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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綠光    


  聽至此,老婦再不願意,也得跟著一道走。

  由於難憑自己一人攙起老婦,梁歌雅只好以眼神向他求救。

  巳九蓮儘管不願,還是走到另一頭將老婦攙起,但就在這時,光線斜照,讓他瞧見老婦的面貌。

  楚嬤嬤?!

  當初歌雅曾以楚嬤嬤年輕時的畫像推畫出她五旬的面貌,就和眼前這張臉相似度高達八九成,教他一瞧便認出。

  再往她頸間望去,瞧見那塊紅色胎記,他不由得一愣。

  真是她……原來她去向不明,是因為她一直待在映春城……他找了許久的人,如今竟無預警的出現在面前,內心的震撼難以言喻。

  「還不走?」瞧他定住不動,梁歌雅忍不住催促,卻發現他神色有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老婦,她起初不覺有異,直到瞧見那頸間的紅色胎記,這才驚覺對方是蘇璘說的楚嬤嬤,當年狸貓換太子的關鍵人。

  她怎會是在這裡?「不是說見骨了要趕緊醫治嗎?」老婦撥聲喊著。

  「動作還不快點?」

  梁歌雅收斂心神,決定先帶她回衛府讓大夫醫治。

  回到衛府,將她交給大夫之後,她便回房拿出紙筆,將記憶中人的面容畫下。

  「你畫的是那賊人的面貌?」巳九蓮站在她身旁看著她提筆作畫。

  「嗯,其中一人的臉被我瞧見了,待會我畫好就交給薛叔他們處理,免得又有人趁火打劫。」

  巳九蓮沒有意見,但當畫像逐漸成形時,他不禁一愣,直打量著那張畫。

  這人怎會如此酷似母后身旁的武太監東甲?

  梁歌雅畫完,拾眼瞅著他,儘管他有所掩飾,還是被她捕捉到他神色微動的瞬間。

  看來這人他是識得的。

  還記得當初晏皇后對她說過的,那事已經處理,要太子不用擔心……難道說那些人正是皇后派來的?

  那麼他們的出現無疑改變了歷史,阻止了楚嬤嬤之死。

  可換個角度思考,如果他已無心皇位,那麼楚嬤嬤的命是不是就可以留下?這問題,她不會問,端看他怎麼做。

  「我要去見嬤嬤醫治得如何,你要不要去?」她問。

  「好啊。」

  剛踏進北院,便見秦大娘迎面走來,笑逐顏開地挽住她。

  「歌雅,你真是好本事,竟能把林嬤嬤給勸進這兒。」

  「林嬤嬤?」她微揚起眉。

  不是姓楚嗎?還是為了躲避追殺特地改名換姓了?

  「是啊,她說她姓林,搬來映春城六年了,一個人獨居,也少和街坊往未,想著即將地動,我勸她一道走,但好說歹說她都不肯。」

  「她沒有親人?」

  「沒,打搬來時就是一個人,我和她攀談過,我說的多,她應的少,只說她丈夫走得早,沒讓她留下一子半女的。」

  巳九蓮跟在一旁,靜聲聆聽。

  梁歌雅偷盤他一眼,暗暗期望,他千萬別辜負她的信任。

  如果他再動殺念,那麼,就算遠離金烏,她也絕不會再見他!

  第二十四章 地動見真情(1)

  由於衛府已經人滿為患,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梁歌雅將自己位在西廂的房問讓給林嬤嬤。

  掌燈時分,她將畫像交給薛海之後,陪著林嬤嬤一道用膳,也閒聊著,但林嬤嬤話極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

  用完膳,囑咐她好生休息,梁歌雅才離開,回到衛玲瓏的房間。

  夜色漸深,但百姓們卻是了無睡意,都在等待丑時一刻的到來。

  衛府北院就熱鬧得緊,還有人乾脆在園裡生火,一邊唱歌跳舞,壓根沒有天災即將降臨的緊張感。

  相較之下,東西廂倒是顯得聞靜,眾人早就各自回房歇息。

  直到一抹高大身影踏出東廂,直朝西廂而去。

  那身影就停在林嬤嬤的房門外,不動。

  他會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因為聽到母后和晏情河的那段話,他一直以為母后派人出去是要找回楚嬤嬤,沒想到竟是要除去楚嬤嬤,否則她大可不必派出貼身的武太監,這也意謂著此事她極可能連晏清河也瞞著。

  這麼做只為讓他高枕無優,如歌雅所言,母后是一心為他……

  換言之,他的所作所為母后都看在眼裡,為鋪就他的帝王路。

  不管他是太子還是狸貓,母后都一心護著他,才會要除去楚嬤嬤以絕後患,然而時光倒轉,卻被歌雅陰錯陽差地救了。

  這命運也真的愛作弄人?

  微抬眼瞅著那扇門,他哭笑不得。

  他不當太子,不求皇位,楚嬤嬤是生是死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但世局多變,他是不是該替自己留點後路?

  可是……

  沒必要想太多,因為他要做的,只有一件——

  「巳九蓮,到頭來你還是在騙我!」

  微啞的嗓音在夜風中聽起來有些不真切,他猛地回頭,驚見她就站在身後。

  「歌雅……」

  「很多事,我轉身就當沒看見,很多話,我捂上耳朵就當沒聽到,但……這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以為你有所改變,結果……你還是在騙我!」她怒不可遏。

  「不是!」他上前,她便退後一步,那排拒的態度,教他的心涼了大半截。

  「歌雅,我沒有騙你!」

  「沒有騙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

  「去殺呀,楚嬤嬤喝下大夫開的含有安神作用的楊藥,不到天亮是不會醒的。」

  他咬緊了牙。

  「我如果真要殺她,早就動手了!」正因為怕惹她不快,他才一直猶豫不決。

  「所以我應該誇你尚有一絲良心?」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歌雅,別這樣對我說話!我只想求回那個無憂無慮的你!我做的一切只求你開心,我沒想過要傷害誰!」如果可以平凡度日,他又怎麼願意滿心算計,把人命視為棋子?

  她低低失笑。

  「求我開心?你對我下藥,利用咱們的孩子除去孔貴妃,這是在求我開心?」

  光聽他的回話,她便確定他已經發覺她擁有過去的記憶,否則聽她的說法,他怎會沒有一絲錯愕。

  騙她……他竟又在騙她!

  她守在這兒,就是為了確定他的心,如果他沒來,就代表他確實是改變了,那麼她會對他吐實她也擁有記憶,親口允諾原諒,讓他從此不再受惡夢束縛,結果還是教她失望了……

  他出現在這裡,除了要殺楚嬤嬤,還能有什麼事?

  這也證明了,這段時日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在作戲,因為知道她擁有記憶,他才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居中斡旋、幫忙安置百姓以打動她,說不定連礦場的事也是為斗倒巳太一而安排的。

  而她,竟傻得再次相信他,再次將自己打進地獄裡!

  既然如此,老天為何要讓他們重生?意義到底何在?他依舊冥頑不靈,依舊將她視為棋子,簡直是可惡至極!

  「我……」他語塞。

  「你背叛我和崔雲良私通,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我打入蓮池……這是在求我開心?」

  不懂她何出此言,巳九蓮一愣。

  「我沒有!我沒有和崔雲良私通……我沒有碰過她!而且……」

  「但你卻眼睜睜地看著我死,不是嗎?就像剛剛,你猶豫了,但最後,你會做出什麼決定?」梁歌雅笑著,可卻比哭還難看,那痛楚直到現在還在午夜夢迴間折磨著她!

  「你知不知道池子裡多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看著你就站在高樓上,你就站在那兒!」

  巳九蓮怔怔地看著她,那冰冷的夜色就像重回眼前,凍得他血掖都要結冰。

  他看見她渾身顫慄地在蓮池裡掙扎,他看見她的身體被大雪覆蓋……那一幕幕教他摧心剖肝。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們的孩子,還說什麼取為雅蓮,我真傻,我還真信了……

  很多時候,因為你的處境,我相信你是不得不為,可你的心早就扭曲了,是我傻,還以為你會改變,結果下場是,死在那座蓮池裡,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開心?你要我如何回到無憂無慮的我?!」

  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就算回得了過去,也因為他,再也回不去原本的自己!

  「歌雅,我知道錯了,所以我一直在彌補,我在找你……我不當太子,我只想跟你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他搗著臉,不住地懺悔著。

  「歌雅,相信我,我不再留戀宮中的一切,我只想和你在映春城落地生根!」

  「說謊。」她駁斥,淚水緩緩滑落臉頰。

  「你還是在利用我,等到地動之後,你的太子之位就會穩固,再加上我,你更能輕而易舉地除去面前的絆腳石,然後當有一天,我變成你的絆腳石,你就會將我踢開。」

  「不是!歌雅……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還不足以讓你相信?」

  「你要我怎麼相信?」她尖銳反問。

  「當初,你為收買我的心,特地振人調查我,知道我思鄉,帶我去吃雜芋餅,後未還幫我找回短匕,一步一步收買我的心,一如在就月城時,你設下陷阱讓我遇害,你再英雄救美,又親手為我做雜芋餅,事事順著我,不就是在重施故技?一方面收買我,一方面打點太子之位……我只能說,我追不上你的心思,也無心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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