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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佚名    


  聖女在皇朝的地位之高不下於君王,甚至連君王也得尊敬聖女,而父王手握八十萬兵馬,加上南氏在朝的勢力……皇帝想扳倒南氏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讓她繼任聖女,讓南氏的權力更龐大?

  皇帝的目的是什麼?而父王又為什麼拒絕?父王對皇朝向來忠心,即使知道皇帝對南氏的顧忌,可他從來不會質疑皇上的決定,而且她若繼任聖女,對南氏來說可是種榮耀……

  「而且父王回來時臉色好難看,母妃知道皇上要讓你繼任聖女的事時,臉色也變了,好奇怪。」她不懂為何父王和母妃一點都不高興。「我本來想問的,可父王卻叫奶娘把我帶走,然後和母妃進房,不讓我聽他們說什麼。」

  南昕樂幾乎是抗議地嘟起嘴,父王向來疼她,從來沒拒絕她任何事,這次卻無視她的撒嬌,竟然叫奶娘把她帶開。

  「姐姐,你說父王為什麼會拒絕?」拉著南魏紫的手,她不解地詢問,可卻一直沒得到響應,南昕樂覺得奇怪,抬頭看向姐姐。「姐、姐!」

  南魏紫回神,看到妹妹疑惑的眼神,她微微笑,「樂兒乖,我想父王有他的考量。」

  「什麼考量?」她不懂啦,她只想知道父王和母妃現在在說什麼。「姐姐,我們去偷聽!」

  南魏紫還沒回答,就被妹妹拉著跑,她沒阻止妹妹的舉動,她也想知道原因。

  兩人來到父母住的別院,南昕樂偷偷摸摸地拉著南魏紫蹲到窗欞下,正要探視裡頭有沒有人時,就聽到南王妃的聲音。

  「皇上竟要魏紫進入白塔,他想做什麼?想讓魏紫成為他們的玩物嗎?」南王妃的聲音很是激動。

  玩物?!

  南魏紫微怔,不懂母妃的話是什麼意思。

  「王妃,不許污蔑聖上……」

  「這哪是污蔑?你不也清楚知道所謂的聖女就是皇帝的禁臠,甚至還得去服侍那些皇親國戚,美其名是聖女,可根本跟妓女沒兩樣,我的魏紫豈能被這麼對待?」南王妃幾乎是尖嚷了。

  「你冷靜……」

  「你叫我怎麼冷靜?要不是南家先祖曾娶過長公主,我們又怎會知道這個秘密?若不是我們知道這個只屬於皇族的秘密,恐怕我們現在早興高采烈地謝聖上恩典,卻不知自己親手把女兒送進火窟。」

  「我已經拒絕皇上了,皇上也同意了,你別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你現在能以魏紫年紀仍小的理由婉拒,可是以後呢?魏紫不會永遠是個小孩呀!你能拒絕一時,可能拒絕一世嗎?」

  聽到母妃哭了,南魏紫垂眸,伸手摀住妹妹的嘴巴,對南昕樂輕輕搖頭,父母仍在爭執,可她知道已毋需再聽下去,伸手拉著妹妹離開。

  「姐……」一離開別院,南昕樂立即抓住姐姐的手,小臉仍因方才聽到的話而驚愕。她年紀雖小,可父王和母妃的話她還是聽懂了,她從沒想到所謂的聖女竟是……

  「樂兒,剛剛聽到的話記得別說出去,也別讓父王他們知道,曉得嗎?」南魏紫慎重叮囑,不同於妹妹的慌亂,精緻的臉龐仍然平靜。

  「樂兒知道。」南昕樂用力點頭,烏瞳緊盯著姐姐。「姐,你千萬不能去當聖女……」

  「放心,不會的,父王不是拒絕了嗎?」南魏紫笑著安撫妹妹。

  「可是……」她沒忘記剛剛母妃說的,姐姐會長大,不會永遠是小孩,那父王還能拒絕幾次?

  「別擔心。」南魏紫明瞭妹妹的擔憂,「會有辦法的。」

  雖這麼說,可她的心緒卻更亂。

  將妹妹送回房,再次叮嚀她別把聽到的話說出去,南魏紫轉身走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聽到父母的談話,她總算明白父王為何拒絕了,原來所謂的聖女竟是如此不堪。

  紫眸略略沉吟,她想到母妃說的話,皇帝豈是那麼好拒絕的人,他既然開口,就不會輕易死心,而父王又能拒絕多久?君威難測,更何況南氏又有如皇帝喉頭的刺。

  皇帝想得到她的方式很多,最直接的就是讓她入宮為妃,可又怕這舉動會增加南氏的勢力,因此他才會提出讓她繼任聖女的要求,卻沒想到父王竟拒絕了,以皇帝多疑的個性,加上先祖曾娶長公主為妻,皇帝一定能聯想到原因。

  想到這,心頭的不安更盛,父王對皇帝沒有任何防心,為國為君,他忠心耿耿,明知皇帝顧忌,卻仍一心為帝君,卻不知伴君如伴虎,再怎麼忠心,一旦威脅到皇帝帝位,就是罪。

  可這些話她不能說出口,父王聽了也只會憤怒地視為大逆,他不能容許任何對皇帝不敬的話。

  南魏紫明白父王的忠心,雖然那在她眼裡是愚忠;而現在皇上提出聖女的事,她看不清皇帝的意圖,可心卻坎坷不安。

  她明白,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踏入房,卻聽到內室傳來琴聲,她怔愣。

  是誰在她房裡?

  不會是府裡的婢女,她們絕不會動她的琴。

  琮琮琴聲流洩,如冷冽流泉,卻隱含一絲霸氣,琴聲霸道而凜冽,讓人喘不過氣。

  南魏紫心頭輕顫,腦海閃過一抹殘忍的笑,紫瞳微沉,停頓了會,她走進內室,抬眸看向微笑的主人。

  陰柔的臉龐噙著俊美的淡笑,眉心一點艷紅血痣,更添了一絲邪魅氣質,墨眸轉著深沉眸光,他穿著一襲黑衫,袖緣滾著金絲,烏髮以玉冠束起,沒有多餘的墜飾,卻隱藏不住尊貴的氣勢。

  這樣的人毋需珍寶陪襯,他本身就是一抹奪眼光華,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指尖在箏弦上撥弄,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帶一絲秀氣,那是武者的手,這樣的手不適合彈琴,可古琴在他手中卻如玩物,任由他撥出悅耳箏聲。

  琴聲如利刃,迸發著迫人氣勢,讓人聞之心顫,他彷若不是彈琴,而是舞劍,而她則被困在他的劍雨裡。

  他手撥著琴弦,深沉的墨瞳卻看著她,他的眼神南魏紫不陌生,在壽宴時,他就是這麼看著她。

  彷彿野豹,而她,是他爪下破碎的花。

  紫瞳一凝,她坐到椅上,不同於他的黑,她仍是一身素白,一黑一白,彼此互視,他噙著淡笑,而她冷淡以對。

  鏘——

  琴弦斷裂,一道利氣飛向南魏紫,劃過她右頰,她感到一陣刺痛,細緻的臉被劃出一道傷痕,血珠隱隱泛出。

  南魏紫神色不變,對右頰的傷無動於衷,對這張臉皮她從來沒重視過,他若以為這樣能讓她驚慌失色,那他要失望了。

  冉鳳琛可惜地看著斷裂的琴弦,幾乎是輕歎的語氣。「我剛才換上新弦,沒想到這麼快就斷了,可惜本王彈得正盡興。」

  「只是一把破琴,能博得王爺開心,也算是它的價值了。」南魏紫說得冷淡。

  第1章(2)

  冉鳳琛低笑,徐徐抬眸,看向她臉上泛著血絲的傷口,再對上那雙淡然紫眸,手掌撫過古箏,琴身頭窄尾寬,有如鳳尾,罕見的黑檀木,連琴弦都需以稀有的白狐毛混著絲絃製成,足見其珍貴。

  「文人雅士趨之若鶩的鳳翼琴,在公主眼中竟然只是把破琴,鳳翼琴可是要悲歎了。」

  「只是閒暇時的玩物,再珍貴,也只是把琴。」如同她的容貌,年老後,不也是空?

  「可人總是貪婪的,既有瑰寶在眼前,又何必屈就劣物,當然是將瑰寶緊握手中,不容人覬覦。」放下琴,他起身走向她,手指勾起精緻的下巴,指尖撫過傷痕。「如同你,珍貴的魏紫,也只有我能摘下你美麗的花瓣。」

  她沒避開他的掌控,紫瞳淡漠,不因他的話有一絲動搖。「王爺說笑了,魏紫可不是玩物。」

  「呵!」冉鳳琛輕聲低笑,聲音更低更柔,撫過臉頰的手指像在碰觸易碎的珍寶。「你覺得經過皇上壽宴後,你與那鳳翼琴有何差別?」

  看到紫眸起了波瀾,他故作恍然的模樣,「哦,你和鳳翼琴當然不同,琴是死物,沒有任何牽絆,而你……是嗎?」

  南魏紫神色一冷,紫眸不再淡然,幾乎是銳利地瞪著他。「你想對我家人做什麼?」

  「錯了。」冉鳳琛傾下俊龐,薄唇幾乎與她相貼,他可以感受到她激動的氣息。「魏紫,開口的可不是我,南王爺的拒絕可說是不智,聖女榮耀,人人求之不得,南王爺卻不識抬舉,膽敢拒絕皇上,你覺得皇上會怎麼想?」

  見她不語,也不避開他的靠近,墨瞳輕閃,唇畔的笑意更深,他放開她,將手負於身後,狀似思索地輕語。「我記得南氏曾娶過長公主,那麼定知道這個秘密。」

  「你們皇族真夠骯髒污穢。」南魏紫抬起下巴,壓抑的情緒不因他的退離而減輕,她暗暗捏拳,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她心頭膽戰。

  「是呀。」冉鳳琛不否認,唇角勾著輕嘲,「可知曉這秘密的南氏,不也是幫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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