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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白翎 她聳聳肩,「我無所謂,你可以一直繞下去,油錢我出。」只要能坐在他旁邊,地點是哪裡都無所謂。 「你在開玩笑?」 「沒有。」眨眨眼,眼神很真摯。 「……算了。」他又歎了口氣。想想,便拿出行動電話,作勢要撥號。 「不要打給我的經紀人!」她一急,緊抓住他的手腕。 他怔住,呆愣了幾秒。 「你傻了嗎?我哪會知道你經紀人的電話?」他覺得好笑,卻也覺得吃驚,不知她道反應是打哪兒來。 「呃……」她面色微窘,趕緊鬆手。 那摸樣讓他真的笑出了聲音。「這麼怕經紀人?」 「也不是怕啦,」她歪著頭,擰了眉,「她很囉唆啊,每次都要生氣她才肯閉嘴。」 「她是為你好。」 「我根本不需要兩個媽。」她扁嘴。他又笑了。他打通電話給母親,臨時取消了飯局,然後開車戴著她,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北邊的方向開。 車上載著明星能去哪裡?他不知道。 他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來,最後乾脆順著直覺開,一路上聽著她聊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像是什麼「中山北路上有一家日式料理很好吃」,或是「那家服飾店的老闆超機車」,甚至是「我在這個十字路口拍過戲」等。 之後他莫名其妙開上陽明山,又覺得再這樣開下去可能又要下山了,於是過了小油坑之後,他開進了大屯山自然公園的停車場,關了大燈、拉起手煞車,側過頭睇著她。 她原本還在絮絮叨叨個沒完,被他這麼一瞧,頓時僵住。 「幹嘛?」她眨了眨眼。 「你話真的很多。」他輕歎口氣,伸手轉動車鑰匙,熄了引擎,「我開了快一個小時,你居然可以自言自語一個小時。」簡直不可思議。 「那是因為你都不理我,我只好自己一直講啊。」她才發現車窗外頭是漆黑一團,「欸?這裡是哪裡?」 「山上。」他淡應兩個字。 「山上?」她愣了下,「為什麼我們會來山上?」 他翻了個白眼,低頭摳摳眉尾,「我已經被你害過一次了,要是被狗仔拍到,我是不是又要再搬一次家?」 聽了這話,韓思芳像是突然被人迎面潑了盆水那樣,臉色蒼白。 在那一瞬間,陳士誠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低下頭,隨即又望向車外,「向來就不是你害我,只是總有人會因為你而——」 他打住話,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解釋。 人人想搶的花朵萬萬碰不得,摘了之後必成眾矢之的,這道理他懂,放在心裡明白就好了,何必拿出來酸她?她何其無辜。 「算了,」他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改口道:「當我沒說,你打算整個晚上都耗在外面嗎?」 她立刻揚起唇角,迎上他的目光,「我可以嗎?」 「當然不行。」 「那你問心酸的?」 「我這是在委婉地告訴你——我很累、我想休息、我明天還要值班。」 「你睡啊,我又沒差。」 他又無言了。 坦白說,他真的不懂這女人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不管怎麼說都毫無真實感。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也來得沒有道理。 今日她已經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重量級女星……呃,或許他根本無法體會她到底有多紅,但至少能從別人的口中略知一二。 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會想賴著一個平凡的鄰居,更何況是一個十多年沒見面的老鄰居,不是嗎? 「你是怎麼進這一行的?」他脫口問出。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沒有他的那段日子裡,她是怎麼過的?過得好不好?功課有沒有退步?鋼琴是不是完全沒在練習? 又或者男孩寫給她的情書是不是一樣多?有沒有人替她過濾追求者?她第一次上妝的時候是幾歲?還有…… 「被搭訕。」 她的答案打斷了他的思緒。 「搭訕?」 「嗯。」她點點頭,目視汽車的前方,又道:「有個經紀人在路上搭訕我,說要栽培我,一開始我還當他是騙子呢。」 「後來呢。」 「有一天他偷偷眼著我回家,我嚇死了,還以為遇到什麼變態癡漢,誰知道他恭恭敬敬的說想拜訪我爸媽。」 陳士誠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聆聽她的經歷。 看著她美麗細緻的側臉,他心裡頓時出現一種複雜的感受。他無法相信自己車上此刻正坐著一名天後級的女星,同時,他卻又得把這個女星和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小妹妹重疊在一起。 「後來啊,他到我家去拜託我爸媽,請他們同意讓我簽約。」韓思芳逕自繼續道出那些過往,「經紀人說得天花亂墜,我爸媽聽得都樂歪了。才短短一個月,我就拍了一堆資料照、試鏡短片,上了一堆什麼美姿美儀課,走台步有的沒的。從此我就變成了搖錢樹……」 她頓了下,眼神聚焦在某個很遙遠的地方,那眼神絕對稱不上愉快。 「所以其實你根本不想進演藝圈?」他微擰起眉。 她如夢方醒,即刻揚起唇角。 「倒也不是說不想,只是……」她回過頭來,直視著陳士誠,苦笑道:「唉,該怎麼說呢?一開始的初衷和最後的目的總是會有出入,對吧?」 「你的初衷是什麼?」 她輕笑出聲,初衷嗎?當然是為了他,不然還能是什麼?從她懂事以來,她就拚了命想與他並駕齊驅、變成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只是她並不打算說出口,有些事情,說出來反而會成為對方的負擔。 她故意略過這題,岔開了話題,「士誠哥呢?你為什麼會想當醫師?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會跟你爸媽一樣,變成很厲害的律師。」 聞言,他笑了。 她則是被他的笑容給逗笑。「幹嘛笑我啦?我是說真的欸!」 「你希望我當律師?」 這一問,兩個人都愣了下。 就算她的回答是「希望」又怎麼樣?他說得好像自己會為她而改變似的,這絕對是失言。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適合當律師?」他咳了兩聲,別過頭去看著窗外。 第4章(2) 突然,駕駛座旁的停車格駛進來一輛休旅車。 「有人來了。」他本能地傾前一些,試圖擋去大部分的視線,「你要不要……把口罩戴上?」 「啊、好。」她低下頭,重新戴上口罩,接續了方才未說完的話語,「不管你當了什麼,我都喜歡。」 聞言,他的心臟像是被人悄悄捏了一下。 幾秒後,他重新調整自己的呼吸,若無其事地將話題給轉了回來。「我高三那年,我爸問我為什麼想學醫。我回答他,與其一輩子忙著把黑說成白,不如學著怎麼把快死的人救活。」 她戴著口罩,卻仍然看得出來那雙笑得彎彎的美眸。「那他怎麼說?」 「他聽了之後只是點點頭,說『你自己有想法就好』。」 「好棒的爸爸。」她的父母幾乎不曾聆聽過她心底的話。 「你爸爸不棒嗎?」其實,他對她父母的印象仍然鮮明。尤其是把他當成戀童之狼的那一幕。 她卻苦笑而不答。 或許她也想起了同一件事,但他不確定。 經過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懷,直到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或許陳士勳的話是對的,那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甚深,無奈他從未察覺。 十幾年來,他的確不時夢見那些子虛烏有的罪狀,甚至有時候他會認真、客觀地審問自己——我真的只是把思芳當成是親妹妹嗎?我真的對她毫無不當的念頭嗎? 第一年,是;第二年,是;可漸漸地,答案卻不再那麼堅定了。哪怕只是一點兒的動搖,都會讓他相當厭惡自己,彷彿當年的那些人並沒有錯看他一樣…… 車內的氣氛變得詭譎,並且令人窒息。 韓思芳知道他想起了什麼,趕緊笑道:「所以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 他回過神來。「什麼怎麼樣?」 「我現在長大了、變漂亮了,那你對我有興趣了沒有?」 他微笑,道:「你從出生開始就很漂亮了。」 「你敷衍我?」 「我這哪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兩個人頓了頓,韓思芳低頭從口袋裡摸出行動電話,看了螢幕一眼,上頭顯示著「文娟」。 「……是經紀人。」八成是發現她不在醫院裡了。她歎口氣,「怎麼辦?我不想接欸。」一旦接了,她勢必得馬上回去。 他則是靜了幾秒,勸道:「這就是你的工作和責任,能逃多久?」 她沉默了下,這才認命接聽,當然無可避免地被叨念了好幾句。 一個小時之後,他將她送回了醫院附設的員工停車場的電梯前。 韓思芳解開了安全帶,卻遲遲沒下車。 「怎麼了?」他問。 「沒。」她輕咳了聲,又道:「以後你還能這樣載我去兜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