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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裘夢 玉子明完全不理會他不想多提,逕自續道:「這林家也委實有些不像話,先是跟葉大小姐解除了婚約,如今又和葉二小姐解除了婚約,他這是將你葉家的姑娘看得太輕了。」 葉志天生硬地再次重申道:「玉大人,這是下官的家事。」 玉子明失笑,點點頭。「也對,是本官僭越了。」 葉志天臉色稍霽。 不料,玉子明緊接著又道:「葉大人身為御史,家事都處理得一塌糊塗,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葉大人連家都齊不了,如何能為聖上分憂解難,為國效力啊?」 葉志天面如土色,他這話直接戳到了他的最痛處。 「身為御史,冤家對頭都是不少的,葉大人可要保重啊。」 葉志天笑了笑,道:「在朝為官,哪有可能誰都不惹。」 「葉大人倒是好心態。」 「不值大人一提。」說是這樣說,葉志天忍不住暗想,這位玉大人的心態才是最好的,誰都不怕得罪。 玉子明抿了口茶,點點頭。「這茶還算中品。」 葉志天臉色一沉。 玉子明突然朝他看過去。「對了,聽人言,葉大人棋藝不凡,不知今日可否與本官手談一局?」 「玉大人,家父身體尚未痊癒,不如由小女陪大人手談一局,如何?」 聽到女兒的聲音,葉志天的心猛地一驚。「萍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玉子明笑著放下茶盞,拿起高幾上自己的扇子緩緩打開,道:「本官客隨主便。」 葉志天一臉著急地朝女兒走去。 葉秋萍卻對廳外的老管家道:「福伯,扶我爹回去休息吧。」 葉招福看看老爺,又看看大小姐,最後決定聽大小姐的話,上前扶住老爺,半強迫地將他扶走了。 「小米,等在外面。」 「小姐……」 「等在外面。」 廳內的玉子明亦道:「顧墨,去外面。」 「是,大人。」 葉秋萍從容地走進前廳,一步一步朝玉子明走去,最後在離他三尺之處停下了腳步。 玉子明玩味地瞅著她,道:「姑娘的孝心可嘉啊。」 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微帶薄怒。「你到底來做什麼?」 他笑得更歡了,緩緩闔上扇子,起身走向她。 葉秋萍沒有退開,心跳卻突然加快。 玉子明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怎麼?不裝著不認識我了?」 她倒抽口氣。他果然是為她而來。「你想怎樣?」 他打開扇子遮住兩人,帶了幾分調笑地道:「你不是要陪我下棋嗎?」話落,他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葉秋萍伸手捂耳,杏眸染怒。 看著她明眸之中火花閃爍,彷彿下一刻就會撲向他狠咬一口,他的心情卻更好了,趕在她真的發怒之前,轉身回座。 「既然要下棋,總得有棋吧。」 葉秋萍聽到這句話,心口頓感憋悶,緩了一下心情,轉身對廳外道:「去個人,到我爹書房取棋來。」 廳外有人應聲而去。 葉秋萍忍著氣對某人禮讓道:「請大人到這邊坐。」 玉子明欣然起身,隨她往右邊靠窗的羅漢榻而去,在榻桌左右分別落坐。 第4章(2) 他們坐下後不久,便有丫鬟奉上剛泡好的茶。 玉子明掀蓋,聞了聞茶香,搖頭道:「與本官府中的相比,終是差了些。」 葉秋萍極想將自己手中的熱茶往他那張越看越討厭的俊臉潑去,但她終究理智尚在,沒做出如此失禮之事,但免不了譏諷幾句,「我家比不得大人富貴,讓大人見笑了。」 他放下茶盞,撣了下衣襟,很有風度地道:「那倒不會。」 此時,棋盤、棋子也被人取了來,在榻桌上擺好。 「本官向來都是讓人先走,白子還是由姑娘所執吧。」 葉秋萍也不跟他客氣,取了白棋。 她心知琴棋書畫乃士子文人所必學,面前這人又是個中翹楚,在他面前她本就無優勢可言,實不必有意氣之爭。 玉子明笑著等她落子。 葉秋萍略微沉吟,從容地落子。 幾乎是她一落子,他手裡的黑子便跟著落下,手指甚至擦著她的手背過去。 她不滿的抬眸瞪向他。 玉子明勾起唇,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姑娘的棋藝這麼差嗎,才下一子便不知如何落子了?」 葉秋萍深呼吸一口氣,她忍。 隨著棋盤上落子越來越多,葉秋萍的眉頭也越鎖越深,漸漸被對手逼得疲於應付,她每一步考慮的時間越來越久,而他總是信手拈來,棋局儼然也在他指掌之間。 最終,葉秋萍輸了,且輸得頗為慘烈。 玉子明一邊將棋盤上的黑子拾回棋盒,一邊笑道:「姑娘的棋藝應該多加磨練才是。」 她恨得牙癢癢的,她的棋藝本就不及他,專心對弈尚且不及,更何況這傢伙小動作不斷,還不時以言語調戲,十足干擾她的思路,而且她也看明白了,這局棋他早就能贏了,偏偏就是拖著不結束,不肯輕易放她離開。 簡直混蛋! 「本小姐不喜歡下棋,不需要磨練。」 玉子明低聲笑道:「姑娘就不為日後的夫婿想想嗎?夫妻閒來無事也可對弈消磨時間。」 葉秋萍硬邦邦地回道:「大人操太多心了。」 他慢條斯理地道:「不多不多,該當之事。」 她的雙頰驀地有些發燙,她聽明白他話中之意了。 玉子明看著她臉上的紅霞,滿意地笑了。 葉秋萍用力捏住手中的棋子,棋子是石頭所制,微涼,有些硌手。 見她真要動怒了,他見好就收,朝廳外看去,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竟然已是這般時間了嗎?」 聞言,她跟著看去,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廳中已然點起蠟燭,她方才想是太過專注於棋局,才會忽略身邊的事。 「玉大人,府中晚膳已經備好,不知大人可要留下用膳?」葉招福從廳外而入,恭聲請示。 玉子明聲音微沉,「顧墨,你怎地不提醒本官一聲?」 顧墨道:「屬下有錯,大人恕罪。」 玉子明卻不再搭理他,轉向葉招福道:「貴府既已準備好晚膳,本官不留下用膳倒顯得不通情理了,那就有勞了。」 「不敢當,大人在敝府用膳乃是敝府的榮幸,小人這就吩咐花廳擺飯。」 玉子明頷首。 葉招福退出去,向自家老爺回稟。 晚膳的時候,餐桌前自然看不到葉秋萍的身影。 葉志天小心謹慎地陪玉子明吃了一頓飯。 而玉子明因為成功逗弄了葉家大小姐,胃口格外的好,不算酒菜,竟然還吃了一碗飯。 這讓顧墨大為詫異,不過,這倒能說明大人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錯。 離開葉府,上轎的時候,玉子明回頭看了一眼葉府的大門,葉志天被老管家扶著站在燈下,他擺了擺手中的扇子,轉身上了轎。 轎外的顧墨清楚地聽到大人咕噥了一句—— 「倒是很有趣。」 有趣的肯定不會是葉御史,那就只能是被迫陪了他家大人一下午的葉府大小姐了。 突然之間,顧墨有些同情葉大小姐,祝她好運吧。 江家又鬧出新的事兒了。 即將嫁給江文華的葉秋蓉被發現懷了近三個月的身孕,江文華聞訊後大鬧後堂。 緊接著,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傳入戶部郎中的府第,林家旋即派人前往江家交涉,只因葉秋蓉腹中胎兒乃是林家之後。 江家因此勃然大怒,一碗涼藥灌進了葉秋蓉口中,不久便落下一個血團,扔出了江府。 見狀,林家人在江府外破口大罵。 無論官場還是市井,都對葉家二小姐引發的這一連串事件津津樂道,廣為傳播。 八日後江、葉兩家的婚禮取消,剛剛小產的葉秋蓉被江家送進了城外的家廟。 不料,三日後便傳出葉秋蓉在江家家廟自縊身亡的消息。 葉志天收到消息後當場昏厥,醒來後不禁仰天悲鳴,「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小女兒即使有錯在先,如此報應也太過慘烈了。 然而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傍晚時分,葉招福神色慌張地跑進書房。「老爺、老爺,江氏在府門外哭號不休。」 正在寫辭官表章的葉志天一聽,直接從椅中跳起。「她來這裡鬧什麼?」 葉招福擦著額頭的汗,道:「江氏口口聲聲在罵大小姐,說大小姐是喪門星,她沒來京城之前,葉家一切都好,她一來,就害葉家滿門不安,害得二小姐身死,害得……」 「住口!」葉志天一手撫著心口,眼睛泛紅。「這毒婦,她是想毀了我的萍兒——跟我走。」 「老爺你慢點,小心身體。」 葉志天來到門口時,就看到大女兒纖細的身影正筆直地站在大門內。 葉秋萍冷冷的看著江氏,聲如寒冰,「是我讓葉秋蓉與林修私下苟合,還是我請江文華到龍恩寺的?是我讓葉秋蓉與江文華淫亂寺院的?是我灌葉秋蓉打胎藥,還是我送葉秋蓉到江家家廟的?是我逼她自縊的?如果都不是,江氏,你今日在葉府門外哭號指責,除了想陷我於泥垢,還有什麼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