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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綠光    


  「護駕、禁衛護駕!」皇上身後的貼身內侍尖聲喊著,殿外禁衛則訓練有素的散開,護駕的護駕,緝拿刺客的緝拿刺客,坤寧宮的門瞬地被掩上。

  「你沒事吧?」秦文略粗喘著氣問。

  安羽雖對突來的變化摸不著頭緒,但還是應了聲。「我沒事,只是……」驀地,覺得胸腹間有些難受。

  「安羽,你怎麼了?」秦文略不住地撫著她的背低問。

  「沒事,我只是……」話未完,哇的一聲,她吐了他一身。

  「安羽!」

  「你冷靜點,你是沒瞧過女子害喜嗎?」秦世淵讓貼身內侍和徐賁護著來到他身旁,秦世淵沒好氣地往他額頭一拍。

  「孕吐?」秦文略楞了下,瞧她吐出的穢物並無黑色,就像是每日她用過早膳後所吐的穢物差不多。

  安羽喘了口氣,虛弱地倒在秦文略的懷裡,側眼看著皇上。

  「一會讓七王妃先到後殿歇會,讓御醫替她診脈,朕有些話要跟你說。」秦世淵疲憊地說。「咱們父子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安羽不禁想,也許皇上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抽風吧。

  第十五章  名正言順成夫妻(2)

  確定了安羽安好無恙,秦文略才到偏殿見秦世淵,就見他神色萎靡不振,而內侍剛端了碗湯藥給他。

  秦文略站在殿外打量著,不禁想,才多久的時間,竟教他蒼老至此,何時連髮色都花白了,自己怎麼都沒發覺?

  「你還杵在那邊做什麼?」

  秦文略回神,踏進了殿裡,貼身內侍退出門外,小心恭敬地關上了門。

  這會換成秦世淵打量他半晌,才讓他在身旁坐下。

  「朕以為你真會叛變。」他突道。

  秦文略垂下眉眼。「兒臣記得皇上曾說過黃公公這些年偏於二哥,常與二哥私下聯繫,所以今兒個黃公公進王府傳旨,兒臣便覺古怪,於是先讓應多聞領兵封住爆門,兒臣先入內確定宮中狀況。」

  他認為黃公公是受皇后差使,代傳旨意,為的是要將他和安羽分開兩處,而皇上若是在坤寧宮,那就代表安羽是暫時安全的。

  「你就不怕錯估情勢,落得造反罪名?」

  「那就當兒臣誤判情勢。」

  秦世淵不禁低低笑開。「朕幾個皇兒裡頭,就數你最像朕。」而後,又補了一句,「但你也是最不適合當皇帝的皇兒。」

  「兒臣不想當皇帝。」他直言道。

  「朕知道,所以朕很私心地利用了你,就從你為你的侍妾求恩典開始,朕就開始策劃這一切,但朕沒想到皇后竟心狠於此,會差人毒殺你的侍妾。」

  秦文略沉默不語,秦世淵也毫不在意地自顧自地道:「朕允了你的恩典,引來你二哥的不滿,尤其當時眾皇兒裡頭,唯有你即將有子嗣,他們自然視你為眾矢之的,文法的心思不正,自傷嫁禍,朕冷眼旁觀著,朕要看朕的皇兒們為了皇位會鬥到什麼地步,然就在文法和文規各自扣押了西北軍糧後,朕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只有私慾而未將百姓生死擱在心上,憑什麼坐上皇位!」

  秦文略垂著眼,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在皇宮長大的他,從未感覺到平頭百姓有的親情,他不渴望也不稀罕,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安羽。

  「只是朕也沒想到皇后竟喪心病狂至此,打算誘你夫妻倆進宮,押了七王妃逼你率兵圍皇宮,形同造反,要不是你早已猜中,此刻朕已死在亂箭之中,而她正好可以將這罪名捫在你頭上。」

  「因為二哥有子嗣,她可以太皇太后的身份輔佐幼帝。」所以皇后的心思壓根不難猜。

  「是朕不該一時心軟,留下皇孫。」

  「皇上要是不心軟,兒臣會心寒。」所有的枝節都是有跡可尋,如果皇上沒有留下二哥的子嗣,他會真以為是皇上差人毒殺芸娘,那麼今日包圍皇宮,恐怕他是真要造反了。

  秦世淵疲憊地苦笑了聲。「文略,朕老了。」

  「皇上是累了。」

  「是啊,朕是累了……再不成材也都是朕的兒子,可朕不出手,任由他們自相殘殺……為了江山社稷,朕只能選擇當個殘忍的父親。」他突地扣住秦文略的手。「可是朕再殘忍,也不會無故傷害自己的血脈。」

  「……兒臣知道。」

  「你九弟是個癡兒,而你八弟是個心慈仁善之人,舅家無勢,他是個盛世裡需要的帝王。」

  「兒臣沒有意見。」

  「朕希望在你八弟登基後,你可以輔佐他,屆時你如果要離開京城,你那性子溫厚的八弟不會為難你的。」

  秦文略輕點著頭。事實上,他跟八弟不熟,上一次見到他時,他還不滿十歲,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你今日救駕有功,想要什麼封賞?」

  「兒臣只要安羽,安羽是兒臣給她取的小字,兒臣這一輩子只要她就足夠,兒臣要她是永遠的正妃。」言下之意是不因談家有任何罪事延及她身上,也不希望他哪天福至心靈又賞他兩個側妃。

  秦世淵不禁哈哈大笑。「雖說因為朕,害你失去了最寵愛的侍妾,但朕也替你找了個有情有義有膽識的姑娘當正妃,皇后賜她酒時,她多聰明,早知道朕就在一旁看著,她也不點明,逕自說著倘若有天孩子會傷及你時,她會捨棄孩子,甚至是捨棄自己的性命,朕問她如何證明,她便把酒給喝了,她喝得義無反顧,朕讚賞極了,也慶幸早一步差人將毒酒給換過。」

  秦文略楞了下,眉頭皺得死緊,就怕她要真是喝下毒酒,要他怎麼來得及搶救。

  「你回去翻王妃金冊吧,朕的答案就在裡頭,就算她倆性情不同,但至少掌心都有紅痣。」

  秦文略有些意外地瞅著他,又聽他道:「朕是皇帝,朕也是你的父親,你……已經許久不曾喚朕一聲父皇了。」

  「……父皇,兒臣不擅於嘴上取巧,可兒臣的心思,父皇應該都懂。」

  「是啊,如果你不是這般情深意重之人,朕原是屬意你登基的。」

  「父皇,兒臣只想要自己想要的,其餘的,給他人吧。」宮中牢籠圈住了皇家的孤寂,而他只想逃出宮中,一點也不留戀。

  帶著安羽回到七王府時,適巧雨停了,雲開見月,滿天星斗。秦文略原本想帶著她一道賞星光,可惜一杯御釀讓她至今還昏昏沉沉。

  回到寢屋先將安羽安置好後,他差了徐賁將王妃金冊取來。

  翻開金冊一看,他不禁托額失笑。

  「王爺,怎麼了?」徐賁不解的問。

  「沒事。」他將金冊收好,打算明日安羽清醒時再翻給她瞧,讓她知道父皇有多麼神機妙算,打一開始金冊上寫的王妃名諱就是談瑞秋。

  酷熱的大暑,熱氣幾乎要蒸騰整片大地,就連林木花草都快要奄奄一息。

  秦文略一回到王府,他那正身懷六甲的王妃便迎了過來,先幫他解了冠,換了常服,隨即替他梳理,洗去一身暑氣,而後又是遞涼水又是替他按摩放鬆肩頸。

  「這樣的力道好媽?」安羽笑得一臉狗腿地問。

  「……你又想做什麼了?」秦文略笑瞇眼回問。

  安羽笑咪咪地窩進他的懷裡。「老公,你最疼我了。」

  「然後?」

  「只要是我的願望,你都會幫我達成,對不對?」

  「嗯哼。」

  「我現在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嗯。」

  「今晚李家牙行有黑市,我……」

  「我想起我還有事務要辦,先去外書房了。」

  「蘇秦!」安羽立刻巴住他,捧著他的臉。「做人不要太過分了,茶也喝了,按摩也舒暢了,不知道感恩圖報該怎麼寫嗎?」

  「我沒要求,是你免費的招待。」秦文略毫無愧意地道,對她送來的禮一律收下再說。

  「得了,這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你接受我的招待,就要答應我的要求,這是行規,是江湖道義,你懂不懂?」

  「不是很懂,我倒是覺得……換一種招待,我會比較受用。」

  「哪一種招待?」

  秦文略附在她耳邊低語,她的小臉瞬間漲紅起來。「你……我……我以前懷孕時,你都不會要求的。」

  「可是……」他啞聲喃著,已經開始啃她的頸項。「我已經好久沒碰你了。」

  「哪有很久?」拜託,才幾個月而已。

  「二十年。」

  她摸摸鼻子,對他心憐了起來,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要不先教他們將水備好,就說你要泡澡,好不。」

  「當然好。」

  於是差人在夾間備好了熱水,秦文略便將她拖進了夾間。

  「你真的要泡澡?」她詫問著。

  時候不早了,她得要趕緊做準備才成呢。

  「不,是咱們一起泡,洗個鴛鴦浴。」說著,他已經動手解她的衣裳。

  「不用了,你……啊……」她輕吟了聲,暗罵他動作這麼快,竟把她的衣服給脫光光了。

  ……

  「蘇秦!我懷孕才三個月耶!」雖說勉強算是穩定期了,但也不能任他恣意妄為呀,真的不怕孩子出狀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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