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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佚名    


  「呵……」她為自己徒勞無益的舉動低笑,閉上眼,她緊緊咬住殘破的下唇。

  無所謂,這對玉環的存在更是提醒她該做的事,不管冉鳳琛的目的是什麼,既然他肯讓她利用,那她絕不會放過。

  該討回來的,她絕不會輕放!

  第3章(1)

  「皇上,南魏紫已進入白塔,南昕樂與南飛瑀已分別讓人看守,不許他們出去寢宮。」

  御書房裡,常公公恭敬地對德康帝稟告。

  冉盛德坐於書案後,他身著金黃龍袍,正值壯年的他身材高大,下顎蓄著短髭,剛毅的五官透著皇族的貴氣,雙目銳利,眼角雖有幾道歲月留下的刻痕,可這張臉仍不失英俊,只是眉間籠著一抹煞氣,令臉孔多了一抹陰狠之色。

  「東陵王有何舉動?」提到冉鳳琛,他的神色更沉冷,銳利的眼神泛著噬人陰鷙。

  「沒有,自昨天他將南魏紫送進房後,就回到王府,到南魏紫進入白塔,都沒有任何動作。」

  「哼,搶了朕要的人,他以為這樣朕就不敢對南魏紫有所動作嗎?」冉盛德瞇眸,想起在壽宴見到的那抹天人姿色。

  那一刻,他就決定要獨佔讓人瘋狂的傾城容顏!要得到南魏紫,只要他開口,南王豈能不奉上?

  可讓南魏紫進宮,卻是更添南氏勢力,何況,他沒錯過一旁的冉鳳琛的眼神。

  冉鳳琛跟他一樣,都對南魏紫有興趣。

  他將冉鳳琛的神情看進眼裡,他若宣南魏紫進宮,難保冉鳳琛不會也開口,他雖為九五之尊,可出口之言卻遠不如冉鳳琛,這當朝,冉鳳琛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冉盛德只是一個空殼皇帝。

  冉盛德緊握手上的紫砂筆,幾乎將手上的筆折斷。

  冉鳳琛啊冉鳳琛,他的存在讓人痛恨,先皇有十二子,按祖譜,這輩皆以「盛」命名,只有他,先皇獨愛,以他眉間硃砂,示為天神之賜,不同於眾皇子,以「鳳」起名。

  而他,雖為大皇子,卻不受先皇重視,只能看著冉鳳琛獨得先皇疼愛,甚至十四歲上戰場,非但沒有戰死沙場,反而戰無不勝,為金陵皇朝打下江山,護衛山河,博得眾人崇敬。

  人人都以為皇位將是他的,江山他垂手可得,可在父皇立帝君時,冉鳳琛卻開口,說這皇位他不要,誰要誰拿去,他對皇位沒興趣。

  當時在場的僅有十二皇子及先皇的心腹大臣,面對人人欲得的皇位,他的不屑之語多麼可恨。

  可父皇卻笑了,容忍冉鳳琛的狂傲,甚至問他,那皇位要給誰?

  冉鳳琛坐於椅上,置於椅把的手抵著俊龐,唇畔噙著漫不經心的淺笑,黑眸淡淡地掃過其他皇子。

  在他的目光下,其餘皇子緊張卻又不可置信,這般大事,父皇竟任由他如玩兒戲?

  「就給大皇兄吧!」冉鳳琛隨手一指。

  冉盛德一震,耳邊立即聽到父皇道:「好,就立德兒為帝君。」

  什麼?

  還未從驚愕中回神,冉盛德又聽先皇開口:「鳳琛,你不當皇帝,父皇就封你為東陵王,賜你皇朝一半兵權,再給你直屬於帝王的影衛,除你之外,沒人能號令他們,這一半兵權除非你不要,否則無人能收回,即使是帝君也無權。」

  先皇淡淡地看了冉盛德一眼,又續道:「再賜你免死令牌,這世上沒人能判你罪,取你命。」

  先皇話一出,眾人驚愕卻不敢多吭一聲。

  冉盛德垂眸,卻能感受到其他弟兄投來的嘲笑目光。

  就算得到皇位又如何?父皇給四弟的權力足以威脅他的帝位,就算貴為皇帝,可權勢是在四弟身上,而且,這皇位是四弟不要的。

  冉盛德抬眸,和冉鳳琛對上目光,冉鳳琛的眼神慵懶,只掃過他一眼就移開,而唇邊仍是噙著一抹淡笑。

  他的眼裡沒有輕視,沒有嘲笑,有的只有無視,可這無視,對冉盛德來說比什麼都讓人痛恨。

  啪!手上的紫砂筆斷成兩半。

  「皇上!」皇帝陰沉的神情讓常公公心顫,他急忙垂首。「皇上請息怒,現在已收回南王兵權,要對付東陵王定不是問題。」

  「錯了,常林,就算拿回南王的八十萬兵權,還不足以對付冉鳳琛手上的兵力,別忘了,他身邊還有影衛。」影衛是只屬於皇帝的私人護衛,百年來都只聽令於帝王,可先皇卻給了冉鳳琛。

  他這個帝王,什麼都沒有,而冉鳳琛,區區一個王爺,卻擁有得太多,而他,即使身居王位,即使驅趕其他皇子,卻拿冉鳳琛無可奈何,只要冉鳳琛在,他的皇位就無法坐穩。

  冉盛德冷沉著臉,冉鳳琛的存在是他心頭的恨,他不只阻礙他的皇權,甚至堂而皇之地要了南魏紫。

  聖女的秘密冉氏皇族皆清楚,除了皇帝允許,否則聖女是屬於帝王的,只有帝王有權決定讓聖女服侍何人。

  冉鳳琛卻無視他,逕自在他的目光底下得到南魏紫,他的舉動簡直是視他這個帝王於無物。

  以往他可以容忍冉鳳琛,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早已暗地收攏不服冉鳳琛的大臣,現在也已收回南王手上兵權,他這個皇帝不再沒有任何權勢,只要慢慢併吞皇朝權力,他就能對付冉鳳琛。

  冉盛德冷冷一笑,南魏紫最後還是會屬於他的,這個江山也會是屬於他的!

  「皇上,東陵王求見。」門外的侍衛低語。

  冉盛德還沒宣見,冉鳳琛就已踏入御書房。

  「奴才叩見東陵王。」常公公立即彎身行禮。

  冉鳳琛逕自落坐,頭上的金絲冠與滾著鳳凰金繡的黑袍襯出他不可一世的傲然,一張俊美的臉龐勾著淺笑,眉心硃砂紅艷,黑眸直視書案後的德康帝,自若又淡然的神態,恍若他才是王者。

  冉盛德臉上的陰狠早在冉鳳琛進入時就斂去,即使對他的狂妄惱怒,臉上卻仍平和。

  「真是難得,沒想到四弟竟會來御書房。」他笑語,神色卻有著淡淡的警戒。

  「不知可有打擾皇兄?」冉鳳琛接過常公公奉上的茶盅,不同於冉盛德的緊繃,他優雅地以碗蓋撥了下茶沫,才緩緩就唇。

  「呵,難得四弟前來,朕就算有事也得放下。」冉盛德輕笑,溫厚的模樣輕易就能讓人失去防心。

  「那就好。」放下茶碗,冉鳳琛把玩著腰際的翡翠佩飾,漫不經心地道:「我原本還怕叨擾到皇兄和某些大臣的私下談心。」

  看到冉盛德瞳孔微縮,唇畔的笑更深。「還好書房裡只有皇兄與常公公,讓臣弟鬆口氣。」

  「四弟說笑了。」壓抑著心頭的震愕,冉盛德擺出溫厚笑容。「就算四弟叨擾也無妨,朕與各大臣只是商討國家大事,若四弟能一起提供意見,那是再好不過了。」

  「是嗎?」冉鳳琛勾著笑,像逗著老鼠的貓,「那麼下次臣弟一定加入,臣弟也好久沒和那些大臣聊聊了。」就不知他們真看到他是否還能聊得出來?

  看冉盛德神色微變,冉鳳琛不禁愉悅,冉盛德在打什麼意圖他豈會不知?可他不阻止,就看他能玩到何種程度。

  斂下眸,他笑著轉移話題。

  「對了,聽說皇兄收了南王府余孤為義子、義女,臣弟受人之托,希望皇兄能好好照顧這對姐弟。」至於受誰所托,他想就不用說明了。

  冉盛德眼神微閃,明白冉鳳琛上門的原因了。「當然,朕膝下無子,難得收了義子義女,定會好好疼愛。」

  「那就麻煩皇兄了。」冉鳳琛起身,伸手撫平黑袍上的折痕,「臣弟也會派人好好照顧這對皇侄,為了避免麻煩,臣弟想就讓他們住在同一個寢宮好了,這樣臣弟的人也好照顧。」

  「好,麻煩四弟了。」冉盛德微笑同意。

  「哪裡,這是臣弟的一點心意。」盯著冉盛德臉上的笑,冉鳳琛再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得麻煩皇兄。」

  「何事?」

  「臣弟最近覺得疲累,許是王府雜事太多,想住進白塔祭拜神祖,修養身心,不知皇兄可否允許?」

  冉盛德神色不變。「當然,四弟操勞了,可得好好保重。」

  「謝謝皇兄關心,那臣弟告退了。」冉鳳琛將手負於身後,俊美的臉龐自始至終都噙著從容淡笑,黑眸掃了皇帝一眼,才轉身離開御書房。

  冉鳳琛一離開,冉盛德憤怒地伸手掃下案上的東西,「該死的冉鳳琛!」他神色猙獰,方纔的忠厚早已消失無蹤。

  想到方才冉鳳琛的每一句話,他就像只籠中的老鼠,被冉鳳琛掌握在手裡,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該死!」冉盛德用力踢倒椅子。

  「皇上!」常公公驚懼地站在一旁。

  「冉鳳琛,你以為你能永遠贏朕嗎?」冉盛德咬牙低吼,陰沉不定的神色讓俊龐看來駭人不已。

  冉鳳琛的話看似詢問,可每一句都是命令,而他的最後一眼,就如同當年——

  他冉盛德,從來就不被他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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