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夏洛蔓 > 惡魔的愛情遊戲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2頁 夏洛蔓 她即將畢業赴美。 美國的姑姑開始催她確定啟程日期,因為她目前參與的一部以中古歐洲為故事背景的電影預計年中開拍,各組團隊已經展開籌備工作,姑姑希望她能提前報到。 這一天,她期待許久,所有的努力都為朝自己的理想更邁進一步,為何此刻她卻茫然地躺在床上,欲振乏力。 她錯了? 錯在不該走上愛情這條岔路,錯在不該期待能夠改變楚河的人生,錯在一時好奇,接近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 但是,她又怎知愛情帶來的變化竟是她無力掌控的? 她還是不夠成熟。 成熟的女人,擁有足夠堅定意志的女人,不會被這小情小傷給挫敗的。 「唉……」她將臉埋進抱枕裡,警告自己,別再萎靡不振了。 忽地,她聽見樓梯間有腳步聲。 這些日子,每當有人從樓梯上來,她總是第一時間就衝去開門,每一次都深信是楚河來了,但也每一次都失望而回。 她跟他的默契,不靈了,她連他的腳步聲都認不出來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坐起身體,側耳傾聽。 腳步聲竟停在她門前?! 羅曼光遲疑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確定樓梯間沒有任何上樓的聲音。 她不帶希望,也不願徹底放棄,決定將門打開。 沒想到,楚河,竟就站在門前。 她感覺自己在作夢,呆愣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子,不敢相信他出現了。 楚河不發一語,冷凝著她的眼,微向前移動一步。 羅曼光就像被催眠般,下意識地往後退,讓出通道,讓他進門。 楚河走到床邊,停下腳步,轉身。「過來。」 他一聲令下,她便乖乖地關上門,走向他。 腳步,是軟的,無重力的。 她打過幾通電話給他,心中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有好多話想對他說,現在,他就在眼前,她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因為愛得太多,多到迷失了自己,在他面前她變得卑微,變得小心翼翼,變得不像自己。 他伸出手,緩緩地拉開她衣領的綁帶,脫掉她的連身衣物。 接著,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吻她。 他的吻又急又深,羅曼光根本無力思考,整個人完全沈浸在他回來找她的狂喜中。 再度重逢,無論他為何扔下她不告而別、無論他為何消失無蹤,她都不想追問了,只要他還在乎她、還記得來找她,她便甘心成為他的俘虜。 楚河將她壓倒在床上,褪去她的貼身衣物。 羅曼光激動地回應他的吻,扯去他身上累贅的衣物,再沒有什麼比得上兩人身心的結合更能填補她的空虛、驅散她的不安。 瞬間的疼痛如同印記,火熱地烙印在她的身體裡。 她急喘、低吟,在意亂情迷中獨記得警惕自己不能洩漏情感,她不再奢望得到他的愛,因為她怯懦了,在差點失去他之後。 楚河突然停下律動,撥開她散亂的發,高高地俯視她的雙眼。 她靜靜地回望他,僅僅是如此,淚水便要滿盈。 只有他才能教她忽悲忽喜,一顆心全懸在他身上。 愛情,真的好折磨人。 「想我了?」他問。 「嗯。」她老實地點頭。 他勾起唇角,低頭給她一個吻,而後翻身離開她的身體。 開始穿上衣物。 羅曼光拉來被單掩住赤裸的身子,慌忙坐起。「你要走了?」 她現在猶如驚弓之鳥,猜不透他的心思,弄不懂他的意圖,只能被動地等待他施捨般的眷顧。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他穿好衣服後回頭問她。 羅曼光被這問題困住,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為什麼突然間又冷了起來。 一個因愛而失去自我,不再信心滿滿的女人,是不是就令他失去興趣了? 「想請你喝咖啡。」她試圖用輕鬆的語調,但,失敗了。 她的聲音透露著軟弱,透露著濃濃的不安。 「我現在不愛喝咖啡了。」他笑,笑得好敷衍。 她的心揪成一團,開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他瞇起眼,貼近她的鼻尖。「你該不是愛上我了?」 她緊抿著唇,拒絕回答。 「我記得你說過你很老實的,不會騙我。」他諷刺地說。 「為什麼這麼問?」他又想要什麼答案? 「我想……我在你身上花太多時間,差不多該有個結論了。」 「你呢?你愛我嗎?」她脫口而出,問完,便後悔了。 「我?」他低低笑了出來。「惡魔是沒有感情的,你這個問題,顯然少了點常識。」 羅曼光預備雙手捧上的一顆心被他冷冽的口吻給刺傷,鮮血直湧而出。 他要她承認她輸了,要她從他身邊消失? 那他又為什麼對她…… 「遊戲規則是你訂的,不會忘了吧?」他看著她臉色由紅轉白,眼眶一點一點泛出淚水,赤裸的肩因忍著不哭而顫抖。 他要她恨他,要她認清他真實殘忍的一面,然後逃得遠遠的,再不要浪費時間給他所不需要的溫情。 「很可惜,你不是個高手。」他撇開眼,冷冽地說:「這個遊戲還是不夠刺激。」 在楚河關門離去後,羅曼光整個人崩潰了。 他是惡魔,一個沒血沒淚的惡魔! 羅曼光這一刻終於醒悟,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 ☆ ☆ ☆ ☆ ☆ ☆ ☆ ☆ ☆ ☆ ☆ ☆ ☆ 楚貫中病倒了。 楚河在接到管家通知,當晚回到楚貫中的宅邸。 灰白的圍牆邊停滿了黑色賓士轎車,全省各地的大哥全都在第一時間趕回來了。 管家站在門口,千盼萬盼,終於盼到楚河,急急忙忙在前面帶路,直接帶進楚貫中的房間。 楚貫中床邊最裡一圈圍著他的六名妻妾,外圍一圈全是跟著楚貫中闖蕩江湖多年,如今都已是大哥級的人物,見到楚河進來,紛紛讓出一條路,讓楚貫中能見到他最疼愛的養子。 「人還沒斷氣,怎麼全都趕回來奔喪了?」楚河見房裡黑壓壓一片,每個人臉上均流露著哀戚,嗤笑一聲。 「少爺別這樣,醫生說,老爺不能再動怒了,萬一血壓再飆高,恐怕……恐怕……」管家哀求著。 「算了吧……」躺在床上的楚貫中歎了口氣。「他肯留在我身邊多這麼年,不就是等著這一刻嗎?」 「老大,如果他敢有這種念頭,我現在就殺了他!」一個個性直衝的手下立刻逼近楚河面前。 「誰准你動手了?!」楚貫中氣得撥掉床邊的煙灰缸。 「對不起,老大……」那名手下怒瞪楚河一眼,隨即默默地退至一邊去。 在場的人都知道楚貫中溺愛楚河,無論他如何叛逆、如何頂撞,楚貫中從來不曾動手打他,最多就是氣到摔東西、破口大罵,不過,楚河雖然桀騖不馴,但這些 年來他確實也為楚貫中化解了許多棘手的難題,他們得承認,組織裡誰的頭腦也沒他好,誰的膽識與胃口都沒他大。 「你們都下去吧……楚河留下……」 「是!」一干人魚貫離開房間,管家臨走前還憂心忡忡地望著楚河,就怕兩人又起爭執。 「擔心的話,叫醫生到房外等著。」楚河調侃忠心耿耿的管家,隨後拉了張椅子,坐在楚貫中床邊。 楚貫中不發一語,只是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有什麼遺言,就交代吧……」看起來,楚河真的很想氣死他養父。 這時,楚貫中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 「真的很諷刺,阿榮一走,我也跟著倒下了。」楚貫中提起他曾經恨之入骨的兄弟,一陣唏噓。 「是他帶我到台北打天下的,那個時候我們很窮,經常兩個人分吃一碗王子面,他會大口大口喝湯,假裝吃得很飽,然後把大部分的面都留給我吃…… 「不管遇到多少人馬,不管傷得多重,我們從來不曾扔下對方自己逃跑,那個時候,道上的人叫我們是『不要命的莊腳囝仔』……」 楚貫中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楚河則難得的沒有打岔,安靜地聽。 「奇怪的是,沒錢的時候我們就像親兄弟不分你我,一起打拚,有錢大家賺,有飯大家吃,最後終於闖出一片天,人的心卻開始變了…… 「現在他死了,我的恨也沒了對象,突然間,生命好像已經沒有目標,不知道活著究竟是為什麼……」 「你可以再娶四個小老婆,湊個整數。」楚河對楚貫中的感慨絲毫沒有同理心。「少在那裡像個老頭子無病呻吟。」 「我是老了……」楚貫中轉頭看向楚河。「老實說,你恨我嗎?」 楚河打個哈欠,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是愛、是恨又如何,他沒興趣去鑽研這種沒有意義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