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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心乙 「那可難講。當年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孩她都想動手殺害了,你怎能猜測出她心裡到底在盤算些什麼。」他冷冷說著。 「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信不信,你再說我一劍殺了你?」 她心裡好難過啊,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她不要相信,她不要! 公孫然一把將她攬到胸前。碰到他厚實溫暖的肩膀,她完全崩潰,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師父她很疼我的,她不會害我,她不會的……」 公孫然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他的這一番話讓她哭得如此傷心,實在是始料未及;他從沒見過白長虹,或許,白長虹只是用她的方式在疼愛芙蓉,旁人很難以理解吧。 如果早知道她會這麼難過,他或許該用另一種較和緩的方式告訴她,甚至不說也沒什麼關係。 總之,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心裡莫名的感到不捨和無措。 「也許,她並不知道那樣的練法會讓你受傷,如果她知道,一定不會這樣做。」他溫柔撫著她的長髮說道。 「你、你也認為是這樣對不對?」她抽抽噎噎的看著他的臉,想要找出真正的答案。 「我想,應該是這樣沒錯。你認識你師父比我深、比我久,而且,她若真要害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他低聲說著。 雖然他並不真的這樣認為,但對已過世的人追究真相又有什麼意義呢? 才轉念一想,肩上傳來芙蓉語焉不詳的嘟噥聲。「對嘛,我也這樣想……」 他轉頭,她當真就睡著了。 看著她睡著的可愛模樣,他不覺好笑,將她安頓好在自己身旁,他也躺了下來。支著肘,看著閉著眼的芙蓉笑。 唉,他有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 想想這陣子,出真是被她給折騰得夠了! 芙蓉覺得睡得好 舒服,因為她的手腳暖乎乎的,呼吸間還有一股宜人的檀香味。 嗯,好 舒服、好 舒服,真是好 舒服,舒服得教她都不想起床了。 是香兒買了什麼新鮮玩意放她床上嗎? 不行!她得張開眼睛瞧瞧。 眼一開,便對卜一雙黑黝黝、還帶著笑的細長眼睛。 霎時,她馬上完全清醒。 「你——」她活還沒說完,馬上想到什麼似的低頭看看自己,她竟然只穿著襯衣,立即抬頭瞪他。「我——」正要開罵,卻看到他表情怪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竟發現自己不害臊的摟著他腰。 這姿勢怪異極了! 不!不對! 他們兩個這樣一起躺在床上才真是恐怖! 她鬆開手,立馬坐了起來,懊惱的嚷嚷:「輪到你睡的時候,你該叫醒我的,我們不是約定過了嗎!」 「咦?本王叫過啦,可你自己也看到了,是你摟著我的,本王可是很努力在叫醒你,可你睡得像只小豬似的,任我怎樣喚也喚不醒。」他笑說。 「我有打呼嗎?」問了才知道不對,怎麼她只管問他這個? 「有。小豬似的呼嚕呼嚕著呢。」 「真的假的?」怎她就沒聽香兒說過她會打呼? 「當然是假的。兆寧王妃的名聲,本王自會保護得滴水不漏。好啦,既然醒了,那就起來洗把臉,曾岳應該已準備好早膳了。」他說,向她伸出手。 那張俊美的臉龐此刻對她笑得那般溫柔,實在讓她不知如何對他板起臉孔,只好對不起師父了。雖然師父說男人只會欺負女人,可是他對她實在好,而且,昨天夜裡也沒欺負她;也許師父錯了,人有好人壞人之分,男人應該也不盡然像師父說的全是壞人,雖然公孫然初時看起來有點像壞人,可是相處之後,又覺得他不壞,是個讓她覺得很舒服的好人。 第10章(1) 用過早膳,公孫然和芙蓉坐在廳裡喝茶。 馮玉豹穿著朝服前來。「末將馮玉豹見過六王爺、六王妃。」 「起來吧。」 「是。」 「本王昨天讓你辦的事,你進行得怎麼樣了?」公孫然問。 「啟稟王爺,陝北一帶原有七處馬市,但近來因馬源不足,皆己歇息多月。」 「誰是陝北最大的馬販?」公孫然又問。 「陝北的馬販多數是兼營皮革生意的小販,並無經營規模較大的馬販。」 「喔,那咱來淡談陝北的馬賊吧。」公孫然打開扇子,閒適的說。 「陝北的馬賊原本多在塞外活動,近來卻越來越猖狂,老在邊城鬧事,最大的馬賊頭兒叫莫娜英,她吸收了塞外的遊牧民族,到處行搶,搶了就跑,真教人傷透腦筋。」 「莫娜英?」公孫然以扇柄輕敲自己的額頭。 他忽然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正在書房裡為了一個「莫」字想不出合適的對子,父王站在身後,突然抱起他,讓他坐在膝上,訴說著昔時平亂的往事。記得父王說西征時曾平定一個回回族姓莫的頭兒起的亂事,當下讓他靈感湧現,很快填出一闕詞,還因此贏得父王許多禮物。 這莫娜英會和那被剿平的回回族有關嗎? 公孫然閉起眼睛養神,所有人沉默的候在一旁。 半晌。 他才又問道:「馮玉豹,你說這半年來有賊人混成商旅入城洗劫百姓,都洗劫了些什麼樣的人?」 「說來這件事真是教人好氣又好笑。想那批馬賊他們費了好大的勁進城打劫,偏偏洗劫了兩個窮人,一個是城北打鐵的,另一個是城西的工匠,兩個人苦哈哈的,可能是劫不到什麼錢,就乾脆把那兩人都給帶走了。」 「那兩人叫什麼名字?」公孫然問。 「一個叫忽裡圖,另一個叫多尼索。」馮玉豹答。 「被劫的都不是漢人嗎?」 「不是。這兩人是十九年前先皇西征平定回回族亂事時帶回的降民。」 「這松子嶺內究竟有多少當年戰役所留下的回民及回將?」 「啟稟六王爺,當時降將及降卒計有一百八十人,降民三百人。」馮玉豹答。 公孫然看了看馮玉豹的腦袋,想著:這腦袋沒讓莫娜英給摘下來還真是好運。「算來,你還真是個福澤延綿的人呢。」 馮玉豹以為這是六王爺在誇他。「喔不,這全是當今皇上德澤深厚庇蔭末將。」 馮玉豹說得虔誠至極,聽得芙蓉和曾岳都忍不住想笑。 倒是公孫然一臉正經。「玉豹,馬上去幫我準備一些玉石及商人的服飾。」 聞言,馮玉豹立即轉身去準備。 芙蓉及曾岳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公孫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曾岳!」 「下官在。」 「本王要親自去探探這莫娜英的底,你留在松子嶺好好保護王妃。」 曾岳心裡老大不願意,可看六王爺那神色,顯然沒商量的餘地,只好悶悶地答:「是。」 「那倒不必。我武藝高強,不需要曾岳保護;倒是你,既文弱又沒武功,還是讓曾岳跟著你去吧。」她說。 「喔,我擔心的不是你的安危,是怕你會闖出什麼禍來,壞了我的計畫。」說完,對曾岳使了一記眼色。 曾岳這才明白,王爺是要他將芙蓉看好。 他對王爺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指示。 「王爺請一切小心。」曾醫對公孫然說。 「放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一個時辰後。 公孫然已換好服裝,扮成商人模樣騎上馬,坐在馬背上深情地望著芙蓉。 看他形單影隻,她心裡感受複雜,說不清到底是不捨多一些還是擔心多一些。 「什麼時候回來?」最後她就只問了這麼一句。 「辦好事情,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消息。」說完,對她頷首道別,隨即策馬離去。 「六王爺這樣獨自去冒險,到底妥不妥當?安不安全?」她擔心地問著站在身旁的曾岳。 「王妃您放心,王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不會有事的。」曾岳說。 「你這是在安慰我吧?那莫娜英聽起來像是個本領高強的人,而你家王爺卻只會琴棋書畫,卻妄想去打探什麼消息,這情況像不像是雞蛋碰石頭?」她道出心中的疑慮。 「如果王妃不放心,下官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 「與其打探消息,還不如派人跟在王爺身後保護,豈不更好些?」 「啟稟王妃,這麼做王爺會知道的。」 「嗟!我們暗中做的事他怎會知道!」 「王爺出門前已料到王妃會這麼指示,故而事先交代不准派人暗中保護。」 什麼?他早料到?她還真是敗給了他! 也只好希望他真能料事如神,平平安安回來了。 可公孫然心裡打定了主意,偏不讓自己平安。 他身上帶了玉石,沿著馬市走走停停,逢人便打聽何處可以買馬匹的事。可一旁的人家聽他這麼問,都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乾旱、塞外的野馬群都轉往它處去之類的話。 於是他買齊乾糧、馬糧及十斤酒,決定明天一早就到塞外看看去。可他才剛踏入一家提供住宿的小店,脖子上突然一陣冰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