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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綠光 和佟抱恩在一起的男人,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一帶刀侍衛朝夕明,聽說女帝后來將他派到佟抱恩身邊保護。 就他所知,佟抱恩出閣時,並無陪嫁丫鬢,只有一個陪嫁侍衛,如今想來,就是他嘍? 她和秦世衍有所接觸,在她解釋過後,他可以勉強睜隻眼閉只眼,但和年輕男人同乘馬車,這可有點把他給惹惱了。 直到馬車停在城郊一座宅院,舒仲尹不禁微揚超眉。 「爺兒,這裡應該是朝老的宅院。」歐陽璿回頭道。 朝老曾是舒家旗下的管事,幾年前年事己高,才告老退休,聽說也和以往辦濟堂一樣,收留不少孤兒。 舒仲尹忖了下,隨即下了馬車。 他己經有許多年不曾見過朝老,只知道他在做什麼,卻不清楚他的身邊有哪些人,而朝夕明……啊,是了,他也姓朝,要說他是朝老的兒子,似乎也說得通,但佟抱恩…… 「這位爺兒,請問有什麼事?」門內的小廝走向前來,客氣地詢問。 他調回視線,淡道:「告訴朝老,舒仲尹拜訪。」 「舒爺?」那小廝神色驚訝。「您裡頭先請,小的馬上去告訴老爺。」 舒仲尹和歐陽璿被請到大廳等候,突地一陣孩童嬉鬧聲傳入,伴隨著佟抱恩清脆的嗓音。 「不成,別想耍賴,答對一題,只有一個。」 「大人,你是大人,怎麼可以跟小孩子計較?」 「欽,小孩,正因為你是小孩,所以你必須聽大人的話,要是你不服氣,等你長大,再來跟我討論。」 她的笑聲沒有算計,清靈得讓人感覺舒暢,像在風中搖曳的銀鈴,誘得舒仲尹站起身,循聲走去。 那是她的聲音,卻是不屬於她的愉悅和輕快,讓他很想知道此刻的她,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 沿著大廳後方的長廊走去,一片梅樹之後,是個石板廣場,而廣場上擺滿小几和軟席,約莫八、九個孩童就坐在軟席上,最前方則是手拿著書卷的佟抱恩。 瞧她笑柔了水眸,咧嘴將粉色唇瓣扯出迷人弧度,露出編貝,不斷地搖頭晃腦念著詩。 舒仲尹看著她,沒料到她也有這樣的表情,有些淘氣帶點悠然自得的快意…… 第3章(2) 「舒爺。」 聽到喚聲,他驀地回頭,嘴角微勾笑意。「朝老,好久不見。」 「方纔小廝告訴我時,我還以為是他聽錯了。」雙須花白的朝保生走向他,看向不遠處的佟抱恩,再看向他。「怎麼突然來了?」 「心裡有些疑問。」他不諱言地道。 在看著他長大的朝老面前,他不需要玩商場上爾虞我詐那套。 「我能為你解惑?」朝保生笑瞇了精銳的眼。 「可以。」 「喔?」舒仲尹看向佟抱恩。「她為什麼在這裡?」 朝保生聽了不禁笑了。「你果然忘了。」 「忘了?」他微揚起眉。 「爹,那些竹劍己經有瑕疵,不能再拿來耍玩,孩子們會受傷。」朝夕明從對面長廊走來,瞧見舒仲尹,似乎並不意外,朝他招了招手。「你也來啦。」 他一開始就發現舒家馬車尾隨在後,沒跟抱恩說,是蓄意要他們跟來。 「沒大沒小,用這種口氣跟舒爺說話。」朝保生低斥著。 「爹,你有沒有搞錯全他是商,我是官,我是四品第一帶刀侍衛耶。」朝夕明碎了聲,「應該是他看到我,要向我行禮才是。」 「說那什麼渾話?要不是舒家,你今日當得成官嗎?早成路邊凍死骨了。」朝保生微皺起眉。 「是是是,我跟舒爺賠不是。」他趕緊拱拳作揖。「我要是說錯什麼,還請舒爺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 舒仲尹不置可否地揚起眉,旋即便聽朝保生道:「夕明是我的義子,從小就跟在我身邊,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個那時,在商行,他總喜歡爬到馬車上,再跳到商行屋頂,氣得我把他關在家裡,找來武師父磨他的好動性子,誰知倒是練出個武狀元。」 提起這段過往,舒仲尹頓了下。「我想起來了,那個老是要找我一道爬馬車的小子。」 再看向朝夕明,仔細打量,才發現他那張剛毅臉龐遺留著幾分孩童時的皮樣。 「對,然後你就跑去跟你爹說,害我被我爹給關在家裡。」朝夕明哈哈笑著。 「我爹老說,我這張臉沒什麼變,可沒想到我在宮裡見到你,你卻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要不是對你有幾分瞭解,還真要以為你眼睛長在頭頂上,瞧不起人呢。」 舒仲尹勾唇淡笑著。 他對小事向來沒放在心上,會讓他擱在心裡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極為喜愛,另一種是萬分厭惡。 「渾小子,胡說什麼!」朝保生很不客氣地賞他一記爆栗。 朝夕明動也不敢動,由著義父動手,還哈哈笑著。 舒仲尹看著兩人,垂睫想了下,問:「難不成佟抱恩也是朝老的義女?」 朝保生看向他,最後是朝夕明代為回答,「你要這麼說,也對,因為搖光將軍把她送到濟堂後,我爹就將她收為義女,所以,抱恩是我的義妹。 「搖光?」 「唉,抱恩是你和搖光將軍一起帶來濟堂的孤兒。」朝夕明很努力地幫他恢復記憶,很可惜的,他似乎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會吧,你們兩個一道送來的孤兒,就一個而己耶,這樣也能忘?」 舒仲尹不禁一怔。 當初他和搖光送來的孤兒,就只有一個小女娃,那女娃名喚—— 「喂,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道焦急的文音傳來,他抬眼望去。 佟抱恩正疾步跑來,風吹開劉海,露出額面的烙痕。 「丫頭?」他訝道。 她驀地瞪大眼,和他四目交接後,耳根莫名地發熱,熱意延燒到臉上,粉顏紅通一片。 石板廣場邊的涼亭裡,佟抱恩正費力地拿起盛滿燒燙泉水的鐵壺,一見對面的舒仲尹探出手來,她趕忙阻止。 「別動,我來就好。」 佟抱恩瞪他一眼,將泉水注入小茶壺裡,以壺蓋抹去茶沫,蓋妥之後,再澆上熱泉水,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呀,舒爺好大的福氣。」 「可不是?誰料得到當年那個蜷縮在街角的小丫頭,會在十年後成了教人聞風喪膽的首輔大人?」 他喃著,看向石板廣場上,朝夕明和歐陽璿正在教導孩童簡單的防身武技,就連朝老也在一旁湊熱鬧,刻意讓他們兩個獨處。 「是呀,是不是有點後悔救了我?」聞風喪膽?以往她不太在意自己的手段得到什麼評價,但從他嘴裡聽到這些話,還真讓她覺得不舒服。 舒仲尹沒有回答,只是道:「救你的是搖光。」 但是先看到我的是你……這話,她頓住,沒有說出口。 「沒錯,是搖光姊姊救了我,她找來大夫醫治我,是她要義父好好地照顧我,但我卻沒有機會可以報答她……」說起往事,她不禁恍惚起來。 三年前,搖光姊姊無故失蹤,那時的她太渺小,什麼都做不了。 「要是搖光知道你現在這麼爭氣,她一定很開心。」說著,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紋。 她愣著,心底發澀。唯有在提到搖光姊姊時,他才會露出如此溫柔的笑。 「搖光姊姊一直是我的榜樣。」她道。 搖光姊姊是西引名震四方的鬼將軍,她不懂武,但她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西引開朝以來的首位女首輔。 「所以你才會老是在我面前提到搖光。」他笑意不減。 這麼一來,一切矛盾,都可以說得通。 佟抱恩沉默不語,不想承認自己在他面前三番兩次提到玄搖光,除了是想惹他發火外,更是希望他能想起自己。 雖說被遺忘是意料中的事,但對被遺忘的人而言,是很難受的事。 話說回來,她嫁給他,是有要務的,他不記得她比較好,但她偏又矛盾地希望他想起一些點滴都好,現在倒好,他什麼都知道了,接下來,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對他作戲。 為了讓夢中的禍事轉嫁他人,她付出許多代價,甚至就連她也無法預測自己的身子還能撐多久……在這種情況下,他討厭自己比較好吧。 至少,當她死去的那天到來,他就不會為她難受了。 「所以,傾城的事,是你幫我的?」他突地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閃避著他的目光,佟抱恩動手要倒茶,但手一抖,茶水濺了出來,燙傷她的手。 「快泡水。」舒仲尹抓過她的手,掀開一旁的水桶蓋,往裡一浸。「怎麼連拿壺茶都拿不好?」他先是低斥。 隨即想起他曾握痛她的手,「是我害你的手還在疼嗎?」 「不是,我的手沒事。」他的手掌又大又厚實,緊抓著她的手,像是一併抓住什麼,她驚慌地抽開手。 她心跳得好快,不敢直視他。 「不疼?」他看著她異常猩紅的指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