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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蒔蘿 「哼!我光看你們姜府侍妾出頭又嫡庶不分,你們要是真的是因為燕兒命帶刑克犯煞才將她送走,那也該派人照顧她,現在她回姜府多久了,為什麼還讓她穿這一身破爛,你們有心無心我看出來,根本沒有誤會!」張佳鈞絲毫不給姜老夫人面子的吼道。 他來京之前,母親特地交代,要是這一切真如銀子所稟告這般,便無須再對姜府客氣,朝廷上多的是他張家的門生。 「燕兒,你收拾收拾,馬上跟舅舅回凌南,在那裡舅舅不會再讓你吃這種苦!」張佳鈞怒極的對著王子霏說道。 「回凌南……」當然是好啊,可是她還有事情沒辦好呢。 「燕兒,你不願意跟舅舅、舅媽回凌南嗎?」張夫人心疼的抱著王子霏,揉揉她的頭溫聲問著。 看到王子霏這一身衣著,別說這身衣裳,連腳下那雙鞋子十個腳趾頭都看見了七八根,看得直叫她心疼。張佳鈞這話一出,可讓姜世博、姜老夫人還有一旁的姜美玉大驚,姜厭豈能跟他們回凌南,要讓姜厭跟他們回凌南,當初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將姜厭找回,還搞得家宅不安甚至鬧鬼! 「親家大舅,這一切好商量,不要這麼衝動,我承認當時是對燕兒這孩子有些偏頗,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事。」若讓姜厭回到張家,那事情就糟了,說什麼都不能讓姜厭回去,就算要拉下臉面道歉也得拉下。 「無須姜老夫人你的保證,當年你家老爺子在時,不是也保證了,甚至立了切結書,保證妹妹是姜府唯一的媳婦,結果呢!」張佳鈞滿臉鄙夷的掃過姜老夫人與王氏跟姜世博。 「燕兒,你馬上去收拾,跟舅舅還有舅媽回去,以後就當舅媽的女兒,舅舅就只有你娘這個妹妹,你舅舅自小就疼愛你娘,你跟舅舅、舅媽回去,定不會再讓你吃苦!」張夫人撫摸著王子霏的頭髮勸著。 王子霏點頭,不疾不徐小聲又膽怯的提醒這位千里迢迢前來為她主持公道的大舅,「舅舅、舅媽,回凌南這事也不急,老夫人說了,我回來後要把我娘的嫁妝還我,我等著她將嫁妝還給我,我回姜府這些日子,她就再也不提起,舅舅,您說老夫人是不是會吞了我娘的嫁妝啊?」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姜世博、姜老夫人,當年沒有將我妹妹的嫁妝抬回去,是因為相信你們會好好善待燕兒,既然這十幾年來你們是如此對待燕兒的,舍妹這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你也該如數的還給我張家,還有六間鋪子跟四處莊院和這十六年來的營收。」 張佳鈞眥目欲裂的瞪著姜氏母子,對外吼道:「張全,過來,把當年由姜老爺子親手畫押簽字、記載大小姐嫁妝的禮單和帳簿拿過來!」 「是!」 張佳鈞看著張家管事拿出來的厚厚一疊帳冊與禮單,朝姜老夫人說了句,「還請姜老夫人如數把在下妹妹的嫁妝、房契、地契,還有鋪子的營收全數歸還!」 第十五章 只是朋友?(1) 「如數歸還?!」乍聽了張佳鈞的話,姜老夫人一口大氣差點沒提上來。 「難道不該嗎?」張佳鈞冷聲反問姜老夫人。 一聽到張佳鈞追討當年張氏的嫁妝,姜世博的眉頭不由得擰起,「這份嫁妝歸還也該是歸還給姜厭,怎麼會是大舅子你來追討?」 張氏的嫁妝給了姜厭,日後姜厭一死,這筆嫁妝便可以如數歸還給姜家,但現在要是歸還給張家,到時可就拿不回來了。 這幾年雖然他從不管府裡的事情,一切大小事情皆交給母親及王氏處理,但他還是清楚,這幾年姜府裡的龐大開銷,有一部分全靠張氏那份嫁妝裡的店舖及莊院收入。 張佳鈞拿出當年所寫的契約,神色嚴肅冷冽的提醒貴人多忘事的姜世博。「這張是當年姜世博你跟你母親姜老夫人親手寫,並畫押保證一定善待燕兒的切結書,如有違背這上面條件,就得主動歸還所有嫁妝、房契、店舖收入,這份切結書就算你是刑部侍郎也得遵守。」 姜世博大驚,「怎麼會有這份切結書?!」 「姜世博,這才過了十六年,你便把事情都忘了,這份切結書在府衙可也是有留檔的,當年你母親與你一起畫押的,還有當今魏丞相作證,這般重大的事情,別跟我說你忘了。」 張佳鈞這一提起,姜世博才有些印象,當年府裡上下亂得很,張氏生孩子沒挺過那關,王氏又接著生孩子,張氏肚裡的孩子在張氏棺材入殮,釘子封到最後一根時,棺材裡才傳出哭聲,又是喪事,又是生子的,忙得他焦頭爛額。 那時張家還是張老爺子作主,派張佳鈞代表出面跟他們談了張氏的事情,當時談了什麼他也無心去聽,只擔心著王氏和她的孩子,糊里糊塗的便與他們去了趟府衙。 難道就是這份切結書?! 一看到那份切結書,王子霏心下也是嚇了一跳,她同樣萬沒想到阿燕的大舅舅還留了這麼一手啊!要不是現在是她必須扮柔弱的場合,她真想對張佳鈞豎起大拇指。 「張全,我不是要你把這十六年來這些鋪子及莊院的收入做個清算嗎,總數算出來沒有?」張佳鈞對著張全厲聲問道。 張全即刻翻閱著一本帳簿,手中的算盤撥得劈啪作響,半晌後說道:「回老爺,這十六年來鋪子及莊院的收入,扣掉成本、人事、花銷等等,這姜府該歸還給我張府一共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一聽,姜老夫人差點沒當場暈厥,而姜世博整張臉則瞬間黑了泰半。 一百二十萬兩?!他都不知道這十六年來姜家拿了這樣的天文數字啊…… 連一旁的王子霏也差點被這一百二十萬兩給噎著,猛力拍著胸口,很不文雅的那句「操」差點自她嘴裡脫口而出。 真是看不出來阿燕還是個有恆產的小富婆啊,只不過她的錢都被這喪心病狂的祖母跟父親給A走,拿去養小三、中飽私囊。 「這……大舅子,姜厭是我姜家的嫡女,即使這十六年我們對她照顧有所疏失,這份嫁妝跟這十六年鋪子的收入也該是歸給燕兒,怎麼會是歸還給張家呢?」姜世博急中生智的反問。 「燕兒入族譜了嗎?」張佳鈞犀利的反問。 姜老夫人立馬搶著開口,「自然是入了族譜!」 「既然姜老夫人您說燕兒已經入了族譜,」張佳鈞冷冷睞了眼姜老夫人。「那還請姜老夫人讓人前去取族譜過來,讓我們夫妻瞧瞧,燕兒這回去也好讓我與母親有個交代,總不能我張家這麼大一筆款子跟嫁妝就打水漂吧!」 張佳鈞心下冷嗤一聲,當年他妹妹會在姜家吃了這麼多苦,還不是因為這貪婪又護短的老太婆,才會到死後還名不正言不順的,即使是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一樣不當回事! 「這……」姜老夫人頓時僵住,她萬沒有想到張佳鈞比當年他老子還要不好應付,竟然如此難纏地要將她逼到底。 「咳,是這樣的,大舅子,當時母親要我趕緊把燕兒的名給填進族譜裡,只是近日……你是知道的,為了忙燕兒的婚事,所以把這事給耽擱了。」姜世博一臉羞愧地說著。 「忙燕兒的婚事?還是你那庶女的婚事?」張佳鈞再度犀利反問。 「自然是燕兒的。」姜世博心虛地回應。 「聖旨上寫的可是姜家的嫡長女,燕兒至今還未上你姜氏族譜,又如何說她是嫡長女?恕我提醒你,欺君之罪重則可是人頭落地。」張佳鈞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提醒怎麼都占不住理的姜世博。 姜世博心裡一抖,「事情是這樣的,遲遲未讓佳倩與燕兒母女兩人認祖歸宗填進族譜,不是妹婿我不願意,只是……要開宗祠填族譜,也要有個黃道吉日,跟個德高望重之人作證才行……」 張佳鈞今日是有備而來的,他在商場上練就了一身咄咄逼人的功夫,但姜世博這些年在朝堂上也不是白混,更不是省油的燈,黃道吉日要看多久,自然也是他們這邊說了算! 「看黃道吉日啊?這也成,你慢慢看,看到十年後、二十年後都沒問題。」張佳鈞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不疾不徐又溫溫和和地說著。「在燕兒還未入族譜之前,這十六年來,你姜家吞了我妹妹嫁妝鋪子和莊院收入的那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還有一百八十八抬嫁妝先還清吧……」 什麼?!姜家人大驚。 「燕兒還未入族譜就算是身份不詳之人,我張家承認她,讓她姓張都沒問題,而屬於我妹妹的嫁妝,理當歸還給她女兒是吧!即使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能併吞霸佔妻子的嫁妝,身為刑部侍郎的你,應該更清楚大齊的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