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光 > 三嫁不是簡單活(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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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綠光 「啊,原來是本王弄錯了,這倒也無妨,橫豎本王多的是手段。」 他朝應多聞勾了勾手,借了一把短匕,拿在手上把玩著,突地一把插進邢爺身旁的小廝身上,插得不深不淺,就剛好在後頸上,當場小廝哀嚎出聲,眾人莫不驚詫地噤若寒蟬。 「應多聞,去跟李叔昂借,多拿幾把短匕,本王要讓他們見識見識,在西北時本王是怎麼逼供的。」 就在應多聞應聲時,邢爺忙道:「王爺!素聞七王爺賢仁惠民,王爺怎能用如此手段對付一般平頭百姓,咱們又不是外族!」 秦文略輕呀笑了聲。「你誤會了,本王不分外族什麼的,只要是有心戕害王朝百姓之人,人人皆可誅之,當初本王刑求的,是朝中派去的押糧官和監軍,你可知道本王是如何將他們凌遲至死的?很簡單,從後頸到肩頭,甚至到背部,依序插上短刃,本王一天往下扯落一把,瞬間皮開肉綻,血水噴濺,那位最硬氣的押糧官也撐不過三天,你想,你們可以撐上幾天,本王倒是挺期待的。」 邢爺聞言,瞬間白了臉,後頭的夥計已經沉不住氣地喊道:「王爺,咱們都是拿錢辦事的莊戶,咱們什麼都不知情,王爺饒命啊!」 「莊戶啊?」秦文略笑瞇了眼,直睇著邢爺。「你呢,邢爺?」 邢爺直睇著他惡鬼般的笑臉,一股寒意竄上了背脊,教他猛打寒顫。 到底是誰說七王爺是最溫潤無害的君子? 掌燈時分,秦文略回到王府時,適巧瞧見幾個大箱籠正搬出大門口,往外頭的馬車上堆著。 「王爺,這是孟側妃的嫁妝,方才終於清點完畢,準備全都送回孟家。」蘇嬤嬤正在指揮著粗使婆子和小廝將後頭的箱籠都搬上,一見秦文略回府,便迎向前解釋著。 「得清算清楚,只要是她孟家的,全都送回去。」 「老婆子曉得,只是這孟側妃進王府後,除了嫁妝也採買了不少東西,費了點功夫才終於點清楚了。」蘇嬤嬤看著最後的箱籠上了馬車,不由道:「他日若連鞏夫人都休離了,要帶走的箱籠,恐怕沒幾十輛馬車是搬不完的。」 她心底清楚,王爺這回是要清算府中的女眷,既然送走孟寄蘭,那麼鞏雲栽勢必也待不久了。 「她?」他以為鞏雲栽是低調度日的女人。 「王爺不管後院所以不知道,王爺前往西北時,鞏太太常常送來東西,總是幾箱籠幾箱籠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教搬運的小廝一個個搬得氣喘吁吁。」 秦文略垂下長睫,一般姑娘家的箱籠裝的不外乎是布料或是瓷器,再怎麼重也不可能教小廝搬得氣喘吁吁,除非裡頭裝的是金銀銅類的東西……驀地,一道靈光閃過,浮現秦文韜對他說過——有空多待在府裡。 鞏雲栽的胞姊是二哥側妃,去年才剛產子,那是二哥目前唯一的兒子,鞏側妃極其得寵,要是他日二哥登基為帝,鞏側妃就算主持不了中宮,但至少可以得個貴妃,在這種情況下,鞏雲栽的處境極為微妙,若是她無心向他,必能成為二哥最大的助力,好比二外頭馬車乍停,門房探出頭一看,便道:「王爺,是都察院的馬車。」 秦文略回頭望去,就見宋綽一臉為難地踏進七王爺府。 秦文略笑了笑,啟聲道:「宋大人來得剛好。」 「欸?」宋綽微詫地望著他。「莫非王爺有事找我?」 「可不是,瞧見外頭的大箱籠了沒?」他朝外頭一指。「昨兒個本王休了側妃,這是側妃的嫁妝,光是清點就費上一整天的功夫,府裡的嬤嬤發現這箱籠都擱到發霉了,於是趁著今日艷陽高照,便差人把府裡的箱籠全都打開,可偏偏本王的另一名側妃卻怎麼也不允人去碰她院落裡的箱籠。」 一旁的蘇嬤嬤聞言眉眼不動,心裡已經有了思量,暗暗地退到一旁,叫了幾名婆子帶著小廝先前往撥雲閣,再偷偷調了幾名侍衛朝屏香苑而去。 宋綽眼眸一轉,低聲問:「王爺的意思是側妃的箱籠暗藏玄機?」宋綽不得不讚歎,王爺這話說得真是漂亮,打一開始就先把自己和那位側妃給切割開了。 「豈只是暗藏玄機,這一隻箱籠可以讓小廝搬得滿頭大汗,宋大人覺得裡頭究竟是裝了什麼?」 「這要是不打開,怎會曉得。」 「本王也這麼想,正準備到撥雲閣一探究竟,不如宋大人作陪吧。」 「王爺,請。」 撥雲閣裡,鞏雲栽就坐在錦榻上刺繡,突聞腳步聲,外頭的嬤嬤立刻掀簾進門,低聲道:「小姐,宋大人已經到了。」 鞏雲栽聞言,輕點著頭,而後又聽嬤嬤道:「王爺也適巧回來了。」 「雀兒那邊可有消息?」鞏雲栽急忙問。 「已經派人去探了。」 「動作要快!」鞏雲栽急聲道。 「是。」嬤嬤趕緊到門外又調派幾個丫鬟前去。 鞏雲栽再無心思刺繡,一心繫在待會即將發生的事。就在一個時辰前,鎮國公府差了人通知,要她立刻將那十幾隻箱籠搬進主屋後院,她毫不猶豫地照辦,就怕一時擔擱壞了好事。 她知道箱籠裡裝了什麼,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她心甘情願,因為只要事成之後,她就會成為二王爺的第四位側妃。 為此,她即使受盡委屈,哪怕為了二王爺嫁進七王爺府獨守空閨都好,這些苦難皆是為了他日能夠與二王爺團聚。 暗忖著,她揚開了美麗的笑花,彷彿她長久的夢想即將成真,然而在房裡等了快兩刻鐘,卻壓根等不到宋綽和秦文略時,她察覺有不對勁,忙將嬤嬤給喚進了房。 「不是要你差人去探探的嗎?」 嬤嬤正要回話,外頭隨即有人低喊著「回來了」。 嬤嬤走到外頭一探,趕緊將人給拉進房裡。「到底是怎麼了,小姐正在問話,趕緊說。」 小丫鬟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雀兒姊姊被抓住了。」 「你說什麼?!」鞏雲栽嚇得站起身。 小丫鬟瑟縮了下,邊喘著氣道:「不知道蘇嬤嬤怎會察覺,找了府裡的侍衛和粗使婆子堵在通往屏香苑的小徑上,帶頭的雀兒姊姊就被逮住了,後頭的東西全都被扣在原地,後來……王爺和那位大人也到了。」 鞏雲栽踉蹌地跌坐在錦榻上,雙手顫抖不已。 怎會這樣?眼看著一切就要成功了,為什麼他會察覺? 箱籠裡裝的全都是軍械,是當初支援西北該運抵的軍械,當初二王爺托了父親將一部分寄放在這兒,就是為了以防他日之需,如今剛好可以拿這筆軍械栽贓秦文略,眼前正妃移往主屋養病,屏香苑是絕佳的嫁禍之地,一旦右都御史前來,查得這批軍械,秦文略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他失勢之後,能得恩寵的就只剩二王爺了,如今…… 「徐總管?」 外頭的丫鬟婆子迭聲喊著,鞏雲栽側眼望去,就見徐賁無視婆子們的阻擋,硬是踏進了她的房內。 「奴才僭越,請鞏夫人恕罪,但奴才是領命在身,還請鞏夫人先隨奴才走一趟屏香苑。」徐賁噙著笑,恭敬地負手在後。 「好端端的要我去屏香苑做什麼?」鞏雲栽沉住氣,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表情。 「夫人去了之後就知道了。」徐賁笑意不變地道。 「如果我不肯呢?」她高傲地揚起臉。 徐賁不由笑歎了聲,朝她微微施禮後,斂笑道:「那就莫怪奴才失禮了。」 一刻鐘後,徐賁將鞏雲栽帶到了秦文略和宋綽面前。鞏雲栽有點狼狽,因為她的嘴裡被塞了布,身上裹了條大被褥,讓徐賁扛進了屏香苑的偏廳裡。 「王爺,奴才怕跑得太急害夫人咬傷唇舌,所以給她塞了布,還請王爺恕罪。」徐賁單膝跪在秦文略面前解釋著。 這解釋極為隱晦,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聽在宋綽耳裡,總覺得徐賁是在暗示這舉措是在預防鞏雲栽咬舌自盡。 「無妨,總是得防著點較妥,要是不小心傷了她,本王也過意不去。」秦文略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目光盯著已經取下布巾的鞏雲栽。「鞏氏,本王認為事已至此,你再多做什麼也是徒勞無功,倒不如把話說清楚吧。」 鞏雲栽恨恨地瞪著他,緊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肯說。 她的反應彷彿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便轉而問向宋綽,「依宋大人在朝多年的經驗判斷,你認為這該如何處置?」 宋綽撓了撓臉,笑得有些尷尬。他尷尬,是因為他原本是領著皇上旨意前來七王爺府,查緝七王爺府裡是否私藏軍械。當時他一聽到時整個人都傻了,搞不懂正是鋒頭最健,最得恩寵的七王爺,怎會要教皇上給狠打一頓。 誰知道進了七王爺府,才明白什麼叫做峰迴路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