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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白翎    


  「沒關係。」

  她突然出聲,阻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最擔心的事。」

  望入她毫無疑慮的眼眸裡,他腦中竟擠不出任何一個字。

  沒來由的,他既到有些恐慌,卻不是來自公眾人物與媒體的壓力,他怕的是她有朝一日後悔跟了他;他怕的是某天醒來的時候,必須承認自己是她事業上的絆腳石。

  「你想我們會有結果嗎?」他不由得苦笑,隨口提起。

  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韓思芳怔了怔,揚起唇角道:「我願意嫁給你。」

  這回答逗得他笑出聲來,「我又不是在求婚,你願意什麼?還是你又拿了哪部戲的對白來唬我了?」

  「那不是劇本喲!」她大方牽起他的手,十指交扣,「你知道嗎?對我來說,這樣牽著一個人的手,走在路上逛街、散步,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的事,你會不會覺得道樣的生活很可怕?」

  聞言,他腦中聯想到的是鮮血、手術刀、警鈴聲。

  可怕嗎?

  「完全不會。」他對自己的抗壓性相當有信心。

  聽了,她笑開來,情不自禁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上了車,繫好安全帶,韓思芳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該是坦白的時候了。

  「坦白說……」她啟口,目光直視前方卻沒有聚焦,「我還有一件事情還沒告訴你。」

  那嚴肅的口吻讓陳士誠跟著祌經緊繃了些。

  他想了想,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上路了之後才道:「你說,我在聽,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嚇不到我了。」

  韓思芳抿抿唇,考慮著該從哪裡開始切入,不一會兒,她才啟唇,「其實,我很久沒跟爸媽住一起了。上一次我說我們還住在一起,是隨口騙你的。」

  他靜了幾秒,最後「嗯」的一聲,實在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有必要特地「騙」他嗎?

  「所以他們還住在以前那個地方?」他問。

  「沒有。」她搖搖頭,牽了牽唇角「他們移民了。」

  「喔?」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移民哪一國?」

  「天國。」

  他頓住,這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令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半晌,他終於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輕咳了聲,順著話題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我十九歲那一年。」

  「是意外嗎?還是……」他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相當平靜,沒什麼特別的情感流露出來。

  「嗯,是意外。」她點了下頭,淡淡地敘述,「那一年,我第一次接到走秀的工作,地點在高雄,他們兩個說一定要去看女兒走秀,結果卻在國道上面發生禍。」

  他沉默著。

  她則是低下頭,盯著雙手。回憶事故前的那幾年,她因為惦記著「那件事」,所以從未真正原諒過自己的父母親,直到他們就道麼突然走了。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心裡的悔恨。她怪自己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不試著去解開彼此的心結?為什麼不試著去解開雙方的誤會?世界上一定會有更妥當的處理方法,只怪她從來都沒有積極去找出來。

  千錯萬錯,就錯在她的軟弱。

  看著她垂眸落寞的側臉,陳士誠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緊緊握住她。

  雖然他的工作每天難免面對生老病死,但這與「向家屬宣告病患死亡」是完全一不一樣的狀況。

  「為什麼當年不告訴我?」事到如今,既然說什麼都不對,那就只好繼續發問。

  她卻遲疑了下。

  他察覺了,急忙道:「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不勉強——」

  「不是的。」她苦笑,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是擔心你會因為同情才讓我接近你,就只是這樣,不是不願意說。」

  他眉頭擰起,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看待他。

  可下一秒他也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否真有可能基於「同情」而放心讓她持續待在身旁?

  只是若真是如此,「同情」勢必會成為他逃避的最佳借口,借口自己對她沒有不當念頭;借口自己不是因為愛她才對她溫柔;借口自己除了當她的支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突然,陳士勳說過的話又浮上他的心頭。

  原來,他與韓思芳之間最大的障礙,從來就不是身份,從來就不是年紀,從來不是外界的任何人。

  而是他自己。

  第8章(2)

  送她到家之後,因為她非常擔心會被人撞見,於是讓他停在距離大樓尚有五百公尺遠的地方。

  這樣的理由實在是令他啼笑皆非。

  「剛才在公園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一點?」他笑了笑,忍不住調侃她一句。

  「那又不一樣!」回想當時的畫面讓她耳根一熱,急忙道:「很多人知道我住在這裡。你都不曉得,我常常在家門口被人也攔下來要簽名、要合照,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都有。」

  「我知道,你跟我說過。」他微微一笑。

  「我說過?真的嗎?」

  「你話很多。」

  聞言,她臉一紅,「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講話。」

  他盯著她泛紅的臉蛋,頓時情動,忍不住傾前吻住她的唇。她先是一僵,而後自然地閉上了眼,生澀地回應。

  忘情吮吻了好一會,他總算主動結束了這個吻。他凝視著她的眼,見她醺醺然,模樣有些害羞。

  「這樣像是因為同情嗎?」

  她紅著臉,搖搖頭。

  他笑了。「所以我吻你是因為我愛你、想要你,就只是因為這樣,懂嗎?」

  「懂。」她笑了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紅牡丹。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撫觸裡儘是憐惜,「快回家吧,等等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都親了才這麼說……」

  「那你快賞我一巴掌,到時候可以解釋成是被我強吻。」

  「神經,我才不要。」她失笑,捶了他一拳。

  最後,她在下車前又主動吻了他一記,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式的吻,對他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他遠遠目送她走進大樓,接著果然就像她所說的,她在大樓門前被兩個男孩攔了下來。

  三個人交談了幾句,兩個男孩先後拿出像是手帳的東西,而她則是接過一枝筆,在上頭簽了名。

  他不自覺地皺緊眉頭。

  老天,都幾點了,還有人守在門口要簽名?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說不上來心裡這種悶悶的感覺是什麼。

  遺憾的是,她以為自己終於等到幸福,卻只是曇花一現。

  辦公室內氣氛降至冰點。

  Samantha、許文娟、韓思芳,三個人對峙而坐。

  老闆平常已經是不苟言笑了,此刻嚴肅的表情更是令人倍感壓迫,韓思芳抿緊薄唇,一語不發,四周氣氛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桌面上攤著一本當期最新的八卦雜誌,只不過刊登出來的報導內容卻不是當初所約定的那樣。

  姚允妃夜會醫師郎,高調劈腿二男!

  抖大標題,聳動憾人。

  內頁裡的照片是她和陳士誠在公園裡的一舉一動,不論是擁抱,還是十指緊扣,甚至是後來在車上的那一吻……

  「現在你高興了吧!」

  Samantha終於耐不住情緒,氣急敗壞地一把抓起雜誌就往地上摔,失控地大吼,「你是存心要把公司搞爛嗎?你是不是想報復我?報復我叫你替葦婕收拾爛攤子,所以搞了一個更爛的攤子叫我收?是不是?是不是?!」

  韓思芳面無表情,呆然地盯著桌面。「不是。」

  此刻她的腦子只剩下一件事——陳士誠。

  他還好嗎?被認出來了嗎?擔憂的情緒一時漲滿,在她的體內驚惶亂竄,找不到出口。

  她好後悔,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個環節開始反省。

  是答應夜宿高智崗家裡開始?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士誠哥的那一瞬間?她錯了,錯得離譜,她應該先打電話給文娟的,怎麼會笨到打給士誠哥把他給拖下水呢?

  是了,她真笨,而且已經笨到無藥可救。

  明知道是配合雜誌社的假緋聞,就應該想到記者會在附近等著拍照,不是嗎?她怎麼會沒想這一點?

  她怎麼會沒想到?!

  思及此,她彎下腰,將臉縮在膝蓋上,她的粗心讓記者拍到了許許多多「精采」的鏡頭不說,還害了士誠哥。

  「怎麼?後悔了?」Samantha冷笑,「現在才後悔來不及了!」

  「好了啦!」許文娟出聲制止,「現在酸她有什麼用?先想想看怎麼收拾比較實際點。」

  「喔?你倒是告訴我怎麼收?都親成那樣子了,能否認嗎?」

  Samantha將雜誌撿了起來,翻到最精華的那一頁,忿忿地敲了敲上頭的照片,道:「你看看,人贓俱獲!現在好啦,一大早就有幾百個記者和粉絲打電話來求證,電影公司更是打電話來罵到臭頭,我——」

  「是因為高智崗想強暴我!」

  韓思芳幾近崩潰地吼出,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緊緊握拳,控訴道:「我怎麼知道他會突然那樣對我,除了逃出去,我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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