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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夏灩    


  想起好多好多啊,他是這麼的珍貴,使她想好好珍惜,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產生了一種強烈渴望保護一個人的念頭,她輕輕捧住了他的臉,傾身吻了上去,以極其虔誠的姿態。

  不論如何,他活著,能呼喊自己的名字,而她手心下是一片溫熱,傳達著他的生命脈動,僅僅如此,徐洺芃就已感謝。

  兩個人唇貼著唇,一直一直相吻著,猶如某種確認彼此存在的儀式。這是徐洺芃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主動深吻他,帶著這麼強烈的情不自禁,隨即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一下子面紅耳赤,正想退開,卻被他握住手,按住了背脊。

  嘴唇再度被堵住,這一次的吻極盡濃烈,徐洺芃四肢泛軟、胸口熱麻,像有人在她的腦裡倒了杯果汁,那滋味既甜又酸。

  她這回沒斥責他的不分場合,因為是她先開始的……背後是大面的玻璃窗,也不知道剛才外頭有多少醫生護士走過,她赧著臉,抹過腮紅的頰透出的粉是自然的潮紅,顧恆止瞅著她這副又羞又窘又難言的模樣就不自覺笑了起來,他形狀好看的唇朝兩旁扯開,笑得燦爛,又帶了一點傻氣。

  徐洺芃胸口一陣激盪,她好久沒看他這般笑過,即便躺在病床上臉上透著灰白,他的笑仍舊明亮得有如白晝的日光,打破了黑暗。她真不敢相信,這麼多年,她發覺自己一點也看不膩眼前這人的笑容,甚至一次一次地受到吸引……

  她這才領悟,愛一個人根本不存在極限,每次都認為自己愛得夠了,不可能再更愛了,但她錯了,原來她愛他,早已超越了自己的想像,所以才會在他開口提離婚時,受到那麼巨大的打擊。

  沒有他,她的人生便不是完整的。

  她重新拿起了畫本,在上頭書寫。「以後我就是戶長了,你要聽我的。」

  顧恆止笑了。「那戶長,牛肉你覺得清燉好,還是紅燒好?」

  「紅燒好了,還有,我不要太甜。」

  兩人相視一笑,握緊了彼此的手。兩年前,他剛向自己求婚時,她還以為自己這一生已經注定和愛情無緣,她羨慕好友們都是戀愛結婚,卻沒發現其實愛早就存在……

  現在,她不用羨慕任何人了。

  顧恆止頭部傷癒,四肢健全的他確認腦部情況無恙,並且習慣活動身體以後,決定提早出院。

  這次回家和之前不同,他必須承受自己失聰且短期內好不了的事實。血塊位置太深,開刀時間勢必拖長,有可能會導致腦部缺氧,細胞壞死,甚至受到感染。手術結果已經確定,許多生活習慣都得改變,至少,他不可能一輩子賴在家裡混吃等死,即便真要當個專職的煮夫,還是要上菜市場買菜。

  出院前,他改閱讀許多這方面相關的書,決定學習唇語,但台灣這方面的機構極少,他只好自學。

  於是顧恆止從本來分不出大小S的健康業務員,變成家裡蹲的電視男人,成天盯著螢光幕辨識那些綜藝節目及國語戲劇的口形。台灣人說話偏含糊,徐洺芃便給他找來「大宅門」跟「雍正王朝」之類演員口齒清晰的戲劇,讓他看得清楚一點。

  顧恆止沒法出去工作,還好兩人平時開銷不大,尚有一筆存款,加上保險金等算一算,增進了溝通能力興許還能做個小生意之類的,雙方父母聽了他的主意自是連連說好,尤其顧父,儘管嘴上沒講,但看見自己的小孩遭逢遽變,卻仍挺直了腰桿,不怨天尤人,找出方向,即便他們顧家往後真的後繼無人,他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徐洺芃每天睡前的任務多了一個——朗誦,小夫妻拿著一本書,她一字一字念,顧恆止看著內文,再瞄瞄她的唇形,辨認每一個字。

  這一晚,他把一本書扔給她。「今天來念這個吧!」

  徐洺芃接過,睇了眼書名,哭笑不得。「這是叫我念情詩給你啊?」

  他給她的書是席慕容的《無怨的青春》,顧恆止一臉偷腥成功的笑意,拍了拍床催促。「快點快點。」

  好吧,反正他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這樣的想法偶爾會冒出,不否認仍有一點惆悵,偶爾她會在做什麼的時候,下意識呼喚他的名字,但喊了幾聲才慢慢想起,他聽不到。

  那種感覺很寂寞,而該比她辛苦的當事人卻很豁達,甚至拿自己的耳疾開玩笑。「往後你在床上可以輕鬆一點了,不必那麼費力喊出聲音來……唉喲,我是病人!反對暴力……」

  第8章(2)

  他的口無遮攔始終令徐洺芃好氣又好笑。她拿著書本上了床,只一盞床頭燈柔柔地兜繞著他們,席慕容的文字簡單而繾綣,那些關於愛和青春的句子,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徐洺芃緩緩念出這句詩,一個字、一個字,顧恆止盯著她的口形,再睞向書本上的字句。「嗯,所以要對我溫柔一點。」

  她白他一眼,繼續誦念。很快地,他們倆都沉醉在那優美的詩歌裡,徐洺芃剛沐浴過透著粉潤的唇一開一合,他仔細瞧著,卻不知道自己注意的究竟是她還是書裡的文字,他真想聆聽她是用怎樣的聲音、怎樣的語氣讀這些句子——

  是的,沒有什麼,可以由我們來安排的啊。在千層萬層的蓮葉之前,當你一回眸,有很多事情就從此決定了……

  他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夏日下午,她蹲坐在那兒,清亮的眼望著球場上的自己。分明早已注定,為什麼那時候他們沒相互察覺彼此的心情?也許這樣,他們就會有更多時間,而不是如今這般產生遺憾。

  像是被這般幽微的文字觸動了,或者是她專心讀念的唇瓣太誘人,顧恆止難以自持地吻了上去,徐洺芃先是一愣,繼而柔順地承接了這個吻。

  這個夜晚非常安靜,顧恆止近乎迷戀地抱擁著她柔潤的身軀,因為聽不見,所以他更加留意她的每一個細節反應,每撫過一處便要問她:「感覺好嗎?喜歡嗎?」

  徐洺芃羞死了,只能點頭或搖頭,泛紅的眼直瞪著他。顧恆止曉得自己玩過頭了,他親親她不滿翹起的嘴,在柔和的床頭燈下,她白皙袒露的身體沐浴在那昏黃的波光裡,他甘心侍奉、悉心相待,將自己勃發的熱情深深地埋入了她溫軟潤澤的體內。

  她的愛,是他唯一依歸,他衷心成為最虔誠的子民。

  夜半,兩人在結束相擁以後和衣而睡,徐洺芃睡到一半口渴醒來,卻在這時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細碎聲響,帶著慘烈的貓叫,她一驚。夫人怎麼了?!

  她連忙爬起,開門出房,立刻打開客廳的燈,驚見一名行跡猥瑣的男子正在他們的屋子裡。客廳被翻得亂七八糟,他們同時愣住,男人見貓叫聲吵起主人,氣得忍不住朝被他傷在地上的夫人再補一腳——

  「住手!」徐洺芃腦子一片空白,都快氣瘋了,男子對夫人的行徑凌駕了半夜看到小偷入屋的驚嚇,他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夫人白色的毛上沾滿了血,正辛苦地倒在地上喘息。「你怎可以這麼做?!」

  男子見事跡敗露,眸底狠光一閃,朝她撲過來,徐洺芃心驚,正要回房鎖門爭取時間,不料他被腳下東西一絆,竟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他手裡的瑞士刀脫落,落在她腳下,徐洺芃連忙拾起,各種念頭在她腦裡飛掠而過——她應該要進房把顧恆止叫醒再報警,但夫人的情況分秒必爭,如果這人到廚房拿了武器威脅他們,又該怎麼辦……

  「老公,有小偷,你趕快報警!」她朝房裡大喊,努力鎮定下來,拿好刀,確認身後逃路,強硬面對身前男子。「我叫我老公報警,你剛試圖要攻擊我,已經從竊盜變成強盜,現在立刻離開,你還不會被抓到……」

  徐洺芃思索著自己前陣子做的生活法律書內容,拼湊字句,她瞥一眼夫人的情況,額際滲出冷汗。小偷似乎在估量她的話語,確實眼前的情況對他不利,失去武器,這女人又剛好人在門前,他衝上去未必能抓得到她……

  「嘖!」

  知道今天肯定討不了什麼好處,他離去之際不忘把擱置在地上的髒貨帶走。直到確定竊賊的聲響消失在門外,徐洺芃才猛地衝上去把大門鎖緊,整個人虛乏地跪坐在地。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趕跑了一個小偷……

  「夫人!」她立刻想起自己這般「奮勇」的原因,連忙上前察看情況。貓兒被劃了一刀,傷口滲血,那片鮮紅染在它雪白皮毛上刺疼了她的眼。「你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找獸醫……」

  徐洺芃進房,顧恆止依然睡著,外頭的紛亂一點也沒驚動到他。她打開燈,走過去推了推他。「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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