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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齊晏 「小王爺說笑了,有誰敢砍小王爺的腦袋呀!」海芳急忙說道。 「是啊,是沒有人敢砍我的腦袋,不過卻有人敢惡整我呢……」允秘淡淡一瞟藕香。 藕香警戒地嚥了嚥口水,而海芳這回總算聽出允秘話中有話了,他嚇得渾身顫慄,和夫人互視一眼,臉色慢慢白了。 「小王爺……臣下怎敢惡整小王爺……」他語音哆嗦,慌張地轉頭看藕香。 「我特意命愛女藕香服侍小王爺,難道是藕香服侍不周?」 他不知道昨夜在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根本無從應對起。 「海大人,令嬡服侍得相當周到,周到到讓我受寵若驚。」允秘托著腮,冷笑。「但是很可惜了,你的美人計對我並不管用。」 「小王爺……臣下並無此非分之想……」海芳蒼白的臉已慢慢滲出冷汗。 「狗急了都會跳牆,海大人。你要我替你在皇上面前求情,於是設計女兒失身於我,好讓我不得不幫你說話,是嗎?」允秘揉著額角低低哼笑。「海大人,你似乎把自己女兒的份量看得太重了一些吧?你好歹當到了內大臣,行事作風競如此愚蠢荒唐,難怪你會把皇上氣得想殺你的頭!」 海芳腿一軟,撲通一聲跌跪在地上。 「老爺!」海夫人驚呼。 「阿瑪!」朝香急忙蹲下身土攙扶他。 允秘轉過臉不去看他們的可憐相。他莫名其妙丟掉的「童貞」,還有遺留在藕香身上的尷尬羞辱,這筆帳他還沒有算夠,所以,他繼續落井下石,順便再來個雪上加霜。 「昨日你撞上了我的馬車之後,本該立即送我回宮去,卻擅自將我帶到你府裡來,你光想著自己的項上人頭就要不保,怎麼沒想到我一夜沒回宮去會有些什麼後果?真是蠢得要命!」允秘犀冷嗤笑。 海芳驚恐地望著允秘,委頓地軟癱在地,臉色蒼白得嚇人,似乎再受一點驚嚇就會昏暈過去。 藕香見允秘伸長著利爪玩弄自己的父親,外表長得天真無邪,性格竟如此惡劣殘忍,禁不住怒從中來。 「小王爺,你行行好吧,別再嚇我阿瑪了!」她站起身,再不肯忍受他的威嚇,「我阿瑪做事也許欠缺考慮,但那也只是一時的糊塗罷了,他不是心機深沉的人,也不是會設計陷害別人的人,皇上和小王爺若是不肯饒了我阿瑪,最多我們全家陪著阿瑪一起死,也沒什麼可怕的!」 允秘微訝地看著藕香,不知為什麼,眼前的女子既平凡又豐腴,但嵌在她白皙面龐上的那雙眼睛偏偏明亮得不容忽視,她烏黑的眼瞳如清水般澄淨,勇敢且坦蕩地直視著他。 「很勇敢嘛!如果這麼不怕死,那昨晚何必爬上我的床?」他輕蔑地道。 「那也應該怪你!」藕白豁出去似地看著允秘。「你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爺,你認為我不配失身於你,這些我都清楚得很,所以我根本沒有意思獻身於你,但是你卻一直不肯放過我。 「昨晚的一切全都是你主動的,是你一直抱著我又啃又親,還把我壓在床上一件件脫我的衣服,我連碰都沒有碰你一下!你醒來的時候衣衫比我完整是吧?所以不要誣賴我!」 每芳和海夫人聽得瞠目結舌。 「怎麼可能!」允秘驀地跳起來,一把火直燒上腦門,「就憑你的姿色,我會抱著你又啃又親?昨夜我醉得不省人事,全憑你一張嘴說,誰曉得事實真相是如何?」 藕香蹙起眉,愈來愈生氣了。「你可不要逼我……」 「你想怎樣?」他瞪著她。 「好,你昨晚跟我說了不少知心話,我現在可以覆誦給你聽。」藕香一臉嚴肅。若不是把她惹惱了,她也不想這麼對他。 「我跟你說了什麼?」他有些錯愕。 「非常多呢。」她聳聳肩,緩緩栘步到他身前,然後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你說弘時暴卒——」 「住口!」 允秘震驚,疾言厲色地喝阻她說出口。 藕香神色鎮定地瞅了他一眼,隨即轉過身,將阿瑪和額娘從地上扶起身來。 允秘好半晌才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對藕香說出弘時的事! 到底他還說了些什麼? 他想問清楚,卻又不敢追問。 這些宮闈隱秘是不許拿出來談論的,尤其對皇帝弒子這種骨肉殺戮的悲劇,更該噤若寒蟬,沒想到他居然對藕香說了! 如果藕香夠聰明,絕對能以此要脅他。 藕香見他臉色鐵青,一臉驚愕和不甘心的表情,忽然想起了昨夜裡,他埋在她懷中像個孩子般低訴著他的痛苦的情景,一顆心不由得軟了。 「小王爺,不管你信不信得過我,總之,我不會跟任何人透露你所說的一字一句,這些話我會藏在心裡。到死都不會說出去。」 她窺見他內心的惶急,忙向他保證。 允秘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和他預測的不同,他以為她定會開口威脅他,要是他不肯為海芳求情,海芳便可以上密折參他,萬萬沒料到,她居然會對他做出「到死都不會說出去」的保證。 就不確定,他到底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海芳和夫人雖然沒聽懂允秘和藕香之間的對話,但也約略猜得出來,允秘似乎有什麼把柄被藕香抓住了。 夫妻倆心中一喜,總算藕香的犧牲不是白費的了。 「鬧了那麼久,你一定餓了吧?」 藕香凝視著允秘,抿唇微笑。 允秘呆住。就這樣?她怎麼沒要求他做出為海芳求情的承諾? 「我想,就讓廚房弄些清淡點的膳食來給你吃,你說好嗎?」她眨眨眼,溫柔地淺笑。 允秘忽然有種懊惱頹喪的挫折感。藕香顯然自信滿滿,相信他一定會為海芳求情,所以才會連跟他要承諾都不必! 為什麼弄到最後,他吃的虧最大呢? 「那我趕緊去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膳食來!」 海夫人不敢怠慢,忙走出大廳張羅去。 「對了,阿瑪,我剛剛忘了跟額娘說了,最好讓廚房多弄些艾窩窩來,小王爺愛吃。」藕香晶亮的眼瞳飽含笑意。 「好,我立刻去吩咐!小王爺您先坐坐,一會兒就給小王爺送過來!」 海芳面帶微笑地走出去,罩在他頭頂的烏雲彷彿就要散開了。 允秘深吸口氣,轉眸狠瞪著藕香。 連他愛吃艾窩窩她都知道了! 他不敢相信,昨夜他究竟跟她說了多少事? 現在的他是又氣、又惱、又煩躁,像有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發洩。 「你最好別逼我殺人滅口!」海芳一走出去,允秘立刻咆哮出聲。 「你會嗎?」藕香倒抽一口氣。 「逼急了就會!」他生平第一回有那種掐死人以絕後患的衝動。 「我到死都不說,還準備把你對我說的秘密帶進棺材裡,這都不行嗎?」她瞅著他淡淡笑問。 「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夜裡說夢話?」他吼道。 「我一個人睡,就算夜裡說夢話也沒人聽見呀!」她又笑。 「難道你以後不用嫁人嗎?你將來會有丈夫睡在你身旁吧?」他已經氣得頭昏眼花了。 藕香為難地蹙了蹙眉。 「那你娶我吧,你娶了我,就不用害怕了。」 她咬住下唇,低低地笑。 「你少得寸進尺了!」允秘握拳咆哮。「王上已經給我指婚,我的婚配對象是天仙般的大美人,豈是你能比的!」他說得煞有介事,但其實他根本見都沒見過未來的妻子。 藕香被他的話深深刺傷了,昨晚他在睡夢中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一點都不想娶保平的女兒。 「噢∼∼是保平的女兒對嗎?我知道,天仙配嘛……」 她原想取笑他,還加重了「配」這個字,但不知怎麼的,提起他的婚配對象,她竟有一絲惆悵。 「我到底跟你說了多少事?」 允秘只覺頭皮發麻,一陣陣毛骨悚然。 為什麼才過了一夜,他的底細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了? 「別擔心,其實你說得不多,是真的。」她微笑道。 「對我來說已經夠多了!」他惡狠狠地瞪她。 「小王爺,你的人生不會只有這麼一點事,肯定還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她很認真地安慰他。 「你還敢跟我抬槓?!」他怒叱,已經氣到胸口隱隱作痛了。 「我不敢。」藕香搖頭,格格地笑。 阿瑪形容允秘儒雅斯文,可她發現他的性情和儒雅斯文幾個字差了不只十萬八千里。 允秘實在不懂藕香這個女人,不管他怎麼大發雷霆,她總是傻傻地笑著。說她少根筋也不像,反倒很聰明似地打著太極應付他,雖然長得不算艷麗,卻給他一種軟軟柔柔的感覺,讓他想討厭她也討厭不起來。 「別說我不負責任……」他尷尬地咳了咳。「等我大婚之後,選個日子再把你接過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