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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湛露 可是這個朋友,竟然會是她最看不順眼的溫廷胤? 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議了…… 她屏住呼吸,寂靜的黑暗中,她居然可以聽到兩人的心跳聲,只是她的心跳是這麼的不穩定,幾下快,幾下慢,難怪覺得胸口一陣陣地難受,呼吸也變得紊亂,而他的……卻比她要平穩得多。 她深呼吸幾下,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和他保持一致。一下、兩下、三下……當兩個人的心跳聲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 「那個……溫家現在既然是你在主事,他們不會想殺了你,或者……拿你做人質去勒索吧?」 「有可能,若真是那樣,也只有等。」 聽他將自己的生死說得如此輕鬆,反而讓江夏離著急起來,「那怎麼行?總要想個辦法和對方好好談一談。」她突然站起身,伸出手走了幾步,摸到牆壁,邊用力用拳頭敲著,邊向上喊道:「喂!有沒有人?」 「別費心勞神的,他們想放時,自然會放我出去。」 他拉了她一下,想讓她坐下來別白費力氣,怎知她膝蓋上的腫脹因為拉扯扭動而劇烈疼痛起來,讓她禁不住痛呼一聲,直接摔進他懷裡。 「受傷了?」他聽出不對勁,心頭一緊,連忙伸手去摸她的腿,「總不是骨折了吧?」 「沒有,只是剛剛摔下來時,膝蓋撞到地了。」她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怎知他卻緊扣著她的腰不放,相信自己此時的臉一定紅透了,因為她感覺到臉上的熱度比以往高了許多。 「既然不會武功,以後就不要行俠仗義,你真以為你是你故事裡的俠女,可以在百步之內就殺人於無形?」 第5章(2) 雖然他說出來的話依舊不動聽,但江夏離卻覺得他的氣息、心跳讓她安心,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你怎麼知道?我很好奇,你到底幾時看過我的文章?」 「幾時看的並不重要,你將武功肆意誇大,增添其玄妙,只有千姿那種根本不懂武功的人,才會被你騙,但看在行家眼中,簡直可笑。」 「看文的人不就是想看誇大的事實?若故事和現實一模一樣,還有誰會有興趣看?」 「那也不能違背最基本的常識。就像船行於海,再好的船也不可能飛起來,你筆下的人物,都可以被形容成羽化登仙,那還是人嗎?」 江夏離不服氣地嘟起嘴,「都說了只是書中的人物,誰要認真誰才是傻瓜。」 「看來你聽不進批評,只願意聽好話,好,就不說這武功過分誇大之事,你自以為把官場中的勾心鬥角描寫得入木三分,但依我看,若是官場人物都這麼單純,做皇帝也太容易了, 「若光看五官長什麼樣子,就能分辨忠奸善惡,所有好人都是一臉正氣,方臉闊鼻,器宇軒昂,所有壞人都是尖嘴猴腮,眉目猥瑣,見之可憎。呵,江夏離,虧你們家也是官宦之家,你爹算好人還是壞人?他長得是哪一種的臉?」 她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他句句在理,但她本對他心存芥蒂,他說什麼她都想反駁,現在讓她反口認可他說得對,真是難以做到。 此時頭上本來閉合的板子,忽然被人打開來,一道刺眼的光射了進來,江夏離馬上彈離他的懷抱,溫廷胤望著她,有點難以接受突如其來的空虛感。 孔峰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們兩個聊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我搭個梯子把你們拉上來?」 「不必。」溫廷胤抬起頭,朗聲道:「你只要讓開,我自然能帶她出去。」 「且慢,若是我說只許你們其中一人出來,你們兩個……誰先出來呢?」 突然拋出的問題,讓江夏離和溫廷胤同時一愣。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難抉擇。 若孔峰在上面設下埋伏,先出去的人必然先遇到危險,但是留下的人,未必能有平安逃脫的機會。也就是說,危險其實無所不在。 江夏離想了想,大聲道:「我先出去!」 孔峰冷笑一聲,「小姑娘,自己在下面害怕了吧?」 她小聲對溫廷胤說:「我先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若是能逃,就趕快趁機逃走。」 上方的光束射入洞內,剛好照射在她身上,溫廷胤凝眸望著她,沒想到她竟如此為他,「你若出去,可能就是一死,他們是不會放過你這毫無利用價值的人。」 「我已孑然一身,還怕死嗎?」江夏離一笑,抬頭說道:「不過我不會武功,我可蹦不出去,你放個梯子下來。」 「放個梯子,你們倆豈不是都要一起上來了?」孔峰探了探頭,「要不然放個籃子下去,讓那丫頭坐籃子上來。」 溫廷胤終於不耐煩了,起身,拉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小聲說了句,「抱緊!」 江夏離不明白他要幹什麼,本能地抱緊他結實的腰部,溫廷胤看了眼頭上掀開的地板,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帶著她忽然向上縱身一躍,兩腳在牆壁上蹬踏了幾下,竟躥出了地穴。 孔峰在上面看著,也不由得拍起手來,「不錯不錯,這一招『飛燕凌空』我可使不出來,看來教你功夫的師父是嶺南嶽家的?」 溫廷胤沒空搭理他,待江夏離站穩後,連忙低頭詢問:「膝蓋疼得厲害嗎?」 「還好,應該還能走。」她還有點暈暈的,不由得開始崇拜起他來。 她天天寫什麼俠客,哪想得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就在自己身邊,還是個商界貴胄,若是用他當故事主角,一定很賣錢。 想到這裡,她又不由得笑話起自己來--真是個寫文章的命,明明知道這個男人惹不起,竟然還想把他寫進故事裡。 溫廷胤見她還能笑得出來,想來她的傷勢大概不重,這才回頭去看孔峰。「你關我也算關過了,還有什麼氣沒出夠?」 孔峰哈哈一笑,「打撈沉船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兄弟準備了大半年,你一句說不撈就不撈,我怎麼和兄弟們交代?剛才那麼多人看著,你總該給我這個當大哥的一點面子吧?」 「你這麼急的性子,也不等我說完就發脾氣。」溫廷胤挑著眉眼笑了笑,「真不知道我家千姿喜歡你什麼,還總和我稱讚你穩重可靠。」 江夏離驚訝地發現孔峰在聽到溫千姿的名字時,那黑黝黝的臉竟然露出幾分羞澀。 孔峰眼睛眨了好幾下才哼哼道:「你那個妹妹……可是難纏。」 「難纏也是你自己招惹的。」溫廷胤微笑著打趣,「還有,皇帝那邊是有意讓我幫他造船,至於訓練海軍之事,還不會假手於我,他一直懷疑我與你們有交情,豈會真的讓官匪私通?不過你要提醒一下底下的兄弟們,做事不要太張揚,上個月吏部孫尚書的一船私貨被你們扣下,是不是?」 「你消息向來靈通,我也不瞞你,是又怎樣?那一船其實多是絲綢,我們這些大男人留著也沒用,賣又賣不出去,正好送你,你拿些東西來換就行,我雖然不識貨,也看到慶毓坊的賬單在箱子裡,可見這一船隻要一轉手,就能賣不少錢,你不會吃虧的。」 溫廷胤冷笑道:「你果然只能做個強盜,做不了商人。這種搶來的貨,又有賬單可查,你以為說轉手就能轉手?好歹我們溫家也是做正經生意的,慶毓坊這貨被你劫了,他們店裡自然會有紀錄,若是市面上出現,他們即刻就能報官,到時候官府順籐摸瓜,找到我們溫家來,我要如何交代?更何況……這一船絕非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真以為它是那個孫尚書的私貨嗎?」 「難道不是?」 他看了眼江夏離,「下個月是皇后的大壽,這是孫尚書要送給皇后的壽禮。」 孔峰恍然大悟,「難怪那幾個守船的拚死也要守住這一船貨,不過送皇后就送皇后吧,幹麼遮遮掩掩的,外面又用了些松香、竹雕之類的旁貨擋著,怕人知道似的。」 「你不知道,皇后最喜歡的就是慶毓坊的織品,但是慶毓坊這幾年東西越做越少,皇宮給的價錢又低,他家已經轉而將最好的東西私下向外販賣,但這件事又不能讓皇家知道,所以這賣貨和買貨都變得極為隱秘。孫尚書想討好皇后,又不想讓皇帝知道這貨是從慶毓坊買的,只能先私自買貨,運回京城之後,再更改賬單,假稱是海外購入,就算皇后猜出來了,但出於十分喜愛,也不會揭發出來。」 雙臂向上一伸,孔峰大歎道:「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你們做買賣的人心思就是狡詐,我就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