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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金萱 「誰?」 「蘇姑娘喜歡之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何天霖。」 鈴蘭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終於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原來蘇如煙在前往嵐州之前,竟然已有心儀之人,而那人就是後來讓她背叛少爺、與之私通的何天霖。原來他們倆竟是一對舊情人引誰想得到? 他們倆的事會在遙州城弄得人盡皆知,便表示這絕對是場轟轟烈烈的愛戀。 不顧身份、不顧名聲去愛一個人,結果卻為了家族放棄所愛。 不管那是自願或是被強迫的,她原本所擁有的、失去的、被迫的、被迫後所有擁有的,她的傷心、她的無奈、她對少爺和段家的不滿與怨恨,種種現實的無情、殘酷的累積,終至她走上對段家謀財害命這一途。 她不可被原諒,但卻也很可憐。 原來這就是所有悲劇的源頭,她終於明白。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她若有所思中帶著哀傷的神情令他擔憂。 聽見他的關懷,鈴蘭立即回神,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這才開口道:「我在想是不是有辦法可以幫他們倆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並不是在以德報怨,而是老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好像也必須給蘇如煙一次重生的機會。 段磊聞言,雙眼一亮,茅塞頓開。 「鈴蘭,你真聰明!只要幫他們倆結為夫妻,不管是蘇家或是娘都不能再追我娶她,可謂一勞永逸的好辦法。「他開心的笑著說。 「雖是個好辦法,卻必須要先找到何公子,說服他和我們一起回嵐州才行,之後也還得說服蘇姑娘。」 「這事交給我。」他信心十足,絲毫不覺得有何困難。 鈴蘭微笑點頭,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 ***** ***** 紅燭高燒幔絲低垂,喜房內靜悄悄地,外頭卻一片語笑喧嘩,熱鬧非凡。 這熱鬧的喧嘩聲已持續了許久,而且好像會一直持續下去鬧個三天三夜的樣子。 鈴蘭端坐在喜床上,靜靜地等待讓她等了兩輩子的人,心情既激動又複雜,還有一種疑似在夢中的感覺。 她成親了,和少爺成親了!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場不可能成真的美夢。 但是這並不是一場夢對不對? 從段家的婢女變小姐,再變成如今段家的少夫人,她一路走來經歷的所有事都歷歷在目,所以這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場夢對不對?就跟她重生一樣,全是千真萬確的事。 鈴蘭閉眼深呼吸,讓自己感受週遭現實的一切。 外頭的喧鬧,空氣中燭火的味道,頑頂上有著沉重的鳳冠,睜開眼,紅綾蓋頭遮蔽了前方視線,垂下眼,華美的大紅嫁衣在就她眼前,穿在她身上。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夢。鈴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微笑。 房門輕輕地被推開,沒有發出聲音,但門被推開的瞬間,卻讓外頭的喧鬧聲一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直到房門再度被掩上後才恢復原有的甯靜。 有人進房來了,是他嗎?應該不是吧?畢竟外頭熱鬧的氣氛正酣,他這個主角又如何能在中途離席呢? 既然不是他,她定要開口詢問。 「是誰?」她輕聲問道。 「你夫君。」 他溫柔的聲音意外在房裡響起,令她有些驚愕,隨後而來的則是期待與羞赧。 他來了。 紅綾被揭起,連同鳳冠一同被取下,他的俊顏驀然出現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的凝望著她。 「我來了,娘子。」他說,聲音溫柔,微啞。 他的那聲娘子令鈴蘭的臉不由自主的嫣紅了起來,她羞澀靦腆的低下頭,模樣嬌羞迷人,令段磊迷醉到幾乎忘了言語。 「鈴蘭。」他輕喚她。 「嗯?」她羞赧的輕應。 「鈴蘭。」他再喚一聲。 「嗯?」她再度輕應,依然低著頭。 「鈴蘭。」他三度喚她。 她這回沒再應聲,卻在沉靜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抬起頭來面對他溫柔深情的俊容,臉不由自主的又更紅了一些。 他伸手輕輕地撫著她嫣紅的麗顏,神情如癡如醉。 「我的。」他凝望著她輕聲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段磊的娘子了,對不對?我不是在作夢對嗎?」 她輕怔了一下,隨即漾出一抹溫柔羞澀的微笑,對他點了點頭。 她沒想到他竟跟她一樣有置身幻夢的不實感受。等待太久,夢想太久,一旦美夢成真,反倒變得有些難以置信了。 「夫君。」她紅著臉輕喚他一聲,向他證實這不是夢,她的確已經嫁給了他,是他的娘子了,而他則是她的夫君。 「再叫一次。」他雙眼發亮的看著她,啞聲說。 「夫君。」 「再一次。」 「夫君。」 「我的娘子。」他喃聲輕歎,再也遏制不住的俯身親吻她,順勢將她壓向身後的被褥。 被褥上,兩人長髮交纏,分不出你我。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今日結髮,一輩子相愛。 第10章(1) 「何天霖行蹤成謎,不知去向?」 意料外的答案令段磊眉頭緊蹙,卻讓一旁的鈴蘭輕愣了一下,立即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何天霖可能已經前往嵐州了。 她會這麼想沒別的原因,只因重生前,何天霖的確出現在嵐州。 略微猶豫了一下,她決定開口替陷入困境的段磊指點方向。 「他會不會追蘇姑娘追到嵐州去了?」她開口道,語帶猜測。 段磊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有這個可能,但也有可能單純只是為了不想觸景傷情而離開遙州這塊傷心地。」他說。 「你怎會這麼想?」她聞言,有些好奇的問道。 「將心比心。」 「意思就是假設哪天我們因無奈被迫分離,你會因為不想觸景傷情而遠離我們相處過的每一個『傷心地』?」她挑眉問他。 他蹙緊眉頭,正色的對她說:「我們不會分離!」 「我是說假設。」 「沒有假設,我們不會分離。」他嚴正的再次說道。 鈴蘭有些無言,他竟然連假設都不准,會不會太霸道了?但是她卻為此感覺心暖暖、甜甜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我們去坐畫舫好嗎?」她對他微笑道。 「怎會突然想去坐畫舫?」他訝然問。 「就是想去,陪我好嗎?」她柔柔地凝望著他。 「好。」他完全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 「除了坐畫舫外,我還想逛遙州城。」 「好。」 「聽說城外西邊有座落日峰,那裡的夕陽極美,我也想去那裡看夕陽。」 「好。」 她的臉上漾滿幸福的微笑,為他那一次又一次毫不猶豫的那聲好。 接下來半個多月的時間,段磊陪她遊覽整個遙州城,走遍近郊所有名勝之地,而她則默默地陪他等待何天霖的音訊。 他認為即使何天霖不回來遙州,也會為了擔心他的家人或朋友捎來平安的訊息,所以他們既然不趕時間,不妨等等看。 可惜他們等了十餘日,尚未等到有關何天霖的消息,卻先收到來自嵐州段家商行李行首托人俠馬加鞭送來的消息——夫人病倒了。 段家商行中幾位元老級行首其實都是站在支持他們的那方,李行首也是其中之,故而知道他們的行蹤,能與他們保持聯繫。 重要的是,李行首向來沉穩內斂,會讓人快馬加鞭送來這封信,那便表示夫人病得不輕,要他們盡快返家。 離家半年,遊子終歸。 ***** ***** ***** 馬車在陸武的吁聲中停在了段家的大門前。 停穩後,車廂的布幔被掀開,段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轉身伸手小心翼翼的將妻子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還好嗎?」他低頭關心的柔聲問道。 鈴蘭臉色雖然蒼白,卻還是微笑的對他點了點頭,輕聲應道:「還好。」然後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大門上方那兩個大大的「段府」二字。 終於到家了。 其實他們在一個多月前就該回到家了,會遲上一個多月的時間,只因她身體不適的關係,馬車才會放慢速度,走走停停。 慶幸的是,在歸途中他們陸續又接到李行首的幾封來信,告知夫人的病情已有起色,才令他們夫妻倆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不必再日夜兼程趕路,被恐懼、擔憂與悔恨焦灼焚心。 正當鈴蘭望著「段府」二字百感交集時,緊閉的段家大門突然發出「咿呀」的聲響,被打開了一個頭大小的縫隙,門房許伯從門內探出頭來。 他剛聽見有馬車停在大門前許久卻沒有離去的聲音,所以才會開門查看,沒想到出現在他眼前的人把他嚇了一大跳。 「少爺!鈴蘭小姐!」許伯激動的叫道,瞬間從門內跑了出來。「少爺,您終於回來了,還有鈴蘭小姐、鈴蘭小姐……」他熱淚盈眶的看著近一年未見的兩人,整個人激動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