趕你,我也找你問了好幾次不是嗎?是你拒絕我到底。還有,飯店的功用不是只有開房間好嗎?你不也曾陪過我去參加餐會? 難道吃完飯一定就要上床嗎?「 「你是說……和蜜雪兒只是去參加餐會?」她紅著臉,不想承認她的確是聯想到「開房間」這種事。 他睇了她一眼,「而你居然為了這種小事,跟我分手,還要跟別人結婚?」 在看到她的婚紗照之後,他幾乎想把手機摔個稀巴爛,卻又捨不得。他的視線遲遲無法從她美麗、甜蜜的面容移開,他想著和一個男人結婚可以讓她這麼開心、滿足,他為什麼不能成全她的願望?又為什麼不能成為她的那個男人呢!生命中最後一個,且是唯一的男人。 他沒有道理做不到這點,不是嗎?更沒道理別的男人可以做到守候一個女人一輩子,他卻做不到,他並不比其他男人差,不是嗎? 眼尖的他,看到她脖子上還戴著他送的心型鑽鏈,她沒有拿掉它表示對他還有愛戀不是嗎? 所以他又來找她,若要說糾纏她也行,反正他已承認自己放不下她,再怎麼顧及尊嚴也不容許因此失去她。 「有什麼比相愛的兩個人結婚還要來得理所當然,你明明就愛著我,卻要嫁給別人,你是在自找苦吃你知不知道?」 齊君蔓當然知道感情若只有單方面的愛戀,還要維持婚姻的話會很痛苦;可她不曾聽見喬仲桀嘴裡同時說出婚姻和愛情,他認為兩者是不可能一齊存在的,婚姻會磨損掉愛情。但現在,是什麼讓他改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