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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董妮 要不要這麼激動啊……她看著門板,很無奈。只能明天再說吧! 顧明日獨自在房裡生悶氣,一部分是因為水無艷,但更多的怒火是衝著他自己。 失明二十餘年,他每日訓練自己,以鼻子、耳朵、雙手,以他身體剩下的其它部位彌補眼睛的缺憾。 他以為他做得很好,江湖人稱他「巧手天匠」,天底下除了顧明日,還有誰能在雙眼皆盲之後,仍博得匠師稱號? 但今日,他卻敗在一根針上面。如果沒有水無艷提醒,他會怎麼樣?一掌拍在針尖上? 正如韓鈺所說,一根針而已,又沒毒,扎中也不會死。 可是他的自尊心卻被用力甩了一掌,他不能容忍自己出現這種失誤。 第四次檢查房間、第五次、第六次……他幾乎把每一寸牆、每一塊磚都觀察了一遍,已經很久沒犯過的偏執毛病再一次爆發。 直到天明,水無艷揣測他應該消氣了,又懷著滿肚子疑問,敲響他的房門。 一下、兩下、三下……她敲了半天,也沒人回應。 「顧先生、顧先生……」他不會出事吧?她有些緊張,暗怪自己不該把一名盲者獨自丟在一處可能藏著殺人兇手的地方。「顧先生,你在不在?在的話,你吭一聲吧!」 房裡還是沒有回音。 她抬腳,準備踢門,可嘎吱一聲,房門被緩緩拉了開來,顧明日露出一張疲倦的臉龐,下巴都是青色的鬍渣。僅僅一晚,他便狼狽許多。 「什麼事?」他的表情很冷,嗓音有些啞。 她從門縫看見房裡亂七八糟,好像狂風捲過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啊!」他滿臉不耐煩,走出來,將房門重重掩上。 她恍然明白了,他不能接受自己有弱點,昨晚韓鈺那根針暴露了他某些地方的不足,他正想方設法彌補。 她很佩服他,如果沒有這份堅強與韌性,他不會成為今天的巧手天匠。 但她也覺得他太過火了,是人就不可能沒缺點,硬要追求完美,他早晚累死自己。 「水大人若無事,少陪了。」他此刻很沒耐性。 「當然有事。」唉,他還在喊「大人」,可見怒火未消,有沒有什麼好方法安撫他?「你……覺不覺得白家屯的人太熱情了?」 「他們心底有鬼,見了你,自然熱情。」他話裡都夾搶帶棒的。 「我?」她不解。「為什麼是對我熱情?不是對你或韓姑娘?」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一股官味兒嗎?」 「哪有?」 「從頭到腳都是。從你決定為三名死者伸冤開始,你『大人』的氣勢就展露出來了,水大人。」 「喂!」她也有脾氣的,請不要太挑釁她。「我為民伸冤還錯了?」 他低頭,深吸口氣,想起她的忠直,真氣自己的遷怒。 「抱歉,是我過火了,總之……山民們越熱情,就代表這裡的問題越大,你自己小心。」說完,他又想往房裡鑽。 水無艷拉住他。「就算有危險,我還是要查,走,陪我四處逛逛。」 「我還有事。」他要把自己訓練到既便是一根針也不能放過。 「眼前有什麼事能比查案更重要?」她要是放他繼續在房裡鑽牛角尖,才是傻了。「而且只有你聞得到那三具屍體上的香氣,你得帶我找到那香味的源頭。」 「你……」他能甩開她嗎?那握著他手的柔荑軟綿綿,沒有骨頭似的,恐怕他一用勁,她就散了。 被她拖著,顧明日分不清楚自己是難受、鬱悶,還是心頭騷動,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滋味。不過…… 「要找香味的源頭,你走錯方向了,我們得回頭朝東邊走。」也罷,要訓練,他隨時可以,今天就順她一回。 第3章(2) 此時,五個山民走過來。「原來你們起來了,正好,村長讓我們請客人去吃早飯。」 「多謝幾位大哥。」顧明日點頭致意。 「什麼話,兩位遠來是客,我們當然要好好招待。走走走,吃飯去。」山民們按前三後二地排列,將顧明日和水無艷圍在中間,看起來像保護,但水無艷覺得有些不對勁,悄悄靠近顧明日。 他拉拉她的手,要她放心,然後轉向五位山民。「各位大哥,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家三妹?」山民們一直說「兩位」,他們為什麼不問韓鈺?是已確定她不在?還是她根本被他們捉起來了?他得搞清楚。 「這個……」幾個山民互相看了看,留著山羊鬍那個被推了出來。「小妹妹……不是還在睡嗎?今天……還沒見著她。」 「這小懶豬!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我去叫她起來。」說著,顧明日便拉著水無艷就要往回走。 「不是……」小矮個山民跳出來說:「柱頭哥搞錯了,天還沒亮我就看見小妹妹在廣場上跑,她怎麼可能在房裡?」 「那她還在廣場上嗎?」顧明日只要一開口,幾個山民就著慌。 「她……我們……」被喊做柱頭哥的男人把自己的鬍子扯了幾根下來。「不如我們去問村長,他老人家應該知道。」 「村長真是無所不知。」顧明日笑道。 那些山民要瘋了,他們只會聽話辦事,卻不擅長隨機應變。 水無艷怕把人逼急了,會出亂子,便拉拉顧明日的袖子。 「大哥,小妹最是淘氣,東跑西跳的,沒一刻安靜,誰能知道她在哪裡?反正她餓了,自己會出來,你不必擔心。」 「是啊、是啊!」幾個山民不停點頭,附和水無艷的話。 「幾位大哥,我家小妹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給你們賠禮。」水無艷微笑,眼神柔情似水,直撩人心。 幾個山民只覺兩腿虛軟。這姑娘的眼睛好似會發亮。 「哪裡、哪裡。」他們手腳都不知怎麼放了。 「你是……柱頭哥吧?」她對著那山羊鬍山民眨了眨眼。「不知道其它幾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是釘子、蘿蔔、常三、劉五!」剩下四人爭先恐後地報名。 顧明日瞧不見她的眼,卻能從山民們的反應猜到她使了某種法子迷惑眾人。 原來女巡按妖嬈惑眾生的傳聞是這樣來的。她學過魅功,平時不施展,只是個有些漂亮的女人,一旦她存心,那是誰碰上、誰倒霉。 「釘子哥。」她抬起手撥了撥發,露出一小截瑩白似雪的手腕。 釘子的氣息越來越粗濃。「噯,是……姑娘有什麼吩咐?」 「我的手絹落在房裡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去拿?」她的話是對著釘子說,帶著勾魂的目光卻掃向常三。 「我去!我陪姑娘去!」常三自告奮勇。 「常三,你個小子,人家姑娘找的是我,你攪什麼局?」釘子生氣了,挽起袖子,就要對常三動拳頭。 「你們都別吵了!這裡我年紀最大,我陪姑娘去!」柱頭跳出來說,卻把其它人惹得更火大,一時間,竟有一言不發、大打出手的態勢。 「夠了。」雖然水無艷是在為兩人的困境想辦法,但顧明日依然很不爽。她這樣隨便勾引人,跟青樓妓女有什麼分別?「這是我妹妹,當然是我陪她去,你們有興趣便跟著,否則就走。」 一番話提醒眾人,大舅哥在前,想要娶人家妹妹,當然要先討好舅子。 「顧兄弟說的有理,咱們誰也別爭,跟著就好。」想不到最機靈的是釘子。 水無艷氣得差點岔氣。好不容易弄得山民們差點起內哄,顧明日一句話擺平了,當她施展魅功很輕鬆嗎? 但顧明日沒給她抱怨的機會,拉著她的手,回到房裡,當著五個山民的面,把房門重重關上。 「你們在外頭等著,誰敢偷看,我對他不客氣!」 一進房裡,水無艷便用力甩開顧明日的手。「你腦子壞掉啦?為什麼不趁他們迷糊的時候,把他們拐進房裡,問出韓姑娘的下落,你把他們關在外頭幹麼?」 「有你這樣問的嗎?」他雖然看不見那幾個男人對她的欲求,卻可以想像他們的色狼相。「你是巡按大人,不是青樓名妓,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名妓怎麼了?她們不偷、不搶,憑自己本事討生活,礙著你啦?」她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氣炸了。「我娘就是青樓女子,我在妓院出生,幸蒙恩師提拔,才有今天的水無艷,可我從不以自己的出身為恥!」 「我……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以盲者身份成為匠師,其間辛苦非常人所能瞭解,而她出生下九流,卻能位列朝堂,必然也有一番不足為外人道的艱辛。「我為自己的比喻道歉,但我還是不贊同你的作法。」 「那顧先生以為該如何做?嚴刑逼供?這一村子有七、八十人,你捉了一個,其它人還不發現?」 「這你不必管,我自有妙計尋人。」 「平坦的路你不走,一定要去爬山?」況且救人如救火,水無艷可由不得他慢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