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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金萱 從下午在大夫走後,她一覺醒來,他便一直待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晚膳時還想餵她用膳,吃藥時也一樣,把她嚇得不知所措。 她明白他想寸步不離的照顧她,但到了晚上該休息時,他也該回房休息吧? 「回房?」段磊露出一臉怪異的表情,「這裡不就是我的廂房嗎?」 「什麼?」鈴蘭愕然呆住。 「我們是夫妻,本就該同房、同床而眠不是嗎?」 鈴蘭被他說的話嚇呆了。同床而眠?他的意思該不會是今晚要與她一起睡吧? 就睡在這張床上,她身邊,與她蓋同一床被子? 「不可以。」她倏然激動的搖頭道。 「什麼不可以?」他挑眉問。 「你不可以睡這裡!」 「我們是夫妻。」 「但是我忘了,不記得這件事了。」 「即使如此,你依然是我妻子。」 「可是不行……不可以……你……我……」她慌得快要語無倫次了。「你不能在我想起一切之前,暫時睡別的廂房嗎?」她哀求的看著他。 「不行。」他斷然的拒絕。 「段公子——」 「叫我磊,你平時都是這麼叫我的。」他打斷她柔聲道。 鈴蘭心急如焚,沒心思理會叫法的問題,他要她怎麼叫,她就怎麼叫。 「磊,」她直接改口喚道,請求的凝望著他說:「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我們不能暫時以朋友的方式相處嗎?」 「不能。」他再次拒絕她,「大夫說了,照尋常相處的方式有助於幫你恢復記憶,所以我們還是一切照常較好。」 「可是——」 「別說了,該休息了。」他說著俯下身來親吻她一下,然後在她呆滯間扶她躺下之後又轉身去熄燈,不一會兒便上床躺臥在她身邊。 鈴蘭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亂動。 她真的快要被自己的自作聰明給逼進死胡同裡了,事情怎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夫妻? 少爺他怎麼可以撇下這樣的瞞天大謊,說他們倆已經成親,是夫妻了呢?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要與她同床共枕?他該不會是早已經看出她失憶的事是造假的,想利用這種方法逼她現出原形吧? 鈴蘭渾身僵直的躺在床上,腦袋亂亂轉。 是的,她並沒有失去記憶。 或許剛從昏迷中醒來時,她對於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完全想不起來,但是經少爺簡單的說明經過之後,她便慢慢地想起了一切。 她會順水推舟的裝失憶,完全是鬼使神差所致。 這一切還得從她在段家宅邸裡、突然遭受不明人士襲擊而失去意識後說起。 那天,當她再度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手腳遭受捆綁,嘴巴被布巾摀住,人疑似正處在一個快速移動的馬車裡。 當時的她除了驚恐之外,只覺得難以置信,想不透自己為何會一再遭遇這種事?難道這回又是為了她懂得未卜先知的謠言嗎? 她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正當她求救無門、胡思亂想之際,馬車猛然劇烈的一晃,然後無預警的停了下來。 「前面怎麼會有這麼多樹幹擋路?你去把它們移走。」馬車外響起陌生男子的聲音。 「是。」另一個聲音應答。 馬車停下來了,這是個逃走的機會。 這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於是便不計代價拚命的扭轉被捆綁在身後的雙手,激烈到連手腕被磨破了皮、流了血都不自覺。 她壓根兒就沒懷疑怎會有樹幹擋路,直到外頭突然響起兵器交擊的混戰聲,她這才驚疑不定的猛然停止一切動作,連呼吸似乎都在那一刻停了下來。 山賊?強盜? 沒多餘時間讓她胡亂猜想嚇自己,馬車前方的布簾驀然被人掀開,露出她熟悉不已的一張臉。 陸武。 是陸武!少爺來救她了! 她不由自主的喜極而泣,迫不及待想見他,結果他卻沒來,不在前來營救她的人群中。 他足足晚了十天才出現在她面前,其間她被陸武藏在城外一處偏僻的小村落裡,說是少爺吩咐的,還告訴了她這回指使綁架她的主謀就是夫人。 她有多震驚、多難受可想而知,但比起自己的心情,她更擔心少爺的感受,擔心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少爺一定傷透心了。 所以當少爺出現在她面前,決定帶她去巡視分佈在各地的段家產業時,她沒有絲毫異議,點點頭就跟他離開了嵐州。 這一走就是半年多的時間,而且還離嵐州愈來愈遠,大有一去不回的態勢,讓她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少爺他該不會打算不再回段家了吧? 旅途中她曾試探的問少爺何時要回嵐州,他沒有回答她。 她也曾在他提及想與她早日成親時,回答他想回到嵐州得到夫人的首肯後再舉行婚事,結果他提了兩次都得到她同樣的答覆後便絕口不再提起此事。 她真是愈試探愈擔心。 夫人就只剩下少爺一個孩子,少爺也只有夫人這麼一個至親而已,原本該是母慈子孝的一對母子,卻因她而反目成仇,從此不再相見,這樣的罪責教她如何擔待得起? 她一定得想辦法讓少爺返回嵐州,讓他們母子倆和好如初,她一定得想辦法。 因此她才會鬼使種差的想到利用失憶這藉口,看看少爺是否會為了幫她恢復記憶而返回嵐州段家,畢竟她在那裡充滿了許許多多的回憶,那些回憶甚至包括了府邸裡的一草一木。 她有信心,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為了幫她恢復記憶而打道回府。 只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呀? 她到底該不該現在就坦誠自己沒失憶的事?還是要咬牙再撐一撐? 她呀,還真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作繭自縛呀! 第8章(1) 鈴蘭在心驚膽顫、度日如年間平安度過第一晚。 隔天,因為前一晚她都處於情緒緊繃、未闔眼的狀況,所以那晚她連少爺何時上床就寢的都沒知覺,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了同床共枕的第二晚。 這結果令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言。 到了第三天,她終於獲准下床,不過範圍只能局限在廂房裡,令她有些喪氣。 好不容易才來到遙州,她多想四處逛逛,然後再趁機打聽一下有關蘇家的一切。 重生之後,她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也因此發現了許多重生前的她絕不會發現的疑點——她指的是有關少夫人的事。 其一,少夫人出現在段家時,芳齡已二十,早成了老姑娘了,蘇家若要真與段家結姻緣,應該早幾年就該出現了,怎會將女兒留到二十歲? 當然,這其中也有可能是因為段家大少爺發生意外英年早逝,這門親事才會胎死腹中。 可是這樣反倒更引人懷疑,因為既然都胎死腹中多年了,又怎麼會突然死灰復燃的找上門要結這門親事呢? 其二,關於少夫人腹中胎兒的親爹,也就是那位在城裡街道上因瘋馬亂撞,在馬蹄下救了少夫人一命,進而進入段家商行工作的何天霖。 他和少夫人當真是在那場意外中認識的嗎?還是在更早以前就認識了,抑或者那場瘋馬亂撞的意外,根本就是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只為了讓何天霖得以進入段家商行? 她會這麼假設不是沒道理,因為從何天霖出現,到少夫人懷有身孕、謀財害命奪取段家的期間不足兩年。這樣大的一件事,有可能會沒計劃,只是隨機而動的結果嗎? 她一直在想這件事,想少夫人和何天霖是否早在少夫人嫁進段家之前就認識了?所以趁這回出門在外,她才想來遙州走走,打聽打聽。 可是現下…… 唉!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段磊從桌案上抬起頭問道。 「我是在歎氣。」不是在申吟,好嗎?鈴蘭強忍著朝他翻白眼的動作,無奈的回道。 「為什麼歎氣?」 「你明知故問。」終於,她還是忍不住的給他一記白眼。 「什麼明知故問?」他不解。 「我想出去。」不想廢話,她直截了當的要求道。 「不行,你的傷需要靜養。」他一臉嚴肅。 「我已經靜養兩天了,這是第三天。況且我受的只是小傷,根本就沒事!」 「沒事你會忘了我是誰,自己叫什麼名字嗎?」他蹙眉道。 鈴蘭頓時啞口無言,就像鬥敗的公雞,氣勢整個弱了下來。 失憶的謊言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呢?她再度陷入掙扎與猶豫之中。 都已經走到和他睡了兩晚的地步了,她覺得沒達到目的——即使一些也好,就這麼放棄太可惜了,更別提在揭穿謊言後所要面對的他的怒氣。 光是想到他會多麼的生氣,她就膽怯了。 但是如果她再繼續失憶下去,會不會一直到離開遙州前,她都得和他關在這間客棧的廂房裡呀?她不要這麼悲慘啦。 「想不想沐浴?」看她一臉愁眉苦臉、悲慘欲絕的模樣,段磊開口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