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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淺草茉莉 豐鈺半倚靠在龍椅上,打石就跪在他跟前。 「她拒絕了?」他的聲音乾澀,眼睛下方有著一片長長的陰影。 「是的,都怪奴才不好,勸不了小姐,都怪奴才!」打石難過的回話。 他喟歎,眉眼間染上無盡憂鬱。 「朕早知道她的答案,要你去一趟不過是圖個死心,你起來吧。」 打石這才擦著淚的爬起。「皇上,您為何不告訴小姐立後真正的原由?說不定她會願意——」 豐鈺擺擺手,「都做了,告訴她這些做什麼,徒讓她難受。」 「那您的難受就沒人憐憫了嗎?」他為主子不平起來。 無奈的歎口氣,他揮揮手道:「你……退下吧,朕想獨自一人。」 打石想再說什麼,終究是沒再開口,側身退下,才出殿門,就有個人過來匆匆附耳低言,他皺著眉,又轉回殿內。 豐鈺見他又回頭,不悅的抿唇。「不是要你退下了?」 「皇上息怒,是靖王爺求見。」 新帝登基後,二皇子被冊封為靖王,所以打石也對申璟換了稱呼。 他神情一沉。「讓他進來吧。」 打石去請人,暗自憂心著這位王爺居心叵測,深夜來見皇上不知所為何事。 申璟入殿後,面色勉強的準備屈腿對他行君臣之禮。 「二弟免禮了,賜坐吧。」豐鈺免去他的跪禮,笑吟吟的讓他坐下。「二弟有事要奏?」 「是的。」申璟神色倨傲的回道。 「朕才剛登基,二弟就有所求,說吧,何事深夜來見朕?」他一挑眉,眸光逼人,自有一股天子威儀。 ☆ ☆ ☆ ☆ ☆ ☆ ☆ ☆ ☆ ☆ ☆ ☆ ☆ ☆ 「那臣弟就直言了,臣弟是來求一道賜婚聖旨的。」 「賜婚聖旨?」豐鈺略感訝異。 「皇上都一口氣立了一後一妃,臣弟年紀也不小了,也想要娶進正妃。」 「喔?」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但臉龐依然掛著笑,問:「二弟中意的是哪家千金?」 「高瓊松之女,高月!」申璟語帶挑釁的說出對象。 豐鈺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因靖王的到來而留下伺候的打石更是一震。 這人竟敢提出這個要求?打石暗怒。 眼瞳泛冷。「此女曾是朕的女官啊!」良久後,他終於開口,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喜怒。 「這臣弟知道,而且還知曉她很得皇上鍾愛。」中璟語氣譏誚。 他緩緩露出一抹笑。「沒錯,她是朕最鍾愛的——女官,你是因此想要聯賜婚的嗎?」 「不是,皇上鍾愛她,因為她是才能出眾的『女官』,而臣弟瞧上的,卻是她的嫵媚誘人。」 豐鈺面色蒼白,目光難掩複雜。 「坦白說,臣弟至今未娶正妻,等的就是她。自從兩年多前與她相識,便深受她吸引,臣弟曾立誓非此女不娶!」 皇上臉色明最僵硬,一旁的打石更是冷汗直冒。 「皇上賜婚這事……你問過她本人了嗎?她可同意?」他的聲音不由得沉了幾分,心弦也倏地拉緊了。 「臣弟不需要問,她曾是皇上的女官,只要皇上下旨,她焉能不從!」 他面色一整。「她就算曾是朕的女官,朕也不能左右她的終身大事。」他肅聲道。 申璟揚高不遜的臉龐,語氣中盛滿了威脅。「皇上的意思是不願下這道賜婚聖旨了?」 雖然豐鈺隱瞞父皇之死,讓他錯失進宮奪位的時機,豐鈺因而順利坐上龍椅,但這並不表示他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他身後勢力仍在,隨時等著將他咬下龍椅,他竟還敢霸著那女人不放,未免太過貪心! 他雙眸清澈的直視申璟。「你以為朕下了聖旨,那女人就會聽朕的嗎?二弟,你太不瞭解她了,這樣的你,說是要娶她,你可想清楚了,你抓得住她的心嗎?」 申璟聞言,臉色霎時變得鐵青。「皇上以為我駕馭不了她?」 「是的!」他無比嚴肅的點頭。 第10章(2) 一聽,勃然大怒。「笑話!區區一個女子,臣弟如何駕馭不了?皇上莫要小看臣弟。」 豐鈺冷靜的望著激動的皇弟。「她若是一般女人,朕豈會對你說這些,她與朕相處將近四年,朕可是用盡了心思才能將她拴在身邊這麼久的,而你,又瞭解她多少?」他冷峻的問。 申璟神情怒極。「皇上花了四年終究留不住的人,不能斷言臣弟也做不到!那女人,臣弟是要定了!」 「你!」未曾洩露情緒的豐鈺終是動了怒。 「皇上既己選擇了江山,那美人留給臣弟吧,總不能江山美人都要,那臣弟算什麼,就真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嗎?」 打石大怒,想衝上前指責他的大膽逆言,可是皇上揮退了他。 豐鈺深深的看著申璟,眼中依舊還有著兄弟之情。「二弟,咱們是兄弟,在父皇生前,朕答應過他,繼位後會保所有兄弟安康,這當然包括你。不過,」他眼神轉為犀利。「這不代表你可以違逆朕的旨意,甚至威脅朕的皇權! 「你回去吧,回去後應該就會接到消息,咱們的五妹剛悲痛喪夫,駙馬因憂心國事,操勞過度,在營裡驟逝,朕打算追封他為勞威將軍,而你與五妹為同母所生,你替朕好好去安慰她吧。」 「皇上謀殺了禁軍統領?」申璟目皆欲裂。 「禁軍向來聽命於天子,但駙馬似乎不怎麼忠心,也許是老天看不下去吧,他是在營中病死的,與朕何干!」他面無表情,唯有眼眸深處跳躍著兩簇火花。 申璟大駭,豐鈺竟不聲不響的斷了他的臂膀,而且還是用這麼陰險的手段,這被世人稱為月光君子的人,居然…… 他不由得怒火中燒。「看來你也不是軟柿子……我從來都以為你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顯然我錯了,你才即位第一天,手段就如此狠毒,這回臣弟算是領教了!」他咬牙切齒不已。 他早該從豐鈺當機立斷立陳芝貞為後就意識到他並不簡單,不但不軟弱,相反的心機之深沉,手段之狠毒,他太小看他了! 豐鈺由龍椅上站起身,身形自然散發著王者威勢,「二弟,父皇既將天下交給朕,那朕就有義務保住它,任誰也不能撅動!」 申璟臉色難看至極。 「你跪安吧,至於賜婚之事,朕會另外為你匹配一個不會折你身份的女子為正妃的。」 他滿腹怒氣,不敢相信自己接連出手卻連連失利,竟連折其鋒也做不到分毫,難道他就注定永遠只能在豐鈺之下?他忿忿不平,卻依然不得不依言跪安。 申璟一退出後,打石立即憤慨焦急的上前。「王爺不會善罷甘休的,奴才怕小姐那兒,萬一——」 豐鈺沉著臉的舉手阻止打石再說下去,此刻他的神情,陰騖宛若皎潔的月光教陰雲遮掩,天地變得黑暗無光。 ☆ ☆ ☆ ☆ ☆ ☆ ☆ ☆ ☆ ☆ ☆ ☆ ☆ ☆ 高月瞪著堆滿屋子的金銀珠寶,金光閃閃的刺得她眼睛都痛了。 「這些是你家王爺要你送來的?是要做什麼用?」她愕然的問著送禮來的人。 「我家王爺說這是聘禮。」靖王府總管恭敬的說。 「聘禮?誰的聘禮?」 「自然是給您的。」靖王府總管像是遇到不解風情的人,神情有點兒不滿。 這女子不過是小官的女兒,王爺看上她打算立她為正妃,這可是無比的光榮,這女子在知曉後應該受寵若驚、感激涕零才對,可是他卻見她不僅且扯不見有感激之情,眼中竟還升起了兩團怒火? 「他在搞什麼鬼!你帶這些回去全還給你家王爺!」高月沉聲道。 「嗄?」來人表情錯愕。「這、這怎麼可以?」這是王爺遭人退婚的意思嗎? 「怎麼不可以?快將東西拿走,堵得我家水洩不通、出入不便,沒禮貌!」 靖王府總管驚得說不出話了。 「還杵著做什麼?還不搬走!」高月表情越來越臭,不怕得罪人。 「你、你好大的膽子!」靖王府總管回神,抖著手指著她罵道。 「好說好說,我膽子多大你主子應當清楚,這是他自找的!」居然敢來求親,他是瘋了! 「你……你瘋了!」 高月莞爾,總是有人搞不清楚瘋的是誰! 她板起臉來,「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我高月對當王妃沒興趣,他的厚愛我心領了,叫他別再來煩我。」 靖王府總管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氣得吹鬍子瞪眼,「哼,好個不知輕重的女子,回去我會稟明王爺的,你等著領罪吧!」這女人分明是找死! 「謝謝轉達,不送了。」她冷冷說。 是夜,子時過後,高月從府裡被人擄走了。 「你竟敢拒絕我?」華麗寢房裡,申璟怒道。 高月毫不畏懼的回覆,「你敢自討沒趣,就不該怕人拒絕。」 他怒不可遏。「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